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它剝皮煮了
見韓淵站在客廳內,蘇玖璃差不多已經知道王八羔子是誰。
總胡說八道的傢伙,真欠扁。
好在罰站被取消,她也懶得跟他計較。
閻墨白又一次袒護包庇,韓淵的嘴角抽得更厲害。
爺,您哪次懲罰別人的時候半途而廢過?
原則呢?公平呢?
不是說寵物與大家同罪嗎?為什麼小母貓享有特殊待遇?
閻墨白把蘇玖璃抱在胸前,眼眸低垂,涼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翹。
他看得出小東西對蘇靜雪充滿敵意,且並非因為吃醋。
但韓淵的那句話有取悅到他,所以,一切都可以不計較。
閻墨白把玩著小爪子下面的粉色肉墊,越摸越想摸。
璃兒的懲罰是解除了,另一個人的還沒開始。
他來到韓淵身邊,目光睥睨:「爺和蘇靜雪約會?」
對方頷首,不敢吱聲。
心裏面瘮得慌。
「你這編故事的能耐挺強,就是眼神不太好使。」閻墨白慢悠悠的扔下一句話。
語氣淡淡,沒再製造壓力。
好看的雙眼掀了掀,轉過身去,慢步回到沙發旁坐下。
話說到這個份上,若韓淵再不清楚,這些年總管兼助理的位置也白當了。
背地裡亂嚼舌根,還拿男女感情開玩笑。
不罰他罰誰?
閻墨白看了眼桌上的報紙,正想開口,韓淵忽然狗腿的繞到沙發後方。
他屏住呼吸,問得一本正經:「爺,靜雪小姐大早上趕過來找您,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不過一句話,說完后額前薄汗連連,手掌也已濕透。
沒辦法,心虛啊!
閻墨白握著小爪,發現韓淵想用轉移注意力的方式逃避受罰。
涼薄手指繼續撥弄肉墊,不打算當面戳穿。
「她說蘇玖璃失蹤了,還暗示那丫頭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就差挑明可能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親妹妹在外人面前完全不顧及姐姐的聲譽和清白,同胞姐妹之情可見一斑。
由此判斷,蘇靜雪並沒有外面傳言的那麼單純美好。
韓淵詫異挑眉,不敢相信。
失蹤什麼的或許有可能,但另外兩個詞真的是在形容蘇家大小姐嗎?
就她那不把自己當女人的性格,外加分分鐘卸下天靈蓋的本事。
有誰敢湊上去?
是工作不好?吃喝玩樂不好?還是舒服日子不好?
韓淵不認為蘇玖璃是那樣的女人,也對蘇靜雪的人設產生懷疑。
她如此議論自己的姐姐,確定良心不會痛?
還有,蘇大小姐離家二十載,行蹤一直漂浮不定,無人知曉。
這些話的源頭又是從誰嘴裡出來的?
韓淵越想越多,無意間瞥見閻墨白懷裡的貓咪,暗暗打了個激靈。
他緩緩彎腰,用手指了指,似在提醒:「爺,您給它取名璃兒,若被玖璃小姐知道,怕是要急得跳腳。」
事實上,何止跳腳?
搞不好得上房揭瓦,再來個男女一對一單挑。
連島主衣服都敢扒的狠主,根本不知道怕為何物。
閻墨白淺淺揚唇,絲毫沒發現蘇玖璃的尖尖指甲已經呼之欲出。
蘇靜雪說她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呵呵!好,很好。
非常好。
之前還曾懷疑過是不是冤枉了這個看似柔弱的妹妹。
如今來看,明顯是她太蠢太善良。
閻墨白側臉,不以為然:「跳腳又如何?你不覺得她炸毛的樣子很有趣?」
人生短短几十年,活得平淡無奇多沒勁。
難得遇到個好玩的,他說什麼也得認認真真的逗弄一下。
有趣?
韓淵傻眼。
感情……島主給小野貓取璃兒這個名字是故意的?
天,他想靜靜。
閻墨白話落,震驚的又豈止韓淵?
蘇玖璃恍然回神,毫不客氣的亮出指甲,連牙齒也跟著上陣。
「喵嗚!」難怪那麼巧,原來你丫的早打好如意算盤。
把我比作貓是吧?
行,看本姑娘咬不死你。
手指吃痛,閻墨白未怒反笑:「還沒看見她暴跳如雷,你倒先鬧上了。」
輕輕抬起貓下巴,嬌艷的薔薇十分惹眼。
他微微點頭,心情不錯:「別說,這小脾氣跟蘇玖璃真有七分像。」
瞧那白眼翻的,簡直一模一樣。
某貓撇撇嘴,暫且收回指甲。
她現在人心貓身,合二為一,能不像嗎?
轉眼想了想,覺得叫璃兒也沒什麼問題,反正都是自己。
閻墨白的注意力在蘇玖璃身上,韓淵趁機抬腳,悄悄離開。
計劃意外成功,此時不走,該當何時?
他輕手輕腳,心存僥倖。
哪只閻墨白不按套路出牌:「過來幫我讀一下報紙,等有事了你再去忙。」
這話聽著很正常,因為韓淵偶爾也會如此。
只不過,當讀了一張又一張,口感又舌燥的時候,他才發覺哪裡不對。
平日里這個點會有不少公務要處理,為什麼六十分鐘過去還沒接到電話?
就算碰巧沒事,兩個小時之後也該來活了吧?
因為一句『爺和蘇靜雪約會』,韓淵讀了三個半小時的報紙。
中間不可以坐下,不能喝水,不能大於兩秒鐘的停頓。
待到讀完,嗓子已經冒煙。
有了這次教訓,他決定往後要安安分分干好本職工作。
少說話,多做事。
再也不敢拿閻墨白開玩笑。
祁家祖宅,客房內。
蘇靜雪滿身帶傷,連臉也被抓花,閻慧茹丟下毛筆過來,氣得把兒子罵了個遍。
剛才打電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別冷著個冰山臉。
結果呢?
究竟冷沒冷臉她不知道,但這紅一條白一條的抓傷可做不得假。
「小雪啊!到底怎麼回事?快跟慧姨說說,是不是墨白故意捉弄你了?」閻慧茹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蘇靜雪的手:「別怕,慧姨一定替你做主。」
慈祥的面龐歉意滿滿,也夾雜著一絲不解。
這些抓痕看著像貓指甲留下的,可墨白的別墅里壓根兒沒有寵物。
什麼情況?
難道她半路上遇見野貓,或者其他小動物,所以才會……
「慧姨,您錯怪閻大哥了,沒有欺負一說。」蘇靜雪淺笑,輕輕拍了拍閻慧茹的手背:「是這樣的,他新養了只白貓,特別怕生,怪我,不該沒問清楚就主動去抱。」
溫柔的笑容讓她看上去頗為大肚,輕鬆的態度顯得格外懂事。
一句我不該,成功加深了閻慧茹本就不錯的好感度。
「墨白也真是的,沒馴服的野貓怎麼能放養在家裡?回頭我好好說說他。」
有了一身傷作為引導,蘇靜雪輕而易舉的化解為更多話題。
從穿著打扮,到喜好才能,再到女人之間的悄悄話。
她們一老一少,無所不談,無所不聊,相當融洽。
入夜,蘇靜雪躺在床上,輕悠悠的摸了摸臉上的傷痕。
牙冠緊咬,瞬間怒意滿腹。
該死的白貓,討人厭的薔薇花。
她發誓,等到機會成熟,一定要拔了它的牙齒,剪掉它的指甲,再剝皮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