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梓淇辭職

第二十六章：高梓淇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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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安的走紅並沒有讓他的日子變得好過。相反，他在選手之間遭到了排擠。雖然選手是嚴令禁止觀看節目成片的，但仍舊有一些經紀公司想法設法地把每一期節目的信息傳遞給自己的簽約藝人們，不論是排名、觀眾評論還是視頻彈幕，甚至是每個藝人的鏡頭數量，經紀公司巨細無靡地都統計了出來。如墨樂隊是最先知道排名變動的。曾經第二名的白宇，被李東安擠了下去，這讓整支樂隊的人心裡都不好受，何況白宇和宮一還在李東安的同一個宿舍，他們的冷淡態度，讓李東安越發不想早早回去休息。他開始和趙爽頻繁地往樓下的「安全屋」跑，和雷聲樂隊一起同Cindy私下商議之後的戰略。

高梓淇卻不想讓他們老來「安全屋」了。她總覺得她的新搭檔麥兜在觀察她，好似發現了這個房間的秘密似的。十期的節目已經進行到一半了，正是競爭最激烈的時候，她希望放浪的飛機和雷聲樂隊能謹慎一些。

「沒事兒啊！這能有什麼啊！」趙爽坐在床上抽著煙，「量子力學和如墨的經紀公司不也給他們開了『安全屋』嘛！」

「別太擔心啦，」大雷接過趙爽遞的打火機，「Cindy姐不也知道嗎，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人頂著呢。」

高梓淇被這兩個煙鬼懟得說不上話。

「小高說得沒錯。」Cindy開口，「我們謹慎一點比較好。最終一期的奪冠樂隊是按照樂隊的人均人氣來算的。目前如墨樂隊的綜合實力是最好的，五個成員的排名都平均分佈在前二十。雷聲潛力不錯，因為你們就兩個人，小雨和你排名也都在前二十以內，暫時安全。但是放浪的飛機麻煩比較大。」

Cindy所指的「麻煩」是周雪。一共三十七名選手，她排在第三十五名。趙爽在第十三位，李東安和法雲分別是第二與第七位。

「我們第五期得想辦法拉周雪一把。」Cindy說，「得想辦法給她立人設。現在觀眾不了解她，也不想關注她，節目組給她的鏡頭也在減少。等到了最後兩期，很可能就不會再有她的單獨特寫了。」

周雪坐在地毯上，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牛仔褲。她知道她年紀大了，和小雨以及小骨頭的那些年輕女孩比，她的確沒什麼吸引力。並且，她也沒有什麼趙爽那樣的綜藝喜劇勁兒，更別提像李東安一樣「波瀾壯闊」的人生了。周雪自己都覺得自己在給樂隊拖後腿。

第五期節目設計了新環節。節目組拆開了所有樂隊的組合方式，讓每個人抽籤重組，五個人形成一個新樂隊，並且用新樂隊共同創作一首歌曲，在第六期的節目中演出。這樣的方式從節目效果上會很精彩，但實則不利於創作優秀的歌曲。新組合出來的樂隊缺乏默契，且樂手間競爭激烈，難免會各懷鬼胎地把歌曲創作風格往自己的方向上偏。李東安就很頭疼分到他這組的白宇。明天他們的樂隊就要開第一次創作會了，李東安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和白宇之間的矛盾。好在周雪和他們一組，李東安至少有一個共同戰線的搭檔，雖然這個搭檔還需要李東安來照顧。

「雪姐鋼琴彈得很好。」李東安說，「不是那種練了一千遍一萬遍的彈得好。雪姐很有天賦。如果不是缺少機會，她根本沒必要在我們樂隊做個鍵盤的。」

Cindy並沒有聽進李東安說的話。她快速地反駁道：「實力不是綜藝節目中最重要的。但就算重要，也得想辦法讓她把她的實力體現出來。東安，這個接下來要靠你了。」

李東安看了眼周雪，然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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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創作會開始了，排練室內十幾台攝影機圍著選手們。李東安等人席地坐在排練室鋪著毛氈隔音毯的地板上，手中拿著自己寫好的樂譜草稿。除了李東安、周雪和白宇外，他們組內還有西行樂隊的蜀歌，以及量子力學的周斐然。這樣的人員組合其實很不利。因為蜀歌和周斐然都是貝斯手，在器樂演奏上他們沒有多樣性。而周雪、白宇和蜀歌的創作能力也較差，基本寫歌要靠李東安和周斐然了，而這兩個人又因為前些日子和趙爽的衝突關係也不怎麼融洽。更為致命的是，除了唱歌和跳舞以外，什麼都不會的男團藝人白宇，還總想著將整個創作過程扭到他所擅長的領域裡。

「既然器樂的多樣性差了點，我們就應該走唱跳路線。」白宇提議，「舞蹈段落也不用很難，變換幾個隊形就可以了。」

蜀歌樂了，他一個大男人，要他跟男團一樣在台上搞舞蹈走位？蜀歌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了白宇。周斐然其實是不介意走唱跳路線的。他本科在藝術學校念的音樂劇表演專業，也學過唱跳，在量子力學時，他就經常擔綱難度較高的vocal段落。此時的周斐然保持了沉默，他打算靜觀其變，讓蜀歌和白宇先爭執出個高低，他再就坡下驢，給創作方向一個最終定性。

蜀歌和白宇犟了起來。一個提議搞男團輕音樂唱跳，另一個堅持要搞嘻哈。排練室的攝影師們見倆人吵起來了，覺之有料，紛紛將鏡頭懟了過來。

「唱跳不現實。」李東安打破了僵局，「我們五個人當中有舞蹈功底的只有兩個人。」李東安看了一眼周斐然，「讓其他三人在一周內練出來是不可能的。何況我們還要重新作曲。光編曲和排練演奏、演唱就要三到四天，等曲子好了再編舞，時間來不及。任何提議都要考慮到所有人。」

「我當然考慮到了所有人。」白宇反駁，「我既然提了這個方案，就說明我有準備。」白宇將幾張樂譜推了過來，「從進了節目組我就在寫譜子和歌詞了。我知道你們傳統樂隊瞧不起男團藝人。別的我不說，但我們的努力從來沒有比你們少過。」

李東安盯著白宇看了一會兒，然後接過了地板上的譜子。他大概掃了一眼就知道這譜子根本不是白宇自己寫的，一看就是成熟作曲者替他寫好、再由經紀公司夾帶進來的。李東安沒有在攝影機面前拆穿他。他知道自己把白宇從第二位上擠下去后，這個年輕的男孩一直和他較著勁，過多刺激白宇對李東安和對周雪沒有什麼好處。

組員們仔細看了白宇的譜子。歌名挺有趣，叫《金門大酒店》，歌詞有點上世紀老上海情調的意思。但歌曲旋律本身就是一首毫無特點的、批量化生產的商業口水歌。曲調完全是為了迎合傳唱度而故意降低了複雜程度和音高。這樣的曲子的確適合唱跳出眾的男團，因為排練周期短、舞台效果好。但說實話，李東安這麼一群人聚集起來，就不怎麼適合表演這樣的歌曲了。看完樂譜，就連周斐然都坐不住了。他的排名下降速度太快，很需要在這場表演中獲得一些關注度。這種質量平庸的歌曲是不可能給他們這個組合帶來任何利好的。

「白宇的譜子也不算是最佳方案。但我認為可以做備選。」周斐然沒有把話說死，畢竟他也不知道這個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排練好演出項目。「我們應該拿出點比這個水平更高的東西來。」

「你是在說我水平低嗎？」白宇仗著自己的粉絲體量大，竟毫不猶豫地在攝影機前和周斐然頂了起來。

雖然周斐然貝斯不如蜀歌彈得好、作曲比不上李東安、唱跳也在白宇面前不值一提，但他的綜合能力是五個人當中誰也不具備的。這讓周斐然有機會成為這個組合的主心骨。周斐然的特點，李東安也清晰地觀察到了。如果他們組沒有周雪的話，李東安其實並不介意將樂隊領袖的位置讓給周斐然。但他知道，周斐然是絕不會優先將周雪考慮到最終作品的呈現中的。想要在這麼一群本就零七碎八的組合中再加入鋼琴元素，的確是難上加難。

「別再爭執了。」李東安開口，「我們應該想辦法寫一首能把五個人的特點都表現出來的歌曲。這樣不但對大家都公平，也能讓每個人把自己最擅長的表現出來。」

「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群體作曲？溝通的時間成本你考慮過嗎？」白宇質問。

「我沒打算重新作曲。」李東安平靜地回答，「我們就在你的這個樂譜基礎上改。每個人把自己擅長的配器、唱法和表演風格融入進來。今天討論出結果，我今晚回去寫配器，明天就可以開始排練。」

這似乎是唯一一個能讓所有人都接受的辦法了。李東安見大家都不再反對，便開始分析起白宇的譜子：「目前這個曲調可以保留，歌詞是有點民國風的，但我們的配器除了周雪的鋼琴外都比較現代，所以我建議配器可以以鋼琴為主，偏向一點爵士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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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宮一所在的小組完全亂了套。雖然他們的組員能力分佈很多樣化，但卻很難誕生一個領袖主心骨。高梓淇站在排練室外，透過玻璃門看著選手們爭執，不禁擔心這樣的場景會不會在觀眾眼中看起來「不太友善」。

「觀眾就喜歡這個。」麥兜說，「唉，我家宮一吵架都那麼帥。」

高梓淇樂了：「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宮一啊？」

麥兜瞥了高梓淇一眼，揶揄道：「你有多喜歡李東安，我就有多喜歡宮一。」

高梓淇聽了這話心裡一驚。

「我和放浪的飛機沒什麼關係。也不是他們的粉絲。」

麥兜盯著高梓淇看了會兒，沒再說話。麥兜其實對高梓淇心存不滿有段日子了。她覺得高梓淇年紀太小，工作不是很得力，並且，她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吃穿用度顯得很隨意，一群選管出去聚餐，別人都坐公交，她總是要打車走。更重要的是，宮一很喜歡高梓淇。比起麥兜，宮一更願意讓高梓淇幫他盯排練，讓高梓淇和他坐一輛GL8，甚至讓高梓淇幫他扣演出服的腰帶。事實上，麥兜並不了解宮一，宮一沒有多喜歡高梓淇，只不過他看出了麥兜對自己的熱情，宮一不想惹麻煩，才故意用高梓淇來避開麥兜。然而，宮一為了自身利益所營造的兩個女孩之間的矛盾，讓麥兜開始暗自找起了高梓淇的茬。她甚至時常去和小悅嚼舌根子，揣測高梓淇偷偷多開的那間房，到底是什麼目的。

不過，麥兜畢竟只是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她想不到那些經紀公司與薄荷影業員工的私下交易，她只是覺得高梓淇和李東安之間有些不清不楚。她有次瞧見過化妝間里李東安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高梓淇身上，還見過黃沙樂隊打李東安的時候，高梓淇丟下手裡所有活兒趕過去。麥兜決定更加密切地關注這位年幼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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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麥兜的異樣后，高梓淇心裡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晚上，當李東安到「安全屋」寫配器時，高梓淇忍不住告訴他，可能麥兜看出來些什麼了。

「我知道了。」李東安收拾了一下鋪在桌子上的譜子，站起身，「我回去跟大雷趙爽說一聲。最近別老往這個房間跑了。」

高梓淇點點頭，跟著李東安走出了房間。高梓淇今天穿了件OFF-WHITE的帽衫，下擺有兩條這個品牌標誌性的尼龍飄帶，關房間門的時候一條飄帶被卡在門縫裡了，李東安一臉好笑地幫她將飄帶拽出來。就在他們有說有笑地回過頭時，走廊里站著一臉震驚的麥兜。高梓淇迅速地和李東安拉開了距離。李東安剛剛幫她拽飄帶的動作怕是從麥兜的角度看起來像是情人間的擁抱了，而他們恰好又從同一間酒店房間內走出來，這讓人看著太可疑了。

高梓淇慌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高陽、Cindy、王總，還有爸爸的戀人文迪，都再三強調過不可以暴露她曾經在李東安公司工作的事情。否則大家都會面臨職業危機。李東安卻很鎮定。他已經想好了一個可以保住大部分人的策略，此時此刻向麥兜辯解他和高梓淇的關係是沒什麼效果的，甚至有可能讓麥兜報告給導演組，引起導演組對他們關係的一次徹查。李東安認為，他還不如用另一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高梓淇是我的女朋友。」

麥兜愣了一下。高梓淇更加震驚。李東安解釋道：「我們是進了節目組才認識的。我們接下來會非常小心謹慎地拍完後續的節目。你可以不要嚮導演組報告這件事嗎？」

麥兜立即相信了李東安的言辭，她本來還在懷疑這兩人之間是否有其他商業性質的關係，或者高梓淇是什麼薄荷影業某位製片人派來的「小姦細」，但聽完李東安的表述后，她完全被兩人的「戀人關係」吸引走了注意力。麥兜晃了晃神，她雖然年輕，但畢竟已經在這個行業工作過幾年了，規矩李東安可以不懂，但她不能不懂。「我們選管是外聘團隊，我做不了主。」麥兜說，「我必須要和總導演組還有薄荷影業的商業製片人報告這件事……你們這……太離譜了。這麼關鍵的比賽，」麥兜苛責地看著李東安，「你就在節目組內亂搞嗎？」

「這不是什麼一時衝動的緋聞，是認真的交往。我可以請你幫我們保守秘密嗎？」

李東安的口吻有些低聲下氣起來，他不希望樂隊因這個誤會而受到影響，更不希望高梓淇為此丟了工作。雖然李東安知道高梓淇可能根本不在乎這份實習的工資甚至實習的經歷，但李東安卻認為每一份工作機會都該被好好珍惜。

麥兜猶豫了一下，然後她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和高梓淇可不一樣。我家沒錢。我是要靠這份工資養活自己的。萬一你們後面被別人發現了，我可不想丟了工作。」

李東安皺起了眉。麥兜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沒法再逼迫對方。

「那這樣吧，」高梓淇開口，「我辭職。選手都是封閉式訓練，我一離開拍攝基地，李主唱就見不到我了，這件事也就沒有被別人發現的風險了。這樣的話，你可以不和導演組上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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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安對高梓淇主動提出辭職的事情感到很生氣。雖然麥兜最終同意隱瞞高梓淇私下為李東安開房的事情，算是保住了摩登大地的兩個樂隊以及薄荷影業知曉內情的一眾，從經濟角度來說，高梓淇的斷臂求生的措施沒有任何問題。但李東安就是不開心，而這不開心裡，有很大一部分是源於他即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會見不到高梓淇。

李東安站在導演組辦公室外的走廊里，等待著高梓淇辦好離職手續。

「入職還要面試我給我辦一大堆手續簽一堆保密協議，沒想到離職就五分鐘的事情！」高梓淇拿著離職表單走了出來，「我說我想回家過年，導演組就同意了，還扣我兩周的工資。本來就沒多少錢，這幫人真夠小氣的。」

「對不起。」李東安說。

「跟我道歉什麼啊，我該跟你道歉才對。當初是我非要進劇組找你們的。給你們添麻煩了。」高梓淇回答道。

李東安搖了搖頭，他說：「你在這裡給我們還有大雷小雨都幫了很多忙。沒有你，趙爽打架的危機我們可能渡不過去。你被扣掉的工資我會轉給你的。你不用擔心。」

高梓淇樂了，她拍了拍李東安的手臂，笑道：「可算了吧，就這節目組發我的那點錢還不夠我買個包的。」

雖然高梓淇看起來毫不在意，但這件事還是刺痛了李東安。李東安在這個節目上已經漸漸有些名氣了，很多廣告客戶都開始指名讓他在節目中代言他們的產品了。這讓李東安總以為他在經濟上終於可以有能力照顧高梓淇了。然而，每一次高梓淇表示出對金錢的不屑，都會讓李東安可憐的自尊心受到打擊——即使他能夠照顧她又怎麼樣呢？高梓淇根本不在乎這些。高梓淇對李東安的感情真摯地不摻一點雜念，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李東安還是不敢完全相信。

「我今天晚上就得收拾出床位回家了。」高梓淇抬手看了看腕上的iWatch，「我有兩個行李箱，你能幫我提一個下去嗎？」

李東安點頭。他現在樂意為高梓淇做任何事。他覺得他沒保護好她，讓她為了他的樂隊的前途而丟了工作。李東安幫著高梓淇收拾了她的行李，每當他將高梓淇的一瓶昂貴的化妝品或是一件名牌衣服收進高梓淇上萬的行李箱時，他就暗自發誓，他一定要帶著放浪的飛機在《潮音之子》拿下第一名。李東安曾經平靜的心湖，已經被徹底攪動出漣漣波瀾。

他送了她上計程車，高梓淇走過來，幫李東安拉好她送給他的那件Moncler羽絨服。

「現在酒店門口開始有狗仔隊拍你們了。」高梓淇說，「我本來是想抱你一下的。但算了吧。」

李東安嘆了口氣，他彎腰讓計程車司機等他們一會兒，然後把高梓淇拽回了酒店大堂里，他主動給了她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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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節目組后的寒假就變得很無聊了。高梓淇常常一個人坐在她空曠的客廳里、拉開她空蕩蕩的冰箱，不知道該吃些什麼。即使之前嫌再累再苦，節目組裡的日子比現在要充實多了。高梓淇效率極高地完成了她的寒假作業，寫了兩篇商業報告書，還做完了下學期課程的presentation。快過春節了，王月白和其他同學早就坐飛機回老家過年去了。剩下的北京本地同學，高梓淇也不是很熟悉。程媛媛倒是留在北京給那家李東安為她找的錄音棚公司值班，高梓淇和她約著吃了頓飯，程媛媛很努力，在錄音棚學了不少技術，月薪拿到了7500元，夠她租房生活，算是在北京立住了腳。可惜程媛媛和高梓淇性格差異太大，聊也聊不出幾句有營養的。一頓飯吃了不到一個小時，程媛媛就悄悄結了賬，一走出飯店就和高梓淇告別了。爸爸也在忙，不忙的時候他還得照顧他年輕的情人，根本無暇顧及高梓淇的那些細小感受了。

高梓淇感到很孤獨，她差點動了念頭買張機票回深圳找媽媽過年去了。

可找媽媽又能怎麼樣呢？媽媽要跟她的洋男友去三亞過春節的，這春節期間人擠人的三亞，高梓淇可不想去。再說了，就算去了，也是看她媽媽帶著洋男友到處和中年閨蜜們炫耀罷了。

高梓淇坐在空曠的客廳里，發著愁。她現在沒事兒就往摩登大地跑，也不要工資，就是喜歡呆在有人氣的地方。可摩登大地也要放春節假期了。老王看高梓淇可憐兮兮的，便讓她負責一些放浪的飛機和薄荷影業之間的合同往來。通過那些合同，高梓淇才能依稀摸清一些李東安最近在做什麼。OVO手機又找他代言廣告了，某個乳酸菌飲料公司也讓他出演廣告了。高梓淇將那些合同複印好、掃描好、存檔好，然後就盯著iPad上的屏幕，等待《潮音之子》每周一次的更新。

周斐然、白宇、周雪、蜀歌和李東安五個人的新曲《金門大酒店》播出了。高梓淇捧著iPad來回看了好幾遍。那炫目的舞檯燈光、周雪華麗的鋼琴獨奏、蜀歌的那段呼麥solo、周斐然和白宇的雙人舞，以及李東安的主唱段落……如果說幾個月前的他們還只是一群有點小才華的素人，如今經過薄荷影業魔鬼訓練的他們，已經完全地蛻繭而出——明星即將誕生。

高梓淇捧著她的iPad，忍不住紅了眼眶。幾個月前的李東安就不喜歡她，如今即將成為話題焦點的他，還會再看她哪怕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