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支援
華陽面色一僵,「怎麼,為了這個位置,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嗎?
華如晝撫著他的鐵甲,聲音寒冷的像是侵入骨髓,「你憑什麼認為我母親會因為你城主的身份愛上你,她有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你看上了她,就要強娶她做妾,她為什麼就不能報復你,懷上別人的孩子呢?」
華陽渾身顫抖,「賤人,那個賤人。」
華如晝冷笑一聲,賤嗎?至少母親知道自己愛的是誰,他這個只會巧取豪奪的人又知道什麼。
「從今天起,南陵再也不是華家的天下了。」華如晝冰冷的向華陽宣布。
他手裡的匕首狠狠插進華陽的鐵甲,看著他癱軟在地上。
華千樹聞迅趕來的時候,華如晝已經壓制住所有沒有臣服於他的大部族。
他從未想過,原來這麼多小部族的聯合,是可以吞下整個南陵城的。
他也從不敢想象,如此深不可測的父親,竟然就是這麼簡單的,倒在一把匕首之下。
或許他們這種位置的人,只能接受權力的權衡和博弈,卻連一次真刀真槍的對決都承受不住。
父親死了,那麼他這個少主,也快了吧。
華如晝站在最高階上俯視他,一如既往。
他這個少主當的太荒唐,沒有實力卻還一直霸佔著,或許他早該讓賢,這樣事情也不會發生到今天這一步。
華千樹摩挲著手裡藍色的令牌,這是父親親手遞給他的少主諭令。
都說東海鮫人是個傳說,其實是世人未曾見過罷了。
他手裡的這塊少主諭令取自鮫人魚尾,父親手裡的城主令則是鑲上了鮫人淚。
或許今日,連這塊令牌也要離他而去了。
華如晝面對華千樹時不見輕蔑。
華千樹有些感慨,這個少主之位給他帶來的是桎梏和災難,卻沒有給他一絲一毫的快樂和欣喜。
因為當了少主,曾經與他情同手足的弟弟離他遠去,甚至到了今日這個地步。
因為這個少主之位,他的妻子被迫遠走,夫妻勞燕分飛,千山萬水再也無法相見。
不知道世人追求這個位置有什麼意義。
他把自己手裡的諭令遞了過去,「我想你可能也不需要了吧。」
畢竟是馬上就要成為城主的人,恐怕也看不上這一方小小的少主諭令了。
華如晝接過自己曾經無數次幻想能夠擁有的藍色諭令。
他從未見過少主諭令,現在就這麼隨意的拿在手裡把玩,倒讓他多了幾分不真實感。
諭令上篆刻著南陵少主四字,通體透明,中間像是有藍色的血液一般,但不能流動,保持著一種暈染開的形狀。
原來這就是用鮫人魚鰭做的少主諭令。
他曾經那麼想要,當真正到他手裡的時候,感覺也不過如此。
華千樹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曾說過話,也未曾動。
華如晝低低喚了聲,「大哥...」
華千樹淡淡的笑了,想要像小時候一般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但最終也只是動了動手指。
華如晝也什麼都沒說,揮揮手,讓人將他帶下去。
華千樹閉了閉眼,又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升起的太陽。
這麼好的天,他可能沒機會再看一眼了。
「公子,聶少主帶著大軍前來支援了。」
華千樹猛地回頭。
聶少主,聶白,亭亭一母同胞的弟弟。
華如晝聲音好像醞釀著風暴,「他前來支援誰?」
傳話人抬頭看了身後的華千樹一眼,說的十分艱難,「他說支援...華少主。」
不知為何,華千樹心裡沒有多少豪氣干雲的感覺,卻只有「垂死掙扎」四個字,在自己腦子裡不停盤旋。
即便他聽見聶白率了五萬大軍,也沒有升起絲毫的希望。
「你猜的真准。」高處的蘇適意抬頭看著南言道。
從她的角度看南言,剛升起的太陽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卻顯得他的側臉更加凌厲。
他愛她至深,在她面前與在別人面前一向不同,讓她差點忘了這個男人是南言。
雖然那個稱號讓九城的人不敢在明面上提起,但是眾人的腦海里總有這麼一個角落在不斷的迴旋。
將會一統九城的南言。
其實現在九城的局勢很穩定,但是這樣的說法,也說明了南言在眾人心裡的地位。
也間接說明了南言所展露的野心。
蘇適意有的時候很想問他有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又覺得問出口會很奇怪,只是一次又一次被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所震懾。
就像現在,他很準確的預示到聶亭亭回濮蜀會搬救兵回來,也預示到聶白到底會帶多少人,所以,前幾天的時候,蘇適意就看他安排好了一切。
「不過聶亭亭竟然與聶白手足情深至此嗎,還是說...她替華千樹許諾了什麼?」
南言從懷裡抽出一張紙來遞給蘇適意。
蘇適意看了半晌,嘆了口氣,「兩個都是在垂死掙扎。」
她沒想到聶白帶來的兵竟然是用假的虎符調來的。
能讓他如此孤注一擲,恐怕是因為那位庶兄已經準備對他下手了。
聶亭亭肯定許了只要他出手幫華千樹奪得城主之位,就幫他穩住少主之位。
聶白還算有點頭腦,一直在城外等著,等待華如晝將華陽解決了才以華如晝弒父的名義前來支援華千樹。
這樣不僅出師有名,讓華千樹繼位后更能穩住局面,也能借華如晝的手除掉華陽。
只不過,聶白也沒想到,他當螳螂的時候,兩隻黃雀就在屋頂上看著他,並且織好了網,等著他鑽進來。
之所以如此冒進,是因為他現在的處境比華千樹好不到哪去。
在他和華如晝打了敗仗之後,回到城內,不管是他的名聲還是實力都一落千丈。那個女人和她兒子現在虎視眈眈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把他從少主的位置上拉下來。
父親對他也是越來越失望,加之那個女人總是有機會在父親耳邊吹吹風,再製造一些雖然看起來不痛不癢,但總能讓父親對他感到失望和不滿的小事端,他現在已經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就賭一把。
輸了大不了就是從少主之位掉下來,不會有更壞的結果了。
如果他連賭都不賭,那就真的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蘇適意看了一眼下面的情況,拍拍南言,「咱們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