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遭襲
心臟上釘了一顆子彈?怎麼可能?心臟被子彈打中,人怎麼可能還能好好的活著?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杜飛一定認為那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可說這句話的人是劉元,一個從來不愛說謊的傢伙。中槍的人是思凡,一個他確認絕對中了槍的,非這個世界的異世界生物。那麼這話,就要分情況去聽了。
「子彈留在小凡的心臟里?那小凡之前的昏迷,會不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很有可能。目前來看,那顆嵌在思凡心臟里的子彈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致命的危害。可是我發現,以前一直籠罩在思凡周身的那一圈五彩光幕,被完全打散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她受傷很重的意思?」
「什麼?光幕?」
自從洗精伐髓之後,劉元就有了一項別人都沒有的能力。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透視眼,亦或者,叫陰陽眼。
就像是魚看不到水,人看不到空氣。可是劉元,他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靈。
「你是說,小凡現在,很有可能正處於一種極度的危險之中?」
已經被拔出了匕首的胳膊已經恢復如初,杜飛鬆開不知不覺被自己捏碎了的杯子,拿起一旁的手巾心不在焉的擦著手。
「是!我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一種危險,但是我怕,會不會就像現在這樣,她會時不時的陷入沉睡?這還只是輕的,我擔心,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會不會有其他更嚴重的情況發生?」
回來的路上,原本看著像是恢復了幾許精神的思凡,在和劉元興緻勃勃的聊著今天晚上想要劉元給她做什麼好吃的時,突然就陷入了沉睡。
呼吸淺的幾乎感受不到。要不是有劉元在,杜飛和李岩都誤以為思凡是不是徹底沒了氣息?
「蓮花大士他們,還有多久會來?」
「四個月零三天。」
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隱藏在黑暗裡的李岩看不清表情。指尖不停摩挲著掌心下的酒杯,手指不時會沾到幾許杯子里的酒精,帶起杯子內一圈圈搖搖晃晃的漣漪。
盈盈水聲搖搖晃晃竄進杜飛耳蝸,沿著聽覺神經,快速侵略著杜飛的心臟。
撲通~撲通~撲通~杜飛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再次逐漸脫離了掌控的心跳。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根本無需任何人提示,他的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他也同樣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那樣的結果。
李岩,同樣也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正是因為他比杜飛自己看得還要明白,所以,他此刻才會刮心翻腸的後悔。
這個該死計劃,如果當初沒有他的極力贊成,杜飛根本不可能下定決心去做。如果不是他一力的保證,杜飛也許根本不敢真的冒這個險。
杜飛太信任他,信任到可以隨意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裡。也正是因為這份信任,那個最最無辜的人,此刻正昏沉沉睡,甚至隨時可能即刻殞命。
「時間太長了,小凡等不了那麼久。小元,你可以為小凡手術嗎?把那顆該死的子彈取出來?」
看著杜飛和李岩兩人滿是渴望的眼神,劉元很想點頭說『好』。可現實並不是童話故事,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有一個完滿的解決方式。劉元深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
「目前看來,手術似乎是最好、最安全的辦法。可是,你們別忘了,我也只是個人,不是神。那顆子彈,我只能通過氣靈略微判斷它的位置所在,根本不能完全確認它的準確位置。如果子彈完全鑽了進去,如果,我破開的地方位置不對,又如果,子彈在心臟的不停搏動下轉移了位置……任何一種細小的可能,都會導致手術的失敗,甚而加重思凡此刻的傷勢。要知道,也就是思凡,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早沒命了。」
「那我們,就只能這麼干坐著,什麼也不做?什麼,也做不了么?」
擦拭掌心的毛巾被杜飛攥在手心捏到變形,一點點的殷紅,緩緩自淺色的毛巾滲透出來。
看著思凡的房間沉默良久,杜飛乾澀的喉頭滾動再三,啞聲開口:
「不,他們不來,我們就去找他們。小凡一定不會有事,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聲音縹緲,像是在自言自語,更像是在無言的承諾。這件事情,從始至終思凡都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他不能讓她有事,絕對不可以。
「自從上次他們突現塵世惹起了一陣騷亂之後,一直有人不死心的到處用無人機等等現代設備尋找他們的蹤跡,他們的行蹤如今越發飄忽不定。他們身處的地方又幾乎都是在無人區深處,信號根本覆蓋不到。想要聯繫他們,除了最最原始的方式,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就親自去找他們。」
「怎麼找?世界那麼大,你知道他們是在水裡還是在山裡?你知道他們在哪個沙漠戈壁里修行,還是在哪座山峰閉關?最重要的是,他們基本上不可能在一起。你打算怎麼找?一寸一寸用腳丈量嗎?你找得起,小凡他等得起嗎?再說,以小凡現在的身體情況,你覺得,她能受得了嚴寒酷暑、風吹雨淋嗎?萬一加重她的傷勢怎麼辦?萬一路上遇上其他狀況怎麼辦?你別忘了,那個K組織可還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
劉元的話音剛落,擺放在吧台的酒瓶隨及擦著劉元的耳邊狠狠砸在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能做什麼?難道就真的像李岩說的,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這麼干坐著嗎?啊?」
四處飛濺的玻璃碎片在擦傷劉元之前,李岩已先一步將劉元飛身緊緊護在了懷內。冷眼瞪著雙目逐漸赤紅的杜飛,李岩用力抿唇,在確定劉元無礙后,一把拎起杜飛的衣領,磨牙警告:
「臭小子,要是心裡煩想打架,哥哥我隨時奉陪。可你要是再敢這麼對小元,小心我真跟你急。」
「剛好,我現在正想打架。」
脖子一緊,李岩的衣領也被杜飛攥在了手裡。
兩個三十來歲的大男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扯著對方的衣領暗自較勁,劉元懶得勸架,抬腿離開這片是非地,決定將地方讓給他們隨意折騰。
接下來救人的事情,只怕至少得廢掉半條命,他可實在沒多少精力去管這兩個傢伙怎麼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