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火燒
「混賬!」花氏揚起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瞪著她,而後將語氣一轉,「珠兒,這件事是我們的家事,月容不懂事,你是她的姐姐,怎麼能看著妹妹受到這樣的凌辱?珠兒……」
劉珠兒低喝,瞧了瞧天色,知曉再拖延下去會耽誤了她去救母親的大事,也不再與之周旋,直接說道,「花氏,休得胡言,快說我母親在哪裡,不然一會兒見到了大伯父,我也會將這件事說出去,我的話可以作假,那劉月容的身上的硃砂不在就是鐵證,不要告訴我在身上的別處,她小小年紀與別人廝混是我親眼所見,還想抵賴?怕是到時候搞大了肚子你們才知後悔吧!」
花氏大驚,臉上瞬間雪白,其中利害關係她豈能不知,就算自己再不認如今鐵證如山。
劉珠兒見花氏已經心虛,隨後又道,「就算你們劉家想方設法騙過去了,可成親之後呢?不要忘了,我早就想這件事告訴了外人,只是時間問題,只是我生我死的問題。」
花氏一怔,當即沒了要接去的話,愣在那裡。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黑臭豬屎,呆了那麼一雙,等著一臉驚慌的劉月容,「你,你你都做了什麼?」
「娘,我,我沒有,不要聽她胡說,我是清白之身,不要相信她的鬼話。」
劉珠兒冷笑一聲,不禁為眼前的劉月容的厚臉皮拍手叫好了,「劉月容,你當真不見棺材不落淚,難道我要說出與你苟且的人的名字嗎?城東,第三戶人家,男子姓……」
「住口。」劉月容大叫。
花氏是聰明之人,瞧著劉月容的樣子就是這件事是真,氣的她狠狠的捏了一下劉月容的手,「你,你……」
劉月容唄逼急了,在糞坑裡跳著腳的大叫,因滿身滿臉全是豬糞,她此刻說話的間隙也會被豬糞堵住嘴巴,可她毫不在意,張著嘴巴怒吼,「小賤人,你不要得意,一會兒我爹回來,你就會被送去宮裡,你那個死了的娘會與你一起陪葬。」
劉珠兒大驚,臉色煞白的瞧著她,不想花氏一直拖延時間竟然因為她的母親早就死了?
劉珠兒怒吼一聲,當即再也沒有遲疑,扔了燈盞甩向兩人,直接往外面走。
「啊……」
兩個人同時尖叫,大火從琉璃盞的一遍瞬間燒到了兩人跟前。
花氏在最後一個仍舊護著劉月容,劉月容卻因為驚慌害怕幾次掙扎,尖利的手指四處抓鬧,抓壞了花氏的臉,抓壞了花氏的手,花氏依舊不撒手,淌著糞池往大火的另一邊走。
劉珠兒也顧不得許多,瞧著糞坑出的火「噗」的一下大火就燒了起來,她頭也沒回的往外面跑。
尋著記憶中的熟悉院落,直衝後院。
後院的木門半掩著,她一個猛子沖了出去,牽起拴著的馬車往外面跑。
大戶人家自有半夜後院小門虛掩留一輛馬車的習慣,從前是為了府中方便,如今給了她一個方便。天色微微亮起,城門早就開了,因為馬車都有府門的象徵,劉家的馬車自然有,所以遠遠地,看守城門的兵衛們便將城門大開,等著馬車跑過去。
劉珠兒沒有任何遲疑,狠狠的揮動手裡的馬鞭子,沒有任何阻撓的駕著劉府的馬車衝出了京都。
山道上飛揚的灰塵迷了她的眼,可她揚起的手還不見任何遲疑。馬車的輪子在山道上飛速的旋轉,她的眼中只有不遠處的那個山包,那裡曾是駙馬爺的府邸,現如今因為常年發水和泥石流導致全家遷移,整個府邸就只有那些頹敗的圍牆。
眼前的地方近了,她不等停下馬車就跳了下去,直奔已經枯草瘋長的劉府。
原主的記憶里她對這裡只有淺顯的印象,幸得已經坍塌,不然這麼大的地方她還很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放眼望去,遼闊的地界里只有低矮的牆壁,一人高的草將曾經的輝煌覆蓋,四周沒有人煙,山後的亂葬崗里也只有飛著啊啊亂叫的烏鴉。風聲大作,漫天的星斗都散了,青黑的天幕之下烏雲滾動,更顯凄涼。
她對著山坡的更深處望了一眼,如此大的地方要到哪裡去找她娘?站了片刻,聽得遠處一聲馬叫,似乎有人跟了過來,她委身貓在了枯草之後,看見一個渾身焦黑的小身影從馬上跳下來直奔那邊的矮牆之後,那人在地上翻找著什麼,甚至從枯草的地上掀開了一隻鏤空的鐵門。
水牢?
劉珠兒瞪圓了眼珠子瞧,心下一驚,瞧瞧的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