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別墅（2）
那天晚上天氣不太好，天氣冷又下雨，店裡沒幾個客人，張老闆剛交了一個季度的店鋪租金，心裡有些焦急，突然接到這麼大個單子，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很快答應下來，叫店裡新來的小林給送去了。那客人留的地址很簡單，等小林騎著電動車到了才發現，竟然是個別墅區，他按照單子上的門牌號找過去，在大門外的信箱里找到了五張百元大鈔和一張紙條，讓他把東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小林也沒多想，只覺得大概他這樣的身份不方便進去，把東西放下拿著錢就回去了，結果沒想到到了店裡張老闆一看，那五張竟然是冥幣紙錢！不管小林怎麼解釋他都不信，住別墅區的大老闆還會捨不得這五百塊錢嗎？氣得當時就把小林給解僱了。然而這樣的叫餐電話還在繼續，頻率差不多控制在每個月兩次，大多集中在下半個月里，詭異的是每次在門外的信箱里看到時明明都是真錢，一到店裡就成了紙幣，張老闆不信這個邪，最後自己跑了一趟，回來之後依然沒逃過，他把小林找回來，再一次接到這個訂單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跑了一趟，就想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結果下單的人沒找到，倒碰到了過去辦案的民警，這才發現那家人早死透了，但詭異的是，他們錄完口供之後，警方竟然真的在死者胃裡找到了近兩天的食物殘渣，和谷記送去做比對的基本一致。
這怎麼可能？難道真是死人夜裡還魂了起來點的外賣嗎？
隊長彭林對這種封建迷信的說法嗤之以鼻，什麼案子但凡想要保密，最後總會莫名其妙走漏風聲，傳來傳去還會傳出個神神道道的版本來，但礙於張老闆堅持要報案，就派了全隊最閑的白琮過來應個卯。
沒想到一等就等到了快十二點。
「師兄師兄，你吃點東西啊，我聽說這家店的味道可好了，一到夏天老得等位，好不容易彭隊答應給報銷，多點點兒好吃的啊！」
接收器那頭毫無徵兆地響起一個活潑的女聲，白琮皺著眉又撥弄了一下，才低聲說：「想把我耳朵叫聾嗎？」
一晚上無功而返，張老闆因為生意爆棚忙得團團轉，也就沒工夫管他們了，白琮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一直在對面街口的便利店坐著的女孩子看到他立刻跑出來，摟住他的胳膊就撒嬌：「師兄，我牙疼……」
白琮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指了指高樓上正播放視頻的顯示屏示意她看。
女孩子抬起頭，剛好看到小丑裝扮的演員咧嘴大笑，緊跟著出現一排字幕：做自己的守護神。
「……」女孩子拉著他的胳膊不停搖晃著，「師兄你怎麼這樣啦，人家要生氣了！」
「秧苗，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師兄，」白琮閉了閉眼，幾次試圖把自己的胳膊從她懷裡抽出來，可惜未果，「你不是搞科研的嗎？我只是個普通刑警，我們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我可沒這本事當你師兄。」
他說完把耳朵里的接收器摳出來扔給她：「這個還給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秧苗接住扔到她懷裡的東西，還是沒臉沒皮地追上去：「師兄，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準備過會兒進去和你一起吃宵夜的呢。」
天氣熱，白琮從空調房裡出來，本來就燥熱得有些煩躁，被她這樣不停地拉扯，火氣「噌」地一下就上去了：「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我在辦案，打草驚蛇的話算誰的！」
秧苗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是因為被整個警局排擠，老是來查這種邊緣案件積攢了一肚子的不平，也不生他氣，還從帆布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他：「我看你一整個晚上都在喝酒，菜也沒吃幾口，還朝我說這麼多話，嗓子都快冒煙了吧？快喝口水潤潤。」
干刑警這一行，三餐不濟是常有的事，日子久了誰都躲不開陳年胃病，所以雖然是大夏天，秧苗還是用保溫杯裝了一瓶溫水給他，白琮對她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喝了小半瓶溫水下去，脾氣也就消了大半，但看著她的時候還是緊緊皺著眉。
秧苗今天有個相親局，被家裡人逼著穿了個超短裙，還化了個淡妝，和她平時搞研究素麵朝天的樣子判若兩人，白琮平時根本不關注這些的，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眼就看出來她和平時不太一樣，瞬間就不高興了：「大晚上的穿成這樣想幹什麼？！」
「勾引你呀，」秧苗嬉皮笑臉地貼上去，強行和他十指交扣，「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演技這麼好還搞什麼科研？直接去拍戲吧，」白琮一臉不高興，但竟然也沒甩開她的手，要不是天氣太熱根本沒帶外套出來，他真恨不得把秧苗裹起來，「你就一直坐在那兒等我？」
「不然呢？師兄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秧苗撅起小嘴，「我媽非讓我去相親，還逼著我穿成這樣，那人頭都禿了，比師兄有多遠能差多遠，看著他我哪能有胃口啊？餓死我了！」
最後這句話說得白琮僅剩的一點脾氣也被磨沒了，他被燒烤店的味道熏得很沒胃口，但面對這樣的秧苗，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沒辦法的，心裡已經妥協了，嘴上還是不饒人：「看看你穿的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秧苗得逞了，就心情很愉快的不跟他計較，白琮問：「想吃什麼？火鍋？」
大熱天的吃什麼火鍋，妝都得花沒了，秧苗心裡早把他吐槽了個遍，嘴上卻還是笑嘻嘻的：「那你叫好聽一點嘛，比如寶貝什麼的。」
白琮別開頭微微笑起來，等腦袋轉回來的時候又恢復了他那張撲克臉，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走，一起吃我的寶貝火鍋去。」
秧苗：「……」
看她這副吃癟的表情，白琮終於滿意了，他抽出手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彈：「以後別再穿成這樣了，勾引誰都不行！」他眯起眼睛用警告的語氣說，「如果你乖給你買咖啡奶蓋，如果你不乖給你頭打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