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玩壞熊孩子的一百種方法
從付疏寧可冒犯皇上得罪麗妃,也要為無親無故只是記在她名下的七皇子討回公道來看,銀月以為她已經將七皇子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了。
而陳奶娘,明顯就是夾在他們之間的攪屎棍,攪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照理來說,兒子身邊有這樣一個班弄是非歪風邪氣的下人,作為母親,付疏定然不願意看到這樣。
更別說她已經罰了這陳奶娘兩次,七皇子卻一次次為陳奶娘求情,一次次和她親近。
正常情況下,甭管付疏是多好的脾氣,遇到這種事都會心灰意冷,覺得鍾離煜養不熟教不會,專和她對著干。
但銀月不知道,付疏可不是什麼正常人,她根本不在意鍾離煜怎麼對她,只要不給她找麻煩就行。
之前之所以據理力爭,一是為了她自己的顏面,二就是要出宮會見手下,跟鍾離煜半毛錢關係沒有。
更何況,付疏一眼就能看透眼前的人說沒說謊。
銀月如今全然不知,她只覺得付疏木訥,沒聽懂她話中含義,於是添油加醋道:「娘娘,您才走了三天,陳奶娘就不聽您的吩咐了,要是再讓她這麼猖狂下去,肯定會把七皇子帶壞的。」
「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辦呢?」付疏順著她的話問。
「依奴婢的看法,事情的癥結其實不在陳奶娘身上,主要是七皇子太縱容下人了,您只要小施懲戒,讓七皇子長長記性,他以後定然不會放縱下人,也就沒有奴才敢爬到主子頭上了。」銀月條理清楚地分析道。
付疏輕笑:「你的意思是,七皇子前陣子傷剛好沒兩天,本宮就該再罰他一頓,是吧?」
「娘娘恕罪,奴婢絕沒有害七皇子的意思。」銀月這才驚覺自己話中的毛病,連連磕頭:「奴婢也是為了娘娘您好啊!」
「本宮知道,放心吧,本宮不怪你。」付疏好脾氣地笑了笑,就算銀月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道:「想必你是在驚鴻殿太久了,心中挂念原來的主子,這才總是出錯。罷了,本宮也不為難你,一會兒你就收拾收拾,回慈寧宮去吧。」
銀月眼中的驚恐如有實質,她愕然抬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連連磕頭:「娘娘,奴婢知錯了娘娘,奴婢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您不要趕奴婢走啊!」
「有些事,本宮不願多說,但並不是看不明白,你也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吧。」付疏冷漠道。
銀月卻仍充耳不聞,頭磕得一個比一個重,很快額頭就磕出血來。
付疏嘆了口氣,起身拉住她,銀月還想掙扎著繼續磕,和付疏的力道看似很輕,卻有如千斤重,她根本連彎下腰去都做不到。
按理說,她一個從粗使丫頭爬上來的丫鬟,力氣是絕不可能比不上一個嬌生慣養的妃子的,可她無論如何就是掙脫不了那鐵鉗一般的手。
她頭已經開始發昏,頭髮也凌亂不堪,哭喊著道:「娘娘,娘娘您別趕我走,我對您絕無二心啊!」
「你這丫頭真是的,非得讓本宮把話說明白。」付疏狀似無奈地搖搖頭:「你也不想想,本宮如果沒有證據,怎敢把你扔回慈寧宮?那可是太後娘娘的地方,豈是本宮想讓什麼人去就讓什麼人去的?」
銀月茫然抬頭,就聽她繼續說道:「你再猜猜,在太常寺的時候,太後娘娘到底做了什麼,讓本宮知道了你和她的關係?」
緊張讓銀月不停地咽著口水,她拳頭握緊眼神閃爍,無不在昭示著她的心虛。
她心中千迴百轉,想了無數個可能,卻又不知該從何猜起。
付疏坐回榻上,悠然自得地開口:「不想回慈寧宮也可以,如若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本宮,本宮就大發慈悲送你去浣衣局,辛苦是辛苦了些,但總歸能保住命,你說是吧?」
說完她就不再言語,懶洋洋地躺在榻上休息,床頭的風吹來,扶過她的面頰和衣裳,愜意極了。
銀月心中糾結難當,想著太后的雷霆手段,如果她真的回到慈寧宮,只怕不出一晚就會傳出她病死的消息,可淑妃……淑妃的話能信嗎?
她拳頭緊了又緊,思索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這才沉聲道:「我說!」
付疏打了個哈欠起身:「說吧。」
「奴婢聽趙嬤嬤說過,太後娘娘之所以這麼恨您,其實和您沒有什麼關係,而是因為您的祖父和祖母。據說太後娘娘年輕的時候仰慕付太師,曾讓靜康王去付家求親,誰知遭到了付太師的婉拒,而就在拒絕她之後的半個月,付太師就求娶了您的祖母,所以……」
付疏本就是個假的,自然不知道當今太后竟然還和太師有這等故事。
想當初靜康王乃一字並肩王,而付太師那時候卻剛中狀元,是個寒門子弟,貴族小姐看上窮書生,都求親到家裡去了,結果慘遭拒絕,難怪太后這麼多年來都懷恨在心。
然而了解雖了解,但付疏並不覺得太后值得同情,她如今已經是大淵最尊貴的女人,卻還要掐著過往那點事不放,搞祖債孫償這一出,為難一個小輩,這心眼兒,估計只有針鼻兒大,不能再多了。
「那你可知,當初給我下毒之人是誰?」付疏冷聲道。
「奴婢……奴婢……」銀月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付疏冷笑:「看來是知道了。」
「是太後娘娘指使的,她早就知道柔妃是皇上的心頭好,前段日子總秘密召見柔妃,奴婢也是不小心撞見了一回,才知道這件事。」銀月破罐子破摔道:「奴婢知道太後向來最疼愛皇后,看她突然平凡召見柔妃,心中覺得蹊蹺,便多注意了些。」
「初十那天,奴婢看見趙嬤嬤從慈寧宮出來,鬼鬼祟祟地往柔妃那走,便跟了過去,看她將一瓶葯給了柔妃的貼身婢女芳草,沒兩天您就出了事……」
付疏雖然居高臨下,但也能看清她的表情,確實沒有一句謊話。
她點點頭:「好了,去浣衣局的事本宮自會安排,你下去吧。」
看著銀月離開的背影,付疏陷入了沉思,事情雖然都串起來了,但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