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撞面（1）

蘇潼進門換了鞋，穿過偌大的玄關和大廳，走到一樓大廳，平日里吃飯便是在這裡。但這幾年來，她幾乎沒有進來過。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美味菜肴，關叔叔已經坐著看報紙等待了。只有他在家，她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楊娜不在，今天的聚餐總算不會太尷尬了，不會再受到她的嘲諷和臉色。

「關叔叔好。」

「蘇蘇，快來坐著，餓壞了吧。阿澈真是的，足足晚了兩個鐘頭。剛才司機說快到了，飯菜又去熱過一遍的。」關叔叔說著拍了拍一旁的座位，示意蘇潼過來。這麼一說，蘇潼的肚子也開始咕咕作響。平時上課都是六點多就去食堂香噴噴美餐一頓了，現在已經快八點出頭了。

嘴上她還是說道：「沒有，我平時在學校也是這個點吃的。」

她剛坐下，關天澈不知何時也已經到了，站在餐桌一側似笑非笑：「爸我怎麼覺得她才是你親生的，我是個養子。」

「蘇蘇已經沒了父母，你能不能像個哥哥一樣，也照顧她一點？」

「那我就有？怎麼沒見你照顧我一點？當年我說不要娶楊娜，我沒法接受一個比我大三歲的乾媽，讓我被同學嘲笑，你有聽過嗎？你有想過一個父親一樣？怎麼著，你現在過得幸福嗎？楊娜有把你當做一樣丈夫？除了我的母親，你這些年認識的哪一個女人對你好過？哪一個不是把你當個自動取款機。」關天澈冷笑。

關叔叔氣結，憤怒的拍了拍桌子：「閉上你的嘴！吃飯！」

偌大的別墅頓時鴉雀無聲，只能偶爾聽得見餐桌上餐具的響聲。

關天澈正坐她對面，並沒有吃，只是在抽煙。蘇潼也不敢抬頭，卻還是感覺有目光時而掃過來，她只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讓他們家庭不和了。家裡的氣氛還是一如既往的尷尬，並沒有因為楊娜不在有任何好轉。

蘇潼明明很餓，卻還是只匆匆扒了幾口，便起身說道：「我吃好了，先回房間了，關叔叔，還有……哥。」最後一聲，她說的小了幾倍。

聞言關叔叔趕忙放下碗：「蘇蘇，周末今天就別回宿舍，在家裡住吧。還有阿澈。」他言語猶豫了幾秒，「當年娶楊娜是父親一意孤行了，父親也很抱歉早年忙，很少關心你和你母親，也很少回家。」他老了，精力已經不復當年，原本意氣奮發的臉龐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皺紋。仔細看就會發現，雖然保養得很好，也沒吃過什麼苦，可白頭髮不知不覺能找到許多。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阿澈，今天也在家住好嗎。」

「嗯。」關天澈已經抽完了手頭的那根，拿起筷子默默跟著他吃飯。

蘇潼回到房間才舒坦的喘了口氣，找到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準備洗個澡。天曉得她的衣服在車上，儘管開著空調還是被汗浸透了大半。不知為何他在場會如此緊張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