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不接受以身相許
「我們還是把人帶回去吧,就說是河邊救的,這裡頭太危險了。」許有才不讓她進去,難得強硬了一次。
「爹說得對,還是不要進去了!」許二郎連忙點頭,「要不我們等天黑了再回去?」
兩人的堅持,讓許小魚只好同意。
所幸現在天氣已經有些冷,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這一路上竟也沒碰到人。
而張桂英眼瞧著要天黑了,爺仨還沒回來,急得團團轉。
「娘,要不我和我媳婦出去找找?」許大郎也擔心。
余氏也忙點頭:「對,我和大郎上山找找。」
「你們要上山找誰呢?」余氏話剛落音,門外便響起了許有才的聲音。
張桂英聞聲側首,三人魚貫而入,她這才上前責罵:「怎麼那麼晚才回來,你們是想愁死我們哪?」
「娘,把三哥房間收拾一下。」許小魚沒空解釋,指了指許二郎的背後,「我們在路上遇到一個受傷的人了。」
張桂英一看少年渾身浴血的模樣,倒吸一口冷氣,和余氏趕緊忙活去。
「這是咋回事?」將少年放到床上后,張桂英才緊張地詢問。
「就在上回救了小魚的地方遇到的。」三人早就串好說辭,免得被人發現。
「哎喲可憐的孩子。」張桂英看到少年那張恐怖的臉,猜測可能是被家人拋棄的,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己生的娃,怎麼狠得下心的?」
「父母是唯一不需要學習就能做的,所以不及格的多了去了。」許小魚笑了笑,有些無奈,「不是誰都像你們這麼好的。
對了娘,燒點開水,然後爹你跟二哥幫他擦擦身子,換上乾淨的衣裳,我重新給他上藥。」
「誒,娘這就去。」張桂英趕緊出去了。
許小魚給少年診了一次脈,脈象平穩了不少,好好休養就沒什麼大礙了。
許小魚起身走了出去,並沒有發現掩上門那一剎那,少年緩緩睜開眼,目光銳利而冷凝。
那樣重的傷勢,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如今卻活了下來!
傅承彥打量著簡陋的房間,這只是一戶尋常的農家而已,竟藏著神醫?
外頭歡笑聲,讓傅承彥感受到這一家子的其樂融融。
過了許久,許有才提著一桶熱水進來了,傅承彥眼神驟然一寒,讓許有才這個莊稼漢見了本能畏懼:「你、你醒啦?」
「大叔,是你救了我?」見是老實巴交的大叔,傅承彥斂起戒備,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
「不是我,是我女兒,你等等,我喊她進來。」許有才放下熱水,快步走了出去:「小魚,人醒了。」
傅承彥看著門口,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很快,他視線里出現一位衣著陳舊樸素、身形瘦小的農家小姑娘,她的模樣還沒長開,但那一雙靈動得像是會說話的眼睛,讓傅承彥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算是醒了!」許小魚並沒有在意傅承彥的打量,徑自走到床邊,二話不說又抓起他的手號脈。
傅承彥從未被姑娘抓過手,刷地紅了臉,一時間被許小魚這大膽的舉動驚得忘記收回手。
許小魚神色自若,根本看不到傅承彥臉紅,只是覺得這少年好像有些緊張。
號完脈后,許小魚很自然地將他的手放入被窩裡,還替他把被子掖好,說起話來不快不慢,清脆動聽:「你傷勢很重,需要休養一段時日,身上還有銀子不?」
「啊?」傅承彥被問得一愣,還沒被姑娘問過要銀子的他,臉又紅了。
「少年,養好身子得砸銀子,我們小家小戶負擔不起,你不給銀子能怎麼辦?要不遞信回去,讓你家人來照顧你也行。」許小魚說話很直接。
家人?
傅承彥聽到這兩個字時,眼底掠過一絲戾氣。
許小魚捕捉到了。
這少年雖然狼狽,但一身錦衣華服,身上還透著股殺伐果決的氣息,絕非尋常人家。
「你懂醫術?」傅承彥平靜下來,看著還像個孩子似的許小魚,有些不可思議。
許小魚挑眉:「不懂你就死了,我是你救命恩人。」
傅承彥聞言失笑:「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就這樣?銀子呢?」
「沒,怎麼辦?」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逗逗小姑娘。
跟她說話,心情會不自覺地愉悅起來。
許小魚不知道傅承彥的想法,她皺起眉頭:「你這是打算賴著?」
要不是長得好看,她可不救。
「暫時欠著,可以嗎?」
「少年,葯錢很貴,不要仗著自己好看就耍賴,你現在很醜哦!」
傅承彥被噎住,他知道自己臉上沒傷,小姑娘說他長得丑?
「你別不信,等著。」許小魚離開房間,搬了個銅鏡過來。
傅承彥一看,差點被自己嚇得從床上滾下去,這一激動又扯到傷口,痛得他倒吸冷氣。
鏡子裡頭的人像很模糊,可那駭人的半邊臉卻看得清清楚楚。
「我中毒了?」傅承彥眉頭微蹙,很快冷靜下來。
「嗯,至少得兩三年,毒素才能褪掉。」許小魚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如若不然,你的命就救不回來了。」
老實人許有才一聽,臉色大變,擔憂地看著許小魚。
傅承彥自然沒錯過許有才的反應。
聰明如他,一下就猜到,自己是被小姑娘逗了。
「那隻能等三年嗎?」傅承彥問道,「有沒有別的辦法?」
「有,銀子砸。」許小魚盯著他,「給銀子,你的傷什麼時候好,你的臉就什麼時候恢復如初。」
給銀子是理所當然,不過許小魚的直白,還是讓傅承彥險些失笑。
「我現在沒有銀子……」
「不接受以身相許。」
傅承彥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小魚打斷。
許有才噴了。
「算了,爹,你先幫他擦身子吧,我出去。」許小魚見傅承彥精神不錯,銀子的事決定晚一些再說,轉身走了出去。
傅承彥本想拒絕的,可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難受,再加上自己動彈不得,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擦好身子換上乾淨衣裳,許二郎端著一碗粥和一碗葯進來。
傅承彥沒客氣,喝過葯之後,又沉沉睡去了。
累了一天的許小魚將背簍里的草藥分揀出來后,便去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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