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見家長
自從領了證之後,唐思覺得自己的位置似乎越發被動了。
想主動問一問關於捐獻骨髓的事什麼時候能提上日程,又看陸澤舟實在太忙,眼下她也只能先等著。
隨意翻看了下屋內其它擺件,發現陸澤舟的私生活乾淨得就像他的冰箱時,唐思沒了興緻,只好乖乖躺回沙發。
小狒買來的是件時下流行的innikachoo套裙,設計比較小眾,看起來倒像是陸澤舟的品味,只是這粉色耐人尋味,要知道唐思其實並不喜歡少女粉。
但再轉眼去看自己那條布滿破口的阿瑪尼短款,確實已經不能再穿了。
手肘處的傷口在剛才清洗過後已經紅腫了起來,甚至有些流組織液,唐思忍得沒辦法了只能推門出去,想去陸澤舟辦公桌上找找有沒有創口貼。
本以為面臨的會是所有人的目光,沒想到辦公室里空無一人,陸澤舟不在,小狒也不在,就連辦公室外的員工區人員也少了大半。
唐思鬆了口氣,躡手躡腳的來到辦公桌前,試圖翻找創口貼,沒想到東西沒找到,辦公室大門卻被人從外頭推開來。
彼時,唐思正呆愣愣的站在辦公桌邊上,手還伸在抽屜里翻找。
來人則是個一身復古西裝的大叔,看起來嚴肅的很,年紀和唐父相仿,但眉宇之間的傲氣卻足很多。
唐思燙手似的將手拿了出來,又強裝鎮定的朝那大叔露出一絲笑容。
「陸總去開會了,您是咱們集團的客戶嗎,請問有什麼預約?」
她大四考研雖然才剛結束,沒什麼工作經驗,但也明白一些簡單的辦公室禮儀,那位大叔看起來身份尊貴,如果是陸澤舟重要的客人,就更加不能怠慢了。
說著她餘光瞟到辦公桌旁的茶具,看起來陸澤舟愛喝茶,茶葉茶具什麼的都很齊全,正好唐父好這一口,因此她也會一些泡茶的禮儀。
手腳麻利的將明前泡入茶壺,又技巧熟練的打沫出成色之後,沖泡入茶杯當中,雙手遞到那大叔面前。
「您請。」
大叔原本沒什麼溫度的目光抬了抬,似乎剛才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只是不動聲色許多。
「你是澤舟新來的秘書?怎麼沒見過你。」
唐思一怔,又害怕被人拆穿,傳出去她和陸澤舟的關係只怕更難收場,她只好賠笑。
「嗯,我是新來的,您和陸總關係應該很熟悉吧?」
注意到大叔稱呼他為澤舟,唐思又不敢多想,只能撓了撓頭。
大叔也沒多問,只淡淡瞟了唐思一眼便不再開口了,自顧自的捏起茶杯小酌了一口,倒是這茶比人看起來順眼一些,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屋內便徹底陷入了沉默。
忍著手肘處的疼,唐思生怕怠慢了這位貴客又會惹得陸澤舟不高興,便只好沒話找話緩解一些尷尬。
「陸總開會去了,估計也快結束了。」
她裝模作樣的看了下腕錶,又想起今天自己根本沒有戴錶,只能尷尬的站在一旁笑。
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外的高層才逐漸回到自己的位置,唐思緊繃的心彷彿過了千年,正欲鬆一口氣,沒想到小狒推開門那一瞬間,朝沙發里喝茶的那位低聲叫了一聲。
「董事長。」
耳畔彷彿被炸開一般響起轟鳴,唐思頭腦有些發矇,還沒來得及反應,接著陸澤舟走了進來。
看看沙發旁一動不動的她,接著又淡然的坐在那大叔身旁,淡然的開口加了一聲「爸」。
「您怎麼忽然來了?」
唐思怎麼也沒想到,剛才自己尷尬應對了半小時的貴客,會是陸澤舟的爸爸,也就是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志遠。
此刻唐思只恨不得找個洞把頭埋進去,陸志遠和陸澤舟兩個人坐在一起,即便前者年長好幾輪,也仍然能看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怎麼她就沒看出來,還惹了這麼大的笑話。
耳根子暗蹭蹭的紅了一大片,此刻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將脾氣引到陸澤舟身上,偏偏他似乎也不知道陸志遠今天會來。
這好巧不巧的霉運找誰訴苦去?
打死唐思也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形式見陸澤舟的家長,此刻她只希望他能順著她的話把事情圓過去。
「既然陸總回來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臉上盡量保持微笑,唐思扮演著一個老實秘書應該扮演的角色,原本想著直接拉門出去,但又想到此刻出去豈不是被許多人看見,若被有心人傳到網上,只怕更難收拾。
真是前有豺狼後有惡犬!
見唐思動作慢吞吞的,陸志遠淡淡瞧了她背影一眼,又舉起手中的茶杯。
「你這秘書辦事雖然不如小狒,但泡的這一手好茶還是挺不錯的。」
說罷,陸志遠低頭又喝了一口,這一句誇讚卻像一把刀似的懸在唐思的脖子上,果然她一扭頭,就對上陸澤舟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面色陰沉的很,而後道:「爸,她是我領了證的妻子,我預備過些日子帶回來給你看看的。」
唐思只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一聲掉進了冰窟窿,陸澤舟這一手到底是什麼意思?
接著辦公室內是好一陣沉默,唐思尷尬的被陸志遠銳利的目光從頭打量到腳,似乎怎麼看都不滿意,好在後者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也淡然很多。
「平時你們年輕人怎麼玩我不管,不過要注意陸氏集團的顏面。」
這話不輕不重,又像是一把把利刃似的扎著唐思,她和陸澤舟的這場婚姻似乎在旁人眼裡看來都是一場玩笑,即便領了證又如何呢?
她腦中不自覺又響起李浩的話,大家都知曉陸澤舟娶她是為了齊妍希,而齊妍希又是陸家掌上明珠一般的寶貝,恐怕她和陸澤舟,在陸志遠那裡已經是一種微不足道的默許了。
「我知道了。」
還以為陸澤舟會解釋一番,好在他是個孝順的。
唐思自顧自拍了拍胸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竟是直接朝那扇隱形門走去了。
既然陸家並沒有把她這個名份上的兒媳婦當一回事,那見了家長也沒事,她也可以不在乎的。
將門關上,屋內陷入黑暗時她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