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您有1條未讀消息
「Oppa,這樣打擾你的朋友,可以嗎?」
看了一眼收銀台後面正對著電視機哈哈大笑的店長,金泰妍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金泰妍感謝這個人幫忙提供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和南正勛見面,但是卻為打擾人家的咖啡館營業而感到抱歉。
畢竟,藝人這個職業個人私生活被大量探究的特點擺在這裡,更何況她們組合的日子現在非常不好過,所以為了和南正勛見面,她不得不請動了自己正在經歷「寸頭時期」的哥哥,想讓他幫忙看認不認識合適的地方。
結果沒想到,哥哥的朋友直接在門口掛上了打烊的牌子來給她幫忙。
「放心吧,俊模沒問題的,這可是你oppa最好的朋友。」
金志勇的聲音從手機裡面傳出來,金泰妍拍了拍心口,默默地點點頭。
「泰妍啊,oppa沒有打聽你個人隱私的意思,這麼晚了能讓你在這種時候也要專門見一面的人,對你很重要吧?」
猶豫了一下,金志勇還是不得不把疑問拋了出來。
現在這個時期,對於金泰妍來說,太特殊了。
承受了那麼anti的組合的隊長,天生內向的性格,還有一年多以前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事以後就愈發偏執的思維。
作為哥哥,金志勇一直都很擔憂,也一直都不太敢觸碰妹妹的內心。
「嗯,是很重要的朋友……oppa你放心,我沒事的。」
大概知道金志勇在擔心什麼,金泰妍給了一個沒那麼明確,但算得上也有稜有角的回答。
「那我就不問是誰了,我們泰妍覺得心情好就行。」
經過聽筒的聲音多少都顯得有一點不清晰,但這種稍有模糊的聲音就像是溫熱的細沙從指間滑過,粗糙的顆粒感會讓她覺得溫暖。
「謝謝,oppa。」
金泰妍拽著力氣拉動了唇角,然後隨著通話結束,嘴唇的線條又變回了平直的輪廓。
其實,金志勇的話並不是正確。
她的確因為能時隔一年多以後再見南正勛而感到高興,但也因為南正勛現在的境遇而覺得內心沉重。
私下裡了解過一些情況,南正勛家裡被迫負擔的那些債務過於沉重了,不是那樣的普通家庭可以短期內解決的。
而且,南正勛的母親現在也病倒了,不管是家庭經濟,還是精神狀態,對南正勛都是不小的打擊。
很難想象南正勛一個人在遙遠的地方,得知這樣的消息以後卻動彈不得的畫面。
「您好?」
比記憶中更低沉一點的男中音,金泰妍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找到了來源。
比想象中更瘦了一些,提前知道了消息的南正勛走進了這間明說打烊卻沒有鎖門的咖啡館。
「打擾了。」
他向收銀台後面的店主微微鞠躬,然後被走到身邊的金泰妍拉住了胳膊。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金泰妍像以前一樣抬起頭看著南正勛的眼睛,卻發現對方第一時間選擇了避開視線。
這種下意識的行為讓她微微一怔。
南正勛以前發現他人目光的時候,都會對視過去,就像面對鏡頭一樣。
可是現在這個南正勛,讓她感受不到眼裡有多少神采。
過去的那個練習生里的「小舞王」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半點痕迹。
短短的一瞬間,金泰妍覺得心裡一痛,天然地蹙起眉又強迫自己迅速管理好表情。
「Oppa,好久不見了。」
再往前走半步,她拉著南正勛胳膊的那隻手,落到了南正勛的手心裡,慢慢握緊。
直到南正勛不太自然地把視線投向了她,才鬆開手。
「好久不見。」
……
[自從我退了以後,咱們好久不見了,既然你放了兩天假,那咱們明天聚一次吧?哥請你吃飯。]
回復了簡訊,收起手機,已經結束「寸頭時期」小半年的鄭韓特依然很有新鮮勁地打量著這間藝人練習室。
作為Loen公司的新員工,他的工作是給一個新人歌手當保鏢,順便做一點經紀人的事情。
不過……這個新人的年紀也太小了吧?
打開手上的資料翻了翻,看著那張註明了只有15歲的照片,又看了看自己視線中那個正在練習的女孩,鄭韓特撓了撓後腦勺。
不知道公司是怎麼考慮的,給了這個新人一首不符合年齡的歌,現在狀況還挺糟糕的。
「話說回來,我看你好像沒在舞蹈上太下功夫?」
正好一首歌的音樂結束,鄭韓特近前幾步,把水瓶遞給了自己的藝人。
雖然自己是外行,但仍然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孩子的舞蹈動作很僵硬。
「因為沒有天賦。」
沒有任何猶豫,鄭韓特立刻就聽到了回答。
抓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這個叫作李知恩的新人歌手接過水瓶,眸子里讓人看不出來喜樂。
「天賦?不努力試試看嗎?」
親眼見識過這個小女孩咬著牙拚命練習的狠勁,鄭韓特倒不覺得自己的藝人會是一個偷懶的性子,但是這種天賦論讓他覺得有一些悲觀了。
「當然努力了,只是……」
眼神微微一凝,李知恩打開瓶蓋的動作停住了。
——天賦是很重要的,這是你的優勢,所以你要學會發揮你的天賦,這樣別人才會看到你的優勢是什麼,在這個豁出去了的時候,盡量不要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那個站在陽光下顯得分外自信的人,當年是這麼說的。
他是JYP公司的練習生嗎?
JYP公司今年新推出了的兩個男子團體里,都沒有他。
難道還是練習生?
李知恩蹙著眉搖搖頭。
「只是什麼?」
鄭韓特看到李知恩突然不說話,以為是太累了,就瞅了瞅手錶,打算勸這個孩子去休息。
「只是天賦也是很重要的,現在我只能抓緊好好唱歌,先在圈子裡活下去,還不是可以分心到其他地方的時候。」
仰頭喝了一口水,沒有表情也並不和鄭韓特對視的李知恩轉身重新抓起了話筒。
嘆了口氣,鄭韓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藝人,畢竟現在這種成績狀況確實不樂觀。
不過,時間終究不早了,他還是打算讓李知恩終止練習,開車送她回家。
「你住在……」
歌聲響起,覆蓋了他的聲音。
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脖子,鄭韓特視線偏轉的時候,在這間練習室的角落裡看到了鋪蓋。
一副並沒有收拾整齊的鋪蓋,看起來是正在使用的樣子。
「住在練習室嗎?」
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專註唱歌的自家藝人,鄭韓特向那副鋪蓋走近了兩步,眉頭稍稍挑了起來。
「這是……」
他看到了一疊信紙和信封,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鋪蓋旁邊,和一隻孤零零的小檯燈靠在一起。
窗外,雲層緩緩地漫過夜空的一角,像是鋼筆劃過一樣,寫下了一彎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