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街亭戰起
公元228年,魏太和二年,蜀建興六年,吳黃武七年。
是年三月,蜀國丞相諸葛亮揮軍北伐,魏國隴右天水、南安、安定三郡降蜀,關中震動。
魏主曹睿坐鎮長安,派遣鎮西將軍曹真、右將軍張郃各統五萬步騎出兩路大軍拒敵。
張郃乃魏國宿將,善於用兵,一面總督地方兵馬拒敵,一面親率精銳來爭奪重鎮街亭。
街亭又名街泉亭,山下有一口龍泉,終年不凍,由是得名。又因山高谷深,西進可隔斷隴右,東出可逼近關中,屬於隴城古縣,故而是兵家必爭之地。
蜀國先鋒大將馬謖領兵八千,屯兵山上,副將王平引兵兩千屯於隴山縣舊城。
春寒料峭,山高林深,漢軍屯長高建奉命下山到龍泉井打水。
「哎。」高建一聲長嘆,看著水中倒影出來的虛幻功勛系統。
姓名:高建
命數:普通人1(積功一百可一級)
氣運:火德5(漢以火德興,1是普通士卒氣運,5為低級軍吏氣運,天災人禍,生死存亡,官職高低都會影響氣運。)
官職:屯長(下屬50人)
生存技能:無。
體質檢測:8(普通人5)
戰鬥技能:基礎刀盾殺法(1級)
統帥技能:無
大病死後剛重生第二日,就遇到街亭之戰,還在守山一方,高建不由倍感凄涼。雖然前生只看過三國演義電視劇,可也聽過諸葛揮淚斬馬謖。
坐困南山,無異於自陷死地。這具身體原是個農家子,姓高名六子,兩眼下有痣,又被稱為高四眼,成都人士,十三歲從軍,早年為劉璋部下,后投劉備,為人忠厚木訥,靠資歷才混上了屯長職位,如今已是二十有三。
高建吸納原身記憶,知道漢軍紀律森嚴,此時若是離開,將會被軍法斬首。因此只能勉強鎮定,伺機尋覓逃生之路。
一桶桶井水灌滿,這是第七波取水隊伍了。
他隱隱約約有種明悟,若是自己能活下來,不斷立功,可能會取得大成就。這個功勛系統,命數、氣運不可捉摸,體質和技能可以通過練武和立功獲得。
「屯長!有魏軍斥候到來!」
遠處塵煙四起,下屬馬五慌忙來報,這是個二十歲出頭,身披兩檔鎧的漢軍士卒,左臉上又道疤痕,氣質剽悍,顯然是個精銳斥候。
高建打眼望去,只見數十騎到來,旌旗上書:右將軍張!
於是斷然下令道:「諸君勿憂,此是魏軍前來探哨,我等速速回報將軍!」
取水隊伍雖有低聲嘩然,但整體並未慌亂。
「上山!」
高建厲喝一聲,拔刀斷後,喝令眾人依次而退。只在臨去時,又遠遠望了那山下魏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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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大寨,高建出示身份符節,上面寫著:「第十三屯屯長高六。」
主將馬謖聽聞魏軍至,遂召見他詢問。
高建拱手道:「魏軍大將張郃引兵親至,望將軍早做準備!」
馬謖一副儒將風範,毫不在意,平靜道:「哦,汝何以知之?」
高建凝聲道:「其來勢剽掠如風,打右將軍張旗號,必是張郃親至。」
「張郃?」馬謖悄然握拳,神色鄭重,道:「吾知道了。」
「將軍,為何不下山到隴山舊城立寨?此南山之地於我不利呀!」高建試圖盡最後一份力量挽回敗局。
馬謖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一個小小屯長,還識得字,通曉兵法。」
高建只能道:「粗識幾個大字,不曾讀過兵書。」
馬謖取過桌案上一卷竹簡,遞過來,說道:「足下四眼目異,有將器之姿,將來堪為國用。這卷丞相所書《將苑》,吾今日將之贈與你,好生研習之。」
高建雙手接過,連忙稱謝。
馬謖揮手,道:「下去把。」
高建只能怏怏退下。
馬謖登高望遠,心緒起伏,他又何嘗不知臨山下寨是一步險棋?
自先主劉備敗於東吳以來,季漢國內勢力分為三大派系,荊州派一系最強,東州派(前益州刺史劉璋舊部)次之,蜀地本土派勢力最弱。
丞相北伐,以荊州元戎派為將,東州官僚派守土,蜀地本土派限制使用。如今第一階段大獲全勝,漢軍主力全被派往隴右,攻打隴右五郡了。
用來守街亭的八千軍士乃是本土派李盛、張休、黃襲三將所統帥的私兵,馬謖屯兵山上是為先斷絕三將降敵之路。
只要打上一場勝仗,再揮軍下山,入住隴山縣,則街亭可保萬全。丞相諸葛亮所以用馬謖來統率本土派將領,也是對他才能的信任。
「張郃,嘿,魏之大將!」馬謖再三擦拭寶劍,決意明日下山決戰,擊破魏軍先鋒,然後據守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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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吃罷晚飯,尋思危機將至,就抄起刀盾練習武技。
嚯嚯嚯!
但見盾起刀落,進退圓轉,倒也頗為熟練。漢初大將樊噲便是擅長刀盾合擊的驍勇步將,斬將奪旗,罕逢敵手。
時有行軍司馬陳昌路過,向隨從問道:「此何人也?竟然習武不墜,年少如此,他日必是一個將才呀。」
隨從張芳說道:「稟參軍,此人叫高六子,勇猛如虎,銳意進取,可惜不得賞識,參軍十年,只是個屯長。」
陳昌踱步至近處,眉宇舒展,道:「此人用功若此,早晚會有出頭之日,吾當結識之。」他乃是寒門出身,即便滿腹經綸,四十齣頭也不過混了個參軍頭銜,還沒有實權。
走近后,忽然發現高建放物之處有一卷竹書,好奇之餘,拿起來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上面序言寫道:將苑上篇,諸葛孔明著!
啪!書冊掉落地上。
陳建得聞,驀地收刀,回視異動。
「參軍何時到此?」
「剛到,剛到。」陳昌有些底氣不足,「丞相治軍嚴禁,每次考核軍中將領,任用賢能,從未傳下過兵法。小高將軍有如此福氣,飛黃騰達之日不遠矣。」
陳昌精通史書,深知猛將必拔於行伍,白起、李牧之流無不如此。有才能,再有貴人賞識,那麼建功立業就是必然。
在他眼中,這個高六子就是漢軍中的下一個將星。
高建一聽,雖知道對方誤會了,但也不揭破,只是平靜道:「參軍過譽。某欲往山下王平將軍營中一行,先生何以教我?」
「哈。」陳昌瞪大眼睛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呼出一口氣,顫聲道:「明日大戰之前,吾可向馬將軍諫言,派一支隊伍下山去聯絡王平將軍,兩軍夾攻曹賊。不過小高將軍須帶上吾。」
「成交!」
高建一口答應,兩人對視,哈哈大笑。
陳昌斂笑,低聲道:「小高將軍為何要下山?」
高建右手斜指山下,輕聲道:「南山雖說居高臨下,但缺乏水源。曹賊只消將此山團團圍住,再斷絕水源,不出三日,我軍必然大敗。先生也早猜到了吧?」
「英雄所見略同。」陳昌忍不住嘀咕道:「小高將軍,這裡就你一個明白人。明天某家的安危,就拜託足下了。」
「必不使參軍受到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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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參軍陳昌自高奮勇下山督導副將王平部兵馬,點名高建屯扈從。
馬謖沉吟片刻,便應允下來。
「弟兄們,隨我下山……出發!」高建把麾下四個什長分成前後隊,火速下山。
陳昌回頭望了眼山上的漢軍營寨,嘆息道:「可惜了。」
五里開外,魏將張郃正在調兵前來圍山,忽有斥候來報,山上有一隊漢軍下山,意圖不明。
「丘元,汝帶三十騎前去截殺,其餘人馬隨本將前去圍山!」
「領命!」一名北地大漢俯首聽令。
嗚嗚嗚——隨著號角聲傳開,魏軍向街亭大舉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