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聖皇一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四肢已經變得僵硬，想使力都使不出來。

神花忙上前將素輕一解救下來，素輕一看著他的傷口，眼眶微紅，「你個白痴，就讓他們咬你嗎？」

神花道，「沒事，很快就長好了。」

素輕一心疼不已，伸手入袖，想找些傷葯出來，誰知這是，神花忽地神色大變，猛地將她一把推開，素輕一驚呼一聲跌在地上，轉頭一看，神花的胸口被一隻手洞穿。

素輕一獃獃的看著，手中的傷葯滾落在地，咕嚕嚕滑到神花的腳邊。

神花艱難轉頭看向素輕一，嘴角的血抑制不住的往外流，「快，走！」

素輕一慌亂的搖頭，「不要，不要，不要！」

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掉，素輕一連滾帶爬的往聖皇身邊撲，她要救神花，她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

聖皇根本沒將素輕一放在眼裡，她殺了神花，也只是喜歡看到這二人生離死別的痛苦。至於素輕一，沒有礙事的神花，她有足夠的是將，將她體內的神力收回，而她所延續的能力，她也有辦法轉嫁到別人身上。

到時候，重塑一個素輕一，重塑一個神花，聖童又何愁不來。

想到這裡，聖皇揚聲大笑，手一松，神花的身體就如破布一般掉在地上，那張死不瞑目的臉正好對著素輕一。

素輕一獃獃的看著，她無法相信，一切算計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中，為何神花會死。

是自己害死了他，是自己的自大，害死了他。

「你不用哭，很快，你就會和他雙宿雙棲。」聖皇掏出一個帕子擦著自己的手指。

素輕一伸手，輕輕蓋在神花的雙眼上，手掌滑過額頭的時候，她頓了一下，神情並無絲毫改變。

「為什麼我的毒對你沒用？」素輕一問。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我為何要一一與你解答。」

素輕一仰起頭看著聖皇，「反正都要死了，你寂寞了這麼多年，除了我，誰還有興趣知道你的事情，又有誰真的懂。」

聖皇的神色一滯，目光緩緩落在素輕一的臉上。

片刻后，她開口道，「你長得並不像素白！」

「是嗎？那我像誰？你我相處多年，我也很好奇，你為何願意陪伴我！不惜為奴為婢，不惜入慎刑司受苦。」

「受苦嗎？哼，皮肉之痛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你知道一個人活得太久，最恐怖的是什麼嗎？不是寂寞，而是忘記。」

「忘記？」素輕一想起神花的話，聖皇隔一段時間就去跟神花聊天，怕不是寂寞，而是擔心，自己忘記。

「你怕忘記誰？」

「一些老朋友，一些……很久遠的事情。」

素輕一看著聖皇，忽地心中有個詭異的念頭，她一字一句，「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聖皇一怔，忽地笑了起來，「我真的不捨得殺你了。」

自己猜對了。

一個缺口被打開，素輕一的腦海中許多斷斷續續的線索竟奇異般的聯繫起來，她看著聖皇，緩緩道，「你，認識素慕！」

聖皇不語，素輕一又道，「你，你是那個研究室的人，一起墜海的人，被隕石臨幸的人。」

聖皇低低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整個人就如同瘋子一般，在那裡狂笑不止。

「天選之人，果然有不凡之處。好，太好了，一百五十多年了，終於，終於有人在我面前提起素慕的名字。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素慕的研究夥伴，那條船，你應該也去過吧。隕石降落，船被風暴掛斷，我們幾人一起跌入深海。素慕救起了聖靈草，拿走了其中一塊隕石，將我們所有人拋在了海水之中。我以為必死無疑，可是隕石的力量讓我跌入了這個世界，而我的同伴卻全都不知所蹤。我尋了很多年，可以確定，在這個世界里只有我。漸漸的，我發現自己成了怪物，受再重的傷，都能不死，可能是因為我和隕石之間的聯繫，這麼多年，只要我有隕石的滋養，便可永生永世的活下去。甚至，我藉助了隕石的力量，將和聖靈草同生的香蠱蠱蟲煉製成了神花，我希望這個與我一同來到這陌生世界的唯一念想，可以永生永世的陪著我。可是我依舊不快樂。我不喜歡這裡，我想要回去，回去將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可我等了很多年，一直找不到可以回去的路，知道素白的出現。你能明白我當時的感覺嗎？那是在黑暗中行走絕望的時候看到的一束光啊。我多麼希望她能帶我回去，而她也如此承諾。可我再一次被素家的人騙了，她沒有履行承諾，沒有帶我回去。在我幫她搞定了黑霧蠱蟲帶來的危機之後，她走了。哈哈哈，她走了。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要讓所有人都感覺到痛苦，我不喜歡別人幸福，這太可恥。憑什麼老天如此待我，還要我看著別人幸福美滿。絕不可能。素白的出現雖然給了我打擊，可也給了我希望，打開異世界大門的希望。」

「是，聖童？」

「你很聰明。若你不想殺我，我倒是願意一直養著你，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懂我的人太少。」

「異世界大門開啟的條件，聖靈草，香蠱，隕石，海水。你認為集齊了這些東西，你便可以打開異世界的大門？」

「不，是血祭。以聖童的血，將這所有與開啟異世界大門的因素聯繫在一起的人血祭而亡，讓整兩個世界徹底融為一體。」

「你這個瘋子！」

聖皇哈哈大笑，「是啊，我早就瘋了。」

「我不會讓你成功的，就算是我死，也絕不會讓你成功的！」素輕一道。

聖皇搖了搖頭，「素輕一，你同我一樣，不屬於這個世界。你不和我合作，還有別人。素輕一，你不是必需品。」

「素回江？」

「他不是你的父親！他同我一樣，希望這個世界分崩離析。」聖皇抬手，一臉輕蔑，「素輕一，你看，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你可以惦記的人，創造你的素白離你而去，你名義上的父親對你不聞不問，甚至想你死。素輕一，若我是你，我會讓所有對不起我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不死不休。」

素輕一呼出一口濁氣，「跟你廢話，真的累心。」

她轉身往外走，「你若想殺我就儘管動手，你若不能殺我，就最好閉嘴。」

聖皇愣住，她忽地低頭看去，發現地上神花的屍體竟也不見了。

「素輕一，你當真以為自己可以離開？」聖皇話音未落，外面便湧進來數以百計的巫族人。

「給我將她抓起來，嚴加看管！」聖皇開口，巫族人卻一動不動。

素輕一抬手，「你不是喜歡讓人吃人嗎？那你也嘗嘗這箇中滋味。去吧，把奴役你們這麼多年的惡人，生吞活剝！」

手落下，所有巫族人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