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北方有佳人三

很快秋狩要結束了，在啟程回京之前自然要熱鬧一番，盛宴之上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佑鶴雖然在和人敬酒，可是心不在焉的很，目光一直在追隨無憂，而且他能夠感覺到無憂也有看向他。只是和人交談幾句的功夫，轉眼無憂就不見了，急得他探頭四處找，最後還是問京墨:「怎麼不見萱兒？」

「她去換衣服了。」京墨道，「一會兒她要表演歌舞。」

聽到無憂要表演歌舞，佑鶴心跳加快，在隱隱期待什麼。

「她要跳什麼舞啊。」佑鶴盡量漫不經心地問。

京墨道:「綠腰，她練了好久了，再下一個就是了。」

原來是綠腰，佑鶴知道這舞很好看很難學，可是依舊有些失落。

知道無憂要跳舞后佑鶴就無心飲食了，一直翹首以待，好不容易等到這支舞結束了，新的曲子慢慢響起，身著綠色舞衣的女子魚貫而入。

佑鶴只覺得口渴，滿飲一杯后等著主角登場。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無憂緩緩出場。

她輕展水袖，舞姿曼妙，笑容婉轉，當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曲長靖孟鳶清不時地聽到有人過來笑著說他們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又有人誇道:「都說當今麗妃娘娘美貌，我瞧著遠不及永安縣主呢。」

「哎呦，這麼好個姑娘，將來不知道誰得了去，那真是叫人眼紅呢。」有人笑道。

「大將軍和公主的兒女個個優秀，不說大世子和永安縣主，就是還小的小世子和長安縣主都出挑得很。」

空青望月在宮裡做伴讀，認識他們的人也很多。

聽他們誇得曲長靖都不好意思了，看著初長大的無憂心下一酸，不知道日後無憂會看中什麼樣的男兒。

在婚姻大事上男女總是有些不同，京墨空青他還放心，可要是女兒嫁得不好，他真是死了都不會瞑目。

音樂越來越急促，無憂的舞步越來越快，裙擺搖曳水袖招搖，在各色大花燈的照耀下無憂美得像是天上人。

倏忽，音樂驟停，無憂也被眾舞女包圍得不見人影。

孟鳶清納悶，綠腰沒這麼短啊，可是無憂在弄什麼巧思呢。

音樂聲又起，是一首截然不同的曲子，眾舞女慢慢退下，只留下變成一襲紅衣的無憂獨舞。

「不會吧……」孟鳶清無可奈何地笑道，無憂不會要表演那個吧。

果然，隨著琵琶聲聲悠揚，無憂開始一邊舞蹈一邊開口吟唱: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萱兒真是的。」曲長靖笑道，「都說了不讓她跳這個，非得跳。」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從小到大，萱兒打定主意的事什麼時候改過。去年我們去平西，墨兒青兒都說不去了，她非得去，還要拉上小兔子。」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隨她去吧，她喜歡就好。」曲長靖笑道。

無憂足足唱了三遍，第一遍的時候聲音最為輕柔，第二遍的時候最為歡喜，第三遍的時候則最後聲音空靈。好像真的是一個絕代佳人緩緩降臨，來到人世歷經繁華后抽身而去。

京墨笑道:「萱兒也是的，爹娘不讓她唱這個，說聽著意思不好，她非得變著法子演。」

佑鶴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深深地望著無憂，痴痴的笑著。他想起那日無憂對他的笑容，難道那時候她就決定要唱這個了？還是因為他想聽才唱的？

「好。」凝澤鼓掌，「終究是萱兒與眾不同，歌舞別出心裁。」

無憂謝過聖上誇獎，凝澤示意她上前來，可無憂走到一半又跪下來道:「聖上，您喜歡萱兒的表演嗎？」

「喜歡，當然喜歡。」凝澤笑道。

「那聖上看得開心嗎？」無憂又問。

「特別開心。」凝澤笑道。

「既然萱兒讓聖上又喜歡又開心了，那聖上是不是可以滿足萱兒一個心愿，賞賜我點什麼。」無憂笑道。

凝澤一口答應，曲長靖無奈扶額，他看著孟鳶清道:「萱兒這是又想要什麼了？」

「她成天想一出是一出，看什麼喜歡就要什麼，我哪知道她看上什麼了。」孟鳶清也非常無奈。

「好，你想要什麼，朕統統賞賜給你。」凝澤道。

他身邊的皇后妃嬪紛紛表示笑不出來，不知道無憂這是又看上宮裡什麼寶貝了。

曲長靖給自己倒了杯酒壓壓驚，就聽無憂道:「無憂懇請陛下賞賜我一個好姻緣。」

「咳咳……」曲長靖被酒嗆到了，丟下酒杯劇烈咳嗽起來，孟鳶清連忙給他拍拍背。

「萱兒怎麼……」曲長靖掙扎著問。

「我也不知道啊……」孟鳶清也被嚇到了，她和曲長靖最大的區別在於她聽到無憂的懇求時沒吃東西。

凝澤聞言也是一愣，詫異地看了看曲長靖孟鳶清，然後乾笑道:「是了，萱兒也長大了，只是不知道萱兒心目中的好姻緣會是哪家的公子？」

無憂笑盈盈地道:「萱兒想嫁給佑鶴哥哥。」

「噗……」

京墨直接驚得把嘴裡的酒都噴了出來，他指了指佑鶴但是說不出話，只好先擦擦嘴起身告罪說自己御前失儀。

「不礙事。」凝澤很快原諒了京墨，京墨回去后盯著佑鶴道，「你……你對我妹妹做什麼了？！」

佑鶴也驚訝萬分，又欣喜萬分，情緒起伏太大都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

無憂的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震驚了，凝澤真的不知道該答應還是拒絕，看向曲孟二人目光詢問他們的意思。

曲長靖順過氣起身給凝澤賠罪:「微臣管教不嚴，讓聖上見笑了。萱兒快回來。」

無憂搖頭:「聖上，您剛剛答應我賞賜我好姻緣的。您不能說話不算話。」

二人直接過去把無憂拉起來讓她回去，別胡鬧。

孟鳶清低聲道:「別鬧萱兒，佑鶴已經定親了。」

正拉扯間，佑鶴也出席來跪下，凝澤問他有什麼話說。

「承蒙無憂厚愛，佑鶴不勝榮幸。佑鶴在此保證，若是大將軍願意將無憂許……」

「不用了。」曲長靖冷冷道，「我不會把女兒嫁給你的。」

「爹！娘！你們說好了讓我自己選的，我已經選好了，我就要嫁給佑鶴哥哥。」無憂掙開他們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