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是他的初吻

鄭偉光開車帶田暖去了警局，查看了全城的監控。畫面中幾次出現田暖的舅舅，可監控並不是全覆蓋，鄭偉光不能確定田暖的舅舅最終去了哪裡，可他可以確定的是，田暖的舅舅只是離家出走而已，他不可能是去自盡，畢竟他還進過彩票店，也不可能被人監禁，也不可能受人脅迫，他只是單純的離家了。

關了監控，田暖獃獃的坐在椅子里，她那麼擔心舅舅，結果，他就只是沒心沒肺的在外面玩而已，是這些年，他照顧自己太累了，這才關了手機，去外面玩了嗎？。也好，至少，他是安全的，這樣她就放心了，她徹底放鬆下來，打了一個哈欠。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已經夠麻煩你了，我去打車，打車。」田暖站起了身子，她有點不好意思了，舅舅只是在外面玩，可她卻纏著他，讓他帶著自己跑了一天。

鄭偉光堅持道，「我送你。」

「不用，不用，真不用，今天已經夠麻煩你了。」

「我送你。」

命令道口氣，田暖沒有再拒絕。這些年來，她一個人在外上學，習慣所有事情自己拿主意，可今天這樣被他命令，她還是挺喜歡的。

田暖乖巧的跟在了鄭偉光的身後，上了他的車。熟悉的松木味傳來，她眼皮重的再也抬不起，窗外的風景越來越模糊，她睡著了。

到了樓下，鄭偉光停好了車，卻不見田暖醒來，他伸手輕輕推推她，柔聲道，「到家了。」

「嗯。」田暖輕哼一聲，癟癟嘴，就沒了反應。

鄭偉光看著她，腹語道，「小懶貓。」他慢慢的靠近，與她近在咫尺的距離，看她。二十多年所受的教育，都在告誡他，不能冒犯她。可他著了魔般的，吻在了她的臉頰上。

這是他的初吻，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鼻尖聞到的，還是唇上嘗到的，是化妝品的味道。他暗暗想著，一定是因為她臉色太差了，這才塗了太多的粉，他細細看著她，忍不住用手指抹了一把她的臉頰。

鄭偉光俯身瞧著她，挨的太近，田暖雖睡著，可感覺到了眼前的黑影，被摸臉后，她睜開了眼，睡意未消，她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眨著眼睛看他。

精緻的五官，真好看。她看著他，臉慢慢的紅了。

鄭偉光看著指尖的粉，微微蹙眉，輕聲嘟囔道，「我不會中毒吧。」感覺到田暖的目光，他收了手，坐回了座位，開口道，「到了。」

「我怎麼又睡著了，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騷擾簡訊的事，你準備怎麼做？」

「他畢竟是我師傅。」

「那，往後，和他相處，多留意。」

「嗯，我會注意的，那，我回家了。」

田暖上樓后，鄭偉光坐在車裡，直到樓上亮起了燈光，這才離開。

一夜無夢，清晨的鬧鐘叫醒了田暖，梳妝整理后，背著包出門擠上了公交。到了醫院，照例是各部門晨會，她看著張東一本正經的主持會議，很不自在。

散會後，田暖和林苗並排走著，江南快走了兩步，走在了田暖的身旁，開口道，「小暖，我有話對你說。」

林苗笑著道，「那我先走了。」快走兩步后，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江南是醫院院長的兒子，才華橫溢，長相出眾，進入醫院后，她就展開了追求江南的計劃。

「對不起，我喜歡的是田暖。」

這是江南給林苗的原話，他拒絕的很乾脆。被拒絕，她也並不會很傷心，畢竟，她看上的，也只是江南的家世財力。可畢竟是追求未果的人，見他對田暖獻殷勤，她心底難免會不開心。

田暖停下了腳步，問道，「怎麼了？」

江南被她注視，臉慢慢的變紅，他伸手推推金絲框眼鏡，鼓起勇氣說到，「今晚你有空嗎，請你吃飯，慶祝你順利轉正。」

「今晚，我，可以。」

田暖不是木頭，她感覺得到江南對自己的好意，舅舅信里的話，她也沒忘。江南是個很好的人，和他在一起，未來應該會很順心。

「嗯。」

田暖看著他也是微微一笑。會議室距離科室有很遠的距離，兩人並排走著，卻沒有話聊。田暖感覺到尷尬，她在腦中搜索著話題。

江南也是一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是確定自己喜歡田暖的，可他本就是一個沉悶的人，話很少。

那麼長的路，本可以說好多話，可兩個人誰也沒有找到話題。

江南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停住了腳步，開口道，「我到了。」

田暖輕輕應聲，然後繼續往前走了，她剛剛轉正，還是需要跟著經驗豐富的醫生學習，今日仍舊是跟著張東觀摩手術，當他的助理。

忙碌了一早上，田暖的屁股連凳子都沒有沾上，脫下了白大褂，她又累又餓，叫上林苗，兩人一起去醫院附近的餐館吃飯。

電梯里，有人在議論江南。

「聽說了嗎，院長兒子醫死人了。家屬正堵在病房門口鬧呢。」

「院長兒子？走，我們快過去看熱鬧。」

田暖站在角落裡，聽見這話，臉上的表情沉了沉，江南醫術精湛，怎麼可能醫死人呢。

林苗觀察到田暖表情緊張，挽著她胳膊的手鬆了松，握住了她的手，用眼神示意田暖，別擔心了。

出了電梯，田暖開口道，「我想去住院部看看。」

「他爸是院長，不會有事的。」林苗忙了一早上，餓了，況且，這種看熱鬧的事，她也不熱衷，她自己本就一攬子爛事處理不清楚，再說了，江南也不喜歡她，她也犯不上去獻殷勤。

田暖心中有點江南，江南幫助她太多，她開口道，「那你先去吃飯，我過去看看。」雖然江南很高大，可田暖就是覺得江南會吃虧，帶著眼鏡的他，像極了古時候被欺負的書生。有素質的文化人根本不是潑皮無賴的對手。

「那一起過去吧。」林苗伸手挽住了田暖的胳膊，她此刻走，顯得不仗義。

「就知道喵喵最好了。」

兩人出了門診樓，進了住院部，跟在看熱鬧的人後，上了樓，病房門口圍著一大堆人，田暖不由加快了腳步，雖然圍著一大群人，可田暖還是一眼看見了站在病房裡的江南。

帶著金絲框眼鏡、穿著白大褂、樣貌出眾的他，格外搶眼。

田暖著急說到，「我進去看看。」

林苗鬆開了她的手，囑咐道，「注意安全。」

看著田暖擠進了人群，林苗轉身了，伸手將散落在胸前的棕褐色波浪長發撥到背後，嘴角揚起了笑。她不是在幸災樂禍，她在為田暖開心，今日，江南遇上這樣的事，對田暖來說是好事，田暖這種時候站出來，江南定會感激，兩人的感情肯定會更近一步，江南家世又好，人又好，能攀上他，是很大的福氣。

「我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福氣，被地主家的傻兒子看上呢。」

病床上，白色的床單捂住了死者的頭，病床旁，一位婦人正在大聲哀嚎，此人名喚李霞，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不難聽出她是死者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