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猶豫不決
萬紫冰惱怒得瞪了一眼歐陽翼,什麼都沒說,徑直往前走,歐陽翼卻從後面輕輕擁住了她,「紫冰,我明白,你現在心裡很難受,但我希望你不要傷害自己,我會一直等你。」
然後,歐陽翼慢慢放開了雙手,任由萬紫冰離開自己的視線。
……
蝶羽樓。
萬紫冰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眼底了無生機,好像被抽去了所有了活力。
幻影有心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只能把一名小廝找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姐姐這是怎麼了?她去了哪裡?還有,她今天見了誰?」
小廝苦著一張臉,「小人,實在是人微言輕,哪敢打聽紫冰姑娘的動向啊,不過,今天倒是有個人來找過她,是一個年紀很大的人,紫冰姑娘對他很客氣,叫什麼韓…韓老闆?」
幻影的眸子倏然一亮,「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找他問個清楚。」
突然,一股力量從她的背後傳來,緊緊禁錮了她的腰身,「小影,莫要衝動,我陪你一起去,兩個人之間,也能有個商量。」
幻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不會輕易出手,你能放開我了嗎?」
楚榕雙手放開,一副甘心投降的模樣。
幻影搖了搖頭,有些不滿意的離開。
……
清風首飾鋪。
幻影和韓風大眼對小眼,誰都不肯服輸的模樣。
幻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的說道,「你…你到底對我姐姐做什麼了?弄得她魂不守舍的,別看你年紀大,我也照打不誤,哼!」
韓風的鬍子微微翹了起來,他看向幻影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趣味,「小丫頭,話別說得太滿,看你年紀小,我讓你幾招又如何?」
幻影本來就生氣,更是經不起韓風的挑釁,寶劍不受控制的飛出,韓風卻一步步的化解了對方的殺招,幾招過後,他的眼神悄悄的暼過旁邊屹立不動的楚榕,饒有興趣的說道,「你心上人都受欺負了?你還不趕緊過來幫幫忙?」
「不用,我一個人就能解決你。」
幻影的眼神忽變,眼底的凌厲又多了幾分,就連劍花的方向都發生了質的變化,韓風的神情也漸漸變得凝重,不再像之前那般無所畏懼,他終於肯出手了,他的掌風如太極拳一般棉柔,明明柔和了一股力量,卻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楚榕的臉色微微一變,趕緊把幻影推到一邊,生生替她挨了一掌,倒退了幾步。
幻影慌忙得丟下劍,跑到楚榕的身邊,「你傻呀你,我說了,我自己能搞定。」
楚榕卻雙手抱拳,「前輩,承讓了,幸虧你收斂了力量。」
幻影仍然一頭霧水的模樣,「你在說什麼?明明我能……」
楚榕彈了彈幻影的眉心,有些無奈地說道,「傻丫頭,你還沒看出來嗎?前輩那是故意讓著你,剛才那招,若不是前輩收了力量,恐怕我也難以逃脫,更何況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
幻影的面容倏然變得通紅,「那…那我是心急嘛!」
韓風樂呵呵的看著兩個人,就像看見了自己的孫兒一般,根本沒把他們的挑釁放在心上,反而安慰起他們,「後生可畏啊,或許三十招之後,老朽不會是你們的對手。」
楚榕嘆了一口氣,高手博弈,只在須臾之間,三十招,足夠殺掉幾個人了。
幻影還是沒有忘記她的目的,「韓前輩,你武功高強,我認!但你究竟和我姐姐說了什麼?」
韓風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我不過是和她說了一件事情,至於具體的原因,你們還要問她自己,我…無可奉告。」
幻影頓時像泄氣的皮球,這個老人看起來口風緊的很,她從他的嘴裡,怕是根本打聽不出來什麼事。
她失望的和楚榕一起離開。
……
南陽王府。
歐陽翼半眯著眼睛,躺在藤椅中,卻差點被歐陽雪的飛來一腳踢翻。
「小雪,你想謀殺親哥嗎?」
「我謝謝你,你還知道我是親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惹嫂子了?我怎麼一直見不到她?」
歐陽翼被迫睜開眼睛,無奈得搖了搖頭,「哎,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她知道爹爹沒死,失望了唄……」
歐陽雪狐疑的盯著他,「不對,你又在撒謊,每次撒謊的時候,你都會顧左右而言其它,一點都不老實,我討厭你。」
她一溜煙的跑遠了。
歐陽翼卻重新回到了藤椅中,幽幽地說道,「發生了這麼多事,總要讓她冷靜幾天,才不至於厭棄了我……」
……
兩日後。
萬紫冰再次把姐妹們聚在一起,她的雙眸似海,語氣中帶著絲絲無奈,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無法一個人做決定。
果然,在她說出所有的話之後,空氣中一度陷入了沉默。
千紅影第一個開口,「姐姐,我們都聽你的,不過,既然他彌補了措施,我們也沒有必要抓著他不放,真正的把當今陛下說服,才是正事。」
其他的人,紛紛點頭,似乎十分認可她的說法。
萬紫冰的心中突然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早就想通了,卻不知道如何去過姐妹們這一關。
……
皇宮。
御書房內。
李玄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幾個大字后,才對站在他面前的歐陽赫說道,「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難道你也要和朕作對嗎?」
歐陽赫頓時愣住了,但他依舊波瀾不驚的回答,「陛下,事實證明,我們若是不矯正當年的事情,我們將永遠背著這樣一個包袱,我不希望這個包袱傳到太子那裡,更何況,太子對萬紫冰……」
李玄手中的狼毫被迫停了下來,他淡淡地說道,「瞧你的意思,是打算讓她當你的兒媳婦了?宮外的傳言沸沸揚揚,說是蝶羽樓第一舞女萬紫冰,與南翼王爺患難見真情,萬紫冰更是衣不解帶的服侍他多日,是也不是?」
歐陽赫微微福了福身子,「陛下若是懷疑謠言的來源,盡可以去查,我們絕對不敢有逾越規矩的舉動,更不敢在太子身上做文章,為臣只希望他們二人平平安安的,若陛下不同意翻案,我們也只好斷了這門親事,絕無二話。」
李玄的眉頭微微上挑,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南陽王,你這是在威脅我?」
「臣不敢,臣只是實話實說。」
李玄不再說話,揮了揮袖子,就讓歐陽赫出去了。
……
南陽王府。
歐陽雪見歐陽赫一臉陰霾的走了進來,原本到嘴邊的話,也被迫吞了回去,轉而換上一張乖巧的臉龐,「爹,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桃花酥,可香了,你來嘗一嘗?」
「我怎麼不知道我喜歡桃花酥?你敢說,不是你自己喜歡?」
歐陽雪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爹,你就不能別拆穿嗎?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會不好意思?我怎麼不知道?」
歐陽雪的臉蛋倏然變紅,倒真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爹,我,我與韓清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歐陽赫繼續逗女兒,「若我說,我不同意,你難道會逃婚不成?」
歐陽雪一本正經的回答,「逃婚?當然不,我會把那些新郎官通通嚇回去,誰也不敢娶我!」
歐陽赫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整個院落里,「你呀你,這性格倒是像我,你都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我會反對呢?」
歐陽雪呆愣了半晌,才突然反應過來,「爹!你是答應了?」
……
北靜王府。
宇文輝又重複了一遍。
韓清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金鎖,整個人都變得激動不已,「王爺……」
宇文輝受不了他肉麻的模樣,趕緊把他打發出去,「感謝地話就不用說了,和你的親人相認后,別忘了替我帶個好,另外,你這喜事,也該辦一辦了,你再不上門去,那難纏的人,非要日日同我敘話,我可受不了他了。」
韓清的耳垂漸漸染上了粉紅色。
南翼王爺幾乎隔一天都來叨擾他們,並且每一次,都會盯著韓清看半天,就差點沒把他看穿了。
「王爺,這件事…我還要好好籌劃一番,再者,你的個人問題沒有解決,我們做屬下的,又怎麼敢僭越?」
宇文輝搖了搖食指,「韓清,你膽子大得很,仗著有南翼王爺做靠山,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直接告訴你,我自有我的規劃,不必你苦苦相逼,倒是歐陽大小姐,待字閨中,貴不可言,我看你之後會不會後悔!」
韓清無奈的撓了撓腦袋,他說什麼,好像都是錯的。
……
皇宮。
李安一直跪在御書房外。
薛玉婉正巧經過,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安兒!你又是何必,你父皇是個明君,你這樣做,對他來說,是褻瀆了他的勸慰,更何況,萬紫冰對你並沒有……」
她不忍心再說下去了,縱然萬紫冰有千好萬好,但她畢竟入了風月場所,就算身家清白,到底配不上她的皇兒。
李安面色如常,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到傷心,相反,他的臉色一直很平靜,「母后,我不光是為了兒女情長,若是這麼大的一個錯誤,都隱瞞下去,終究會成為禍患,不僅對已經逝去的生命不公平,對朝政的治理也絕無好處。」
門,終於打開了。
父子連心。
李玄見到李安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縱然李安說得大義凜然,他的心底仍在猶豫不決。
「安兒,感情的事,我幫不了你,平反的事,我可以准奏,你帶著這道聖旨,可以再次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面前,至於你打算如何做,我絕對不會幹預。」
李安捧著手中的聖旨,頓時感覺心中沉甸甸的。
……
蝶羽樓。
李安一身青衫,長驅直入,卻被千紅影攔了下來,「李公子,請您稍等,姐姐一會兒就來。」
李安愣了愣,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萬紫冰輕施粉黛,鎮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李公子,好久不見。」
「紫冰,我有好消息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