第七百八十五章:民國校醫
許星瀚帶著手下將付疏攔住,神色冷淡卻認真:「抱歉,付小姐,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付疏雖然想為老師報仇,但她並不是意氣用事的傻子,明顯敵眾我寡,她也不會硬沖,只是冷冷地看了許星瀚一眼,轉身離開。
門外,許星林正站在那裡,欲言又止。
他哥剛得罪了自己,付疏對他也沒好臉色,餘光都沒給他直接路過,卻被他輕輕拉住了手。
「有事?」付疏挑眉。
許星林長得很鮮嫩,白皙漂亮的臉上帶著嬰兒肥,紅紅的嘴巴抿著,半晌才道:「我幫你。」
付疏以為自己聽錯了,眯起眼看他。
「我幫你。」他聲音稍微大了點,又像怕裡面的人聽到一樣:「今晚九點,你過來,我帶你進去。」
付疏懟人的表情本就敏銳,見他眉宇間沒有一絲心虛欺騙的意思,語氣稍稍緩和:「你不怕你哥怪你?」
「總歸他是我大哥,再怪我也不會傷害我的。」許星林扯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氣風發中又帶著點天真,看著格外喜人。
付疏眼神柔和了下來:「你為什麼幫我?」
「我覺得你說的對。」許星林神色真誠又嚴肅:「方秋平是罪人,如果不是他,譚醫生不會死,懷順港幾百華國軍人也不會死,他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付疏笑了,眉目明艷眼神沉靜:「謝謝你。」
「我是華國人,應該的。」許星林臉頰又泛起紅暈,羞答答地低頭,像個小媳婦似的。
約好之後,付疏先是去車站送付平,自從簽訂三二條約之後,司令再沒責怪過付平當初眼睜睜看著紅黨殺盡米國海軍的事,反而對他大為嘉獎,急召他回去。
付疏知道大哥心中有成算,因而並未提醒他許多,只道了聲「保重」。
付平拍了拍她的頭道:「哥不在,你行事切莫衝動,再不可向上次一樣,知道嗎?」
「知道啦,快去吧哥,等這邊事情處理完,我就回京城跟你和爸團聚。」付疏乖巧地笑著。
而後她又回了炎華軍校,跟校長辭去了校醫職務。
對此,胡校長深表惋惜:「這樣一看,你來炎華都大半年了,如今要走,我還真有些不適應,整個懷安,還上哪能找到你這麼好的醫生呢?」
「校長說笑了,華國雖正值危難之際,但有識之士不勝枚舉,相信很快就會有優秀的醫生來接任我的職位。」付疏道。
「但願吧。」胡校長悵然地笑了笑:「我也知道,像付醫生這樣的人才,應該有更好的去處更大的發展空間才是。」
約定好明日過來收拾行李和老師的遺物,付疏看了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到順威商會旁邊的百麟飯店等許星林。
八點四十五分,許星林推門進來,看到她歉意一笑:「抱歉,我來晚了。」
「怎麼會,是我來得太早了。」付疏微笑道。
許星林看了看四周,謹慎地放低了聲音:「跟我來。」
兩人從百麟飯店的後門繞道順威商會後面的巷子里,這裡守衛最為鬆懈,很少有人會巡邏到。
對上付疏詢問的目光,許星林羞澀地抓了抓脖子:「小時候經常從這偷跑出去玩。」
「沒想到,許二少爺看著乖巧,也有如此頑皮的時候。」付疏不由莞爾。
月光下,她的肌膚泛著瑩瑩的光澤,精緻的五官也被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削減了艷麗,多了幾分清冷的仙氣,再加上她本身氣質就淡漠又敦和,許星林一時間看痴了眼。
「就這麼爬上去嗎?」直到付疏再次出聲,他才堪堪反應過來,紅著臉道:「對……就是這樣。」
幸好天很黑,他臉紅也沒人看得見。
兩人踩著牆下堆著的沙袋和磚頭,身姿都還算輕盈,悄咪咪地爬進了商會的院子。
許星林在前面帶路,付疏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關押方秋平的倉庫。
付疏事先準備好了浸有大量迷藥的手帕,兩人一人一個解決了看守倉庫的護衛,從他們腰間解下鑰匙,迅速地溜了進去。
配合之默契,全程沒被任何人察覺。
此刻的方秋平正在睡覺,聽到開門聲后,不甘不願地睜開了眼,看到是他們兩個,懶洋洋地問:「該說的我都說了,別的再問,我也不知道,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
看到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付疏冷笑:「睡,馬上你就可以好好地睡,再沒有人能打擾你了。」
或許是她的表情太過駭人,方秋平的瞌睡蟲都被嚇沒了,驚恐問道:「你什麼意思,想要過河拆橋嗎?許星瀚呢,許星瀚在哪?讓他來見我!」
「許星瀚?」付疏輕飄飄地笑了:「啊,他不讓我見你,所以我就偷偷來了。」
這下方秋平更害怕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伺機想從門跑出去,和付疏卻一槍打到他腿上,他短促地尖叫一聲,砰的跪在地上。
槍裝了消音,倉庫門也關著,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異常。
「你們答應過不殺我的,怎麼能出爾反爾?紅黨,呵,也不過如此!」方秋平想用激將法讓他們停手。
激將法也的確管用,許星林抬手就是一槍,打在了他另一條腿上。
方秋平再次尖叫,這下他察覺激將法只會加速他的死亡,頓時捂著腿哀求:「饒了我吧,我都是聽命令行事的,錯不在我啊!只要你們能放過我,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
付疏絲毫不為所動,淡定地走到他面前:「你背棄國家背棄民族背棄信仰,讓無數同胞成為你的刀下亡魂,如果你都能活,那那些因你而死的華國戰士,如何能安息?」
「我錯了,我錯了……」方秋平跪著向她爬來:「你放過我吧,我會好好贖罪的!」
說著,他伸手夠向一旁的椅子,猛地朝付疏掄過來。
付疏側身躲開,扣動扳機,一槍斃命。
失去民族信仰的人,永遠不會真正認錯。
她一直堅信這點,所以從不曾對方秋平放下防備。
看著從他額間流出的血,付疏垂眸,一種不真實感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