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回山城
火車硬座上一個一身老式綠軍裝的年輕人,肩膀上站著一隻鸚鵡正一個接著一個的吃著遞到嘴邊的瓜子,表情既享受又好似和食物有仇一樣,也或許和遞瓜子的人有著怨氣,因為那雙手稍慢點就會被啄上一口。年輕人雖算不上帥氣,但是冷峻而內斂的氣質透著血氣方剛的朝氣,猶如暖陽一般給人踏實的感覺,那深邃的金色瞳孔飛速閃現著窗外的景色,卻沒有留住一幅畫面。
這位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范遙,那天的分別鸚鵡像是賴定他了,怎麼也分不開,范遙吃什麼她都要搶上一口,倒也不怕范遙發火吃了它,像是能感應到他的心思一般。而那隻小奶狼「二哈」待在苗苗身上就不下來了,好像不知道什麼是分別。
「啄,啄……」鸚鵡不斷啄著范遙機械般喂瓜子的手,范遙回過神來看看袋子又空了。再看看地上垃圾袋裡一堆瓜子皮夾雜著十多個瓜子包裝袋,再摸摸兜里那十多張爺爺提前放好的大團結,對著鸚鵡苦笑道:「沒了,再吃瓜子,咱兩隻能喝西北風了。」鸚鵡好像勝了一招似的也不覺得沒瓜子吃遺憾,直接高興地梳起羽毛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得想辦法多掙點錢,爺爺苦了一輩子要讓他安享晚年,妙音似乎也有著很大的麻煩,我能看出說起對象時她那無奈和無助的神情,儘管她不希望我捲入,但是我又豈能袖手旁觀。我一定不會讓前世的種種無奈重蹈覆轍。對了,那塊青銅碎片還沒研究呢。」范遙一瞬間想了很多。
注意力透過衣服集中到兜里的寫著「命」的黑石之上,沒想到好似針扎進了水裡輕鬆進入其中,裡面好似磁帶一般分類記錄了很多的知識,原來《五術》之「命」講了很多人體的奧秘,五臟六腑「正經」的經絡,正面中央有「任脈」12條,身體背面中央有「督脈」12條,各有一條特殊經絡,縱貫全身。這14條經絡上所排列著的人體穴道,稱為「正穴」,還有單穴,雙穴,經外穴等等720處,五髒的肺,肝,腎,心,脾胃分別對應著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而筋脈,血液則由心相依;骨和腦髓由腎相依;皮膚則由肺相依,周身穴位卻又暗合了滿天星宿變化莫測。裡面好多部功法典籍,蠅營狗苟的文字與范遙精神相連,其中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展現了出來,范遙挑了本《五行鍛體術》研究了起來。
一支煙的時間卻好似度過了一個世紀,范遙慶幸著上天的眷顧,讓他誤打誤撞的修出金晶和木晶分別在肺中和肝中的。只要把水晶,土晶和火晶皆修出血晶聯繫在本源之晶之上就會循環往複,生生不息。其實,范遙不知道的是融合了犼的血脈註定了他不會如同普通修真者一樣,每一個殭屍體內都有著一枚血晶。
范遙如法炮製又看起了《山》那塊,范遙吃驚地下巴都掉了下來,不愧為最珍貴的一塊五術碎片。所謂」山」就是人通過煉丹、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的玄典、體術、符咒等方法來修鍊」肉體」與」精神」,以達到身神大能,修成正果化為「仙」的方法。煉丹—重在「煉」,萬物皆有靈氣,煉去糟粕留其精華吸收,可以增加自身的精血;玄典則是把精血化為氣,再壯大成精神力;體術—是以習練各種拳腳武術來增強體魄讓身體能承載更多的精血來化氣的方法;符—是一種溝通天地通靈、修鍊的法術,以符篆和符咒為主,其主要作用是避邪鎮煞、趨吉避凶等的一種方術。范遙如痴如醉的沉寂其中如同睡著了一般,「各位旅客大家好,列車已經抵達本次終點站,請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準備下車。」緊接著又是一番英語播報。
范遙被廣播的聲音拉回現實,列車門打開了,旅客魚貫而出。只聽鄰座的一個中年男子喊著:「我的包呢?誰看到我的包了?你看到一個帆布旅行包了嗎?你看到了嗎?」男子急得快哭出來了。
范遙看著一個賊眉鼠眼的拎著一個綠色的帆布旅行包朝著火車上輕蔑的咧嘴微笑了一下。范遙看從門走是來不及了,推上窗戶跳了出去,直奔那人追去。那人警覺地向前跑著,沒跑幾步被范遙一腳踹翻在地,范遙反剪胳膊,想抽出小偷的腰帶綁住雙手。這時兩側同時一把匕首貼在腰上,「朋友,混口飯吃不容易,給條路走唄!」小偷的兩個同夥跟上來接應著說道。范遙懶得理會,拍下右側的胳膊,一個手刀砍在脖子上擊暈了一個,另一個匕首刺破衣服卻難入分毫,被一腳踹翻在地。最後在列車警和站台人員的幫助下三個扒手被帶走了。
警務室里錄完口供的二人走了出來,中年男子拎著包遞給范遙一張名片不停地道謝:「太謝謝你了,我叫蔡錦萊,做點小生意,要不是你的話,我損失可就大了。你看都快天黑了一起吃個便飯認識下,也讓我表達下謝意。」鸚鵡聽到有吃的從這肩膀跳到那個肩膀,剛才打架的時候卻不知跑哪去了。范遙掃了眼名片,上面寫著山城金石珠寶玉器總經理,蔡錦萊,地址下面是一個座機電話號。范遙沒有太在意,想到以前的戲言「十個名片九個經理,剩下一個還是總經理助理」不禁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酒店包廂中二人相談甚歡,鸚鵡總是時不時地搶著東西吃。「老弟,你這只是玄鳳鸚鵡吧,這品種不錯啊,聰明靈活還善飛,但是被你慣壞了哦!」鸚鵡翻了個白眼「嘎嘎叫了兩聲」啄著爪子像是在鄙視某人。「我把它窩搗了,吃的都被我弄沒了,就賴上我了,不過也算我的福星,就是太能吃了,快給我吃破產了。」二人不禁笑了起來。「先前看老弟的身手像是練過,當過兵嗎?現在在哪高就啊?」范遙剛夾起的肉又被鸚鵡吃了,哭笑不得地無奈搖了搖頭,繼續說著:「當過兩年,暫時沒啥事,來這找個人再做決定。」
蔡錦萊看了眼門外從旅行包里掏了幾個物件出來,有綠松石,雞血石,壽山石,玉石籽料等等,還有塊切開了的翡翠原石,透著蔥綠的光澤。繼續說著:「去年國營企業改制,很多人嘗到了甜頭,我也砸鍋賣鐵東拼西湊買斷並下了這家公司,這次出去進貨,怕人多眼雜沒敢帶人,結果還是出事了。」蔡錦萊喝了口啤酒繼續說著:「這些貨要是沒了,老哥可就破產了。就這一塊翡翠可就花了我十萬多,還得多謝小兄弟你了。」
說罷打開背包讓范遙挑幾個物件當做謝禮,范遙看著被報紙包成一團團的石頭笑著拒絕了。兩人僵持不下,范遙隨手拿起桌上的雞血石,「那就這塊吧。」「老弟你這是瞧不起我嗎?要不這樣吧,老哥雇你做保鏢陪老哥走一趟羊城玉器廠,回頭老哥給你兩萬酬金,這下不要拒絕了啊。」二人碰杯飲下了最後一杯酒達成了共識。
給蔡錦萊送了回去,范遙踏上了前往寶頂山的路。越接近目的地心裡越不平靜,從踏入特戰隊的第一天起所有的人就沒有了名字,到死的那一刻都只有代號—「3104」「3123」「3232」等等,還有自己的「3527」。昔日的一切又浮現在心頭,范遙插在兜里的手把石頭攥得越來越緊,凸起的部分已經出現了裂縫,范遙血氣被刺激的一陣悸動,注意力集中到雞血石上本能的感應到美食一般,想著能吃下去會很美味。《五行鍛體術》自發的運行起來,雞血石中的血色越來越淡,靈氣被瞬間引導透體而入最終在脾胃上各留下一個黃色的小斑點。「呼……」一塊雞血石才這點土之靈氣,修行之路果真艱難無比。
月明星稀,樹影婆娑,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潛入寶頂山深處,還是熟悉的的雕像,可惜卻沒了那道機關之門,難道實驗室還沒建嗎?范遙催動血氣緩緩集中精神力由地上延伸到周圍的一切,月光遍灑如被子般蓋在熟睡的花草樹木上,草木在接觸到范遙精神力的那一剎那紛紛醒來吐露出青色的露珠向他飛去,透體沒入青色的血晶之中,好霸道的肉靈芝,也是草木更容易親近的緣故吧,精神力一聯繫便本能地滋養起來,草木中棲息的小動物則瑟瑟發抖的趴在地上,鸚鵡這個吃貨在不遠處吃著蟲子。
范遙手摸上石壁,一直延續到很遠全是石頭,范遙的精神一陣疲憊襲來,想來是損耗過多的原因,於是盤膝而坐默默的運轉《五行鍛體術》,血晶的精血能量慢慢遊走全身變成了氣狀能量再向識海匯聚而去。范遙又有了精神呼出了一口廢氣,繼續搜索起來,「對了,後山洞口的瀑布口」。范遙在山裡奔跑起來時而閃躲時而跳躍如同彪一樣在山澗里如履平地,說起彪不得不說一下: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虎生三子必有一彪。虎媽以為年幼身體羸弱的幼虎不能活下去的,會給扔了出去。而被扔出去堅強活下來的,經過磨礪狀如黑豹卻比虎豹更加靈活。而在神農架范遙所吸食的黑豹正是一頭彪。
「嘩嘩……」清澈的溪水自山頂流淌下來,猶如垂下的幕簾一般,范遙幾個起跳抓著瀑布邊的岩石精神力從手上延伸到瀑布之後的山體卻並沒找到洞口,難道在水下?一心為了查淸情況的范遙顧不得太多了,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克服了些許水壓果然在深水處有個洞口。
進入洞口映入眼帘的沒有湖水祭壇,也沒有林立的各種石像,更沒有後土娘娘和犼的雕像,只有一座巨大的蝙蝠雕像聳立在洞中,周身被八根鎖鏈鎖住連在地上,鎖鏈上滿是符文。范遙想起了「五術之山」的符,精神力沉寂其中做著對比,竟然真的找到了同款,原來是雷神鎖神封印符篆。好傢夥!這是個什麼妖魔竟然這等規模的封印在此處,看著洞頂聚滿睡著的蝙蝠,范遙猜測到這個封印的蝙蝠有可能還有生命,雕像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既然沒有實驗室還是早點退出吧,原路返回的范遙沒有發現實驗室卻滿心的不安與仿徨,實驗室沒建還是被崑崙鏡改變了什麼,那個蝙蝠我該怎麼和國家說呢?說了一旦解決不了後果不堪設想,我的身份現在也是比較尷尬的,那我的戰友們還在嗎?算了,還是先去羊城吧,下一步該去花都區福利院看看了,也許那裡會有答案。
出來了的范遙沒找著鸚鵡身影,於是修鍊起來,自身充沛的精血被刻意地慢慢煉化,逐漸在丹田形成了一顆黃豆大的氣團,與自身已有的血晶緊緊地聯繫在一起,范遙有種感覺他能使出不同的五行之力,可惜水之晶和火之晶還沒有頭緒呢。就在這顆氣團逆時針慢慢地轉動著釋放著一絲絲能量連接在識海之時,「砰,轟……」范遙覺得體內的什麼桎梏被打破了,精氣神此時已徹底貫通了,感應外物的能力更加敏銳了。范遙甚至能感到他能推開輪迴牌的一個通道了,之前的青銅樹符文和蝙蝠雕像的符篆都讓范遙感慨萬千,於是把精神沉入了「山」的黑石之中看起了「符」。
符由符篆和符咒組成,符咒主要是溝通天神或者引動天地能量的暗語,也是修習符的功法口訣;符篆由點符頭,也就是符咒的開筆,比如「敕令,勒令」等等;主事符神:每道符的功用各有不同,什麼事就該找什麼主事之神,或者引動什麼能量,比如蝙蝠鎖鏈上的雷神鎖神封印符找的正是雷神;符腹內,是指此道符要用於何事,比如斬妖除邪,鎮封,驅病等等在此處註明;符膽:為一道符的精華所至﹝生魂及靈魂﹞,符能不能靈驗全在此訣,一般常見的符膽是「罡」字,「井」字,也有「馬」字和「化」字等也有用二十八星宿之字的;符腳:﹝覺魂﹞為請兵將鎮守之意,符腳的道數也暗合了付出的能量和換來的符篆的威力如何。
符篆一成即代表天地的公文和述求;配合手印即代表天地的權威和印信;腳踏步罡斗,分五行、七星、八卦等罡步,威力和用途各不相同。范遙在知識的海洋中上了岸,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樣動手在石頭上,可是沒有墨水呀,用點血吧。范遙割破手指頭逼出一線血畫起了符篆——三點敕令亢金龍破石急急如律令,一道符腳,范遙腳踩星宿之圖,仔細看的話正是青龍的亢宿,肺中的白色血晶肉眼可見的少了一圈,精神力也被抽去近半,天上的星宿好似亮了一下。「啪……咔……咔咔咔」只見石壁表面一個碗大的坑,一條裂縫依稀可見大約十多米深,范遙暗暗咋舌,真沒想到符篆威力如此之大,難道是因為血的緣故,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心情無必的激動,激動自己已不是普通人了,心裡想著正統的符篆威力就是強大。
「嘎嘎,哇哇」鸚鵡不知從哪飛了過來看了裂開的石頭好奇的沖著范遙叫著,范遙也不明白說的啥,想起了:「能不能給自己來上一道符篆呢?」心動不如行動,范遙在左手畫起了三點,敕令己身啟智以明鳥語急急如律令,考慮再三還是一道符腳吧。手心的血符一閃而沒,精神力瞬間被抽空,體內鮮血翻湧隨即軟倒在地暈死了過去已然受了內傷。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范遙慢慢醒了過來,看來是自己境界太低了,符篆作為溝通天地之物果然不是那麼好掌握的,於是盤膝平復氣血恢復著精神力,同時發現了腦海中的褶皺像似被加深加多了一些,很多不明白的道理現在頓時豁然開朗,看來剛才的符篆也不是完全失敗了。
這時一道聲音好懸沒給范遙氣死,只聽鸚鵡在那說著:「真是個傻x,我怎麼跟了這麼個笨蛋啊?想聽到對方說話直接把精神力接觸對方意識不就好了嗎?對了,這笨蛋精神力太少了還不能遠距離外放,唉,真悲哀!」
「再說,我把你烤著吃了,你這隻無賴鳥。」范遙生氣地咆哮著。
「叫我鳳公主,我可是能和好多動物交流的,比你聰明多了,哼!忘記告訴你了,不是所有的都能像我一樣精神溝通的,真笨。」二人爭吵著,不知不覺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走啦,吃貨。」范遙喊著鸚鵡往蔡錦萊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