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妃惡毒成性
「那不是後院掃地的春香嗎?王妃竟然連她都打不過,真是太丟人了!」
「你知道什麼,春香可是當年王爺親自提拔上來的,靈修四級,府中的小廝都沒幾個能打贏她,況且她來王府的時間比王妃還長,平日雖在後院掃地,但也可以自由進出清晏樓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春香跟王爺之間……」
「啊!我可沒這麼說!」
撲通——
在眾人討論八卦時,一陣重物落水聲突然從湖中傳來。
柳長惜深吸一口氣沒入水中,又渾身濕透地爬上浮木,整個人狼狽得像只落湯雞。
她面前正站著一個得意洋洋的少女。
身為一個有幾分姿色的丫鬟,春香一點都沒對王府的主母手下留情,招招狠辣,出手飛快,不出三十招就把柳長惜打落湖中。
岸邊圍觀的丫鬟小廝們紛紛驚呼:「王妃不會被春香打死吧!她靈修不是很高嗎?怎麼不使出來?」
「你不知道嗎,自從給皇後娘娘引盅后,她的武功就廢了,靈修盡毀,現在只會邪術,能保命就不錯了,想拿到顧側妃的神農丹,簡直是痴心妄想!」
「唉,沒想到她竟落到如此地步!當年她替皇后引盅求嫁王爺,我還以為她很厲害呢,現在卻要靠邪術害人續命,王爺肯把她留在府里已經不錯了,她還這麼不知好歹。」
「就是!小翠死的時候可慘了,連屍骨都沒有,只剩下一灘血水和一身衣服,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這麼說來,昨天公主府二姑娘來王府不久便失蹤了,侍衛們只在天心閣外找到一支發簪,該不會也是……」
話說到一半,那穿粉色襦裙的婢女便神色一僵,驚恐地用手捂住嘴巴。
一聲悶響又傳從湖中傳來,眾人循聲望去,便見柳長惜再次被春香打落水中。
她頭髮蓬亂,臉色青白,嘴角鮮血直流,頭髮濕噠噠地粘在臉上,看上去就像從湖中爬出來索命的水鬼。
看她又想爬上浮木,春香走過去踩著她的手指用力碾了幾下。
十指連心,柳長惜痛得眉頭緊蹙,但她還是沒放棄,顫抖著攀上浮木。
她受任何苦都不要緊,但澈兒一定要活著。
他還那麼小,自出生起就沒有受到過公平的待遇,跟她這個不受寵的母親過著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日子,還要被這些狗奴才欺負。
想著,柳長惜像行到窮途的惡獸一樣,兩眼赤紅,大叫一聲朝春香撲去。
但她的身體真的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春香輕輕一閃身,便躲開了她的攻擊,反手一掌將她拍倒在地,踩在她的胸口狠狠摁住她。
「王妃娘娘,反正你也活不長了,何不就這樣去死!要知道,這王府里可沒人盼你活著呢,王爺現在連看你一睛都嫌噁心,你何必苦苦留戀,早點去死,對大家都有好處!」
春香一邊惡毒地說,一邊用得意的眼神睥著她。
「噗——」
柳長惜猛地噴出一口血,視野模糊,氣息微弱,連痛感都慢慢消失,卻撐著不敢閉上眼睛。
五年前,她不顧父親阻攔,定要替皇后引盅求嫁靖王,沒想到成親才三個月,靖王便翻臉不認人,若不是她已經懷有身孕,幾乎連命都保不住。
澈兒出生后,因為胎中帶毒,一直體弱多病。
靖王卻從不曾找人替他醫治,甚至連皇后每半年才賜一粒的解藥也被他剋扣。
回想起來,她這一生簡直活得像個笑話,認人不清,痴心錯付,還連累了她唯一的孩子。
……
陷入混沌的柳長惜突然覺得胸口一陣鈍痛,身上每寸皮膚都像針扎一般,她不適地皺起眉,深吸一口氣慢慢將眼睛睜開。
這,是哪裡?
她在末世求生,與幾個夥伴好不容易找到生存的出路,沒想到卻在最後關頭,被變異生物鋼鐵般的利爪刺穿心臟。
她能確定自己已經死了,她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敵人的攻擊,為夥伴們換得一線生機。
可這又是怎麼回事,她又活了么?
她偏頭狐疑地看著將腳從她身上收回去的女人。
那女人手裡握著個巴掌大的小盒子,盒子里似乎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散發著綠色的幽光。
女子臉上的表情得意又囂張,眼底透著算計,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她另一隻腳還踩在柳長惜的裙子上,原本潔白的布帛,已留下不少污穢的印子。
柳長惜眼睛一眯,手指微微一動,指尖便多出兩根閃著寒光的銀針來。
「啊——我的眼睛!」
慘叫聲響徹雲靄。
拿著神農丹炫耀的春香突然大叫一聲,丟掉盒子用力捂住眼睛,兩行血淚從她眼眶中流出。
「啊!王妃又用邪術殺人了!」
「王妃又殺人了——」
湖岸邊立刻陷入混亂,丫鬟小廝們紛紛大叫,有些膽小的甚至躲進旁邊的花叢中瑟瑟發抖,連坐在遠處亭子里的三個側妃也站起來,驚愕地朝這邊望著。
「王爺!」
一座掩映在花木中的小樓上,此時也有兩個人朝湖面看著。
見柳長惜不知用什麼東西刺瞎了春香的雙眼,賀軒立時皺眉看向烈辰昊,臉上浮出幾分殺意。
柳長惜用邪術害人的事,在府中流傳已久,連公主府的二姑娘昨日也在靖王府離奇失蹤。
他奉命帶侍衛將王府搜了個遍,卻只在天心閣外找到一枚發簪。
經顧側妃辨認,那簪子正是二姑娘顧心怡所用的。
「別急,先看看。」
被叫的人臉色異常平靜,漂亮狹長的眼半眯著,在欄杆邊負手而立,目光冷冷地朝湖面望著。
在他們說話時,柳長惜已經從浮木上站起來。
她銳利的眼睛朝四周掃了一圈,發現自己似乎來了個不得了的地方,湖邊站的全是古人,個個神色驚恐地朝她望著。
她想確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腦袋卻暈得不行,胸口也像是被人捅了幾刀似的,痛得渾身無力,站都站不穩。
一個聲音突然從她腦海里傳來:「你醒了么?對不起,這本是我自己的事情,卻連累了你,我已經沒有時間了,但我想做的事情卻都沒有完成,這幅皮囊交給你,請你照顧好我的孩子,還有我的父親和弟妹,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