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校事府中的判官和閻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校事府中的判官和閻王

青州和徐州的亂兵讓朝中的大臣的臉色全都變得十分難看,沒有人敢於多說話,只能等待著曹丕自己做出決斷。

不過此時陳群突然看了看吳質,想起了昨晚吳質那完全沒有腦子的行為,突然想明白了些什麼。

不過此時看著吳質和朱鑠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將青州和徐州的事情給捅了出來,陳群卻是也不敢妄動了,因為他不知道曹丕到底想要幹什麼,現在的曹丕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他們言聽計從的世子了。

「青州,徐州...」曹丕揉了揉眉頭,看著真的感覺到了有些無奈一樣,「對這件事,徐州刺史臧霸和青州刺史孫毓可知道這件事么?」

「回稟魏王,此事我等也是剛剛收到戰報,至於臧霸將軍和孫毓刺史是否知道....」朱鑠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座的哪個會是傻子,他到底想要說什麼,在座的人又何嘗不知道。

洛陽雖然說是屬於關中的,但是和徐州還有青州可是算不得多麼近,它們都在邊上,和洛陽一個隔著兗州,一個隔著豫州,除非他們兩州的士卒瘋了才會自己跑這麼遠來到洛陽邊上鬧事兒。

「他們是當初父王招來的么?」曹丕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這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如果是因為當初關羽北伐之事,他父王自己將這些士卒從青州徐州調來的,那麼現在還可以給他們找一個理由是思念故土,但是如果是他們自己主動跟來的,那麼青州的孫毓和徐州的臧霸,那就算得上是燃眉之急了!

不過曹丕的這個問題,卻是讓他更加的失望了,朱鑠直接掏出了一張布帛,承給了曹丕。

「回魏王,末將已經查閱了當初的公文,先王從來未曾聯繫青州和徐州二地,他們這些士卒都是奉刺史之命,主動勤王而來!」

曹丕聽完朱鑠的話沒有著急回答,而是讓人接過布帛,仔細的看了起來,那裡面詳細記錄了,這些亂兵當初是怎麼出現在洛陽附近的。

當初關羽水淹七軍,藉機衝破樊城防線,然後賊寇孫狼作亂威脅許昌,荊州刺史胡修和南鄉太守傅方更是直接請降了,一時間關羽的威名可謂是震懾天下,便是曹操都賭氣說出了遷都這種話。

也就是這個時候,各地開始了徵召士卒,準備防備突然雄起的關羽,其中距離戰場最遠的臧霸和孫毓兩人更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將麾下的士卒送到了曹操的面前,說是自己來勤王的,只不過為了守護青州和徐州,他們本人沒有來罷了。

曹丕看著手中的信帛,臉色也是青白不定,現在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他們兩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忠心之人,同樣只要不是傻子也就能夠知道現在青州兵和徐州兵作亂就是因為他們兩個傢伙想要試探一番這個新王的態度。

「哈哈哈!」曹丕突然將手中的信帛往旁邊一扔,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當初父王因為荊州之事,險些遷都鄴城,實在是那關羽威名太盛,也就只有臧霸將軍和孫毓刺史這種忠心耿耿的大臣將軍,才能如此啊,這般忠臣良將,該賞!」

聽到曹丕這般說,眾人都在心中暗暗的呼出一口氣來,他們知道最後曹丕還是選擇了隱忍,沒有將事情鬧大,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只有將此事引爆的吳質和朱鑠兩人心有不甘,不過不同的是,吳質聽到曹丕這般說了之後,立刻偃旗息鼓然後默默的退了回去,而朱鑠聽到之後則是依舊義憤填膺,甚至還想著和曹丕理論一番,不過在曹丕的眼神攻勢下,選擇了隱忍。

「宣高將軍乃是徐州刺史,當年多隨先王征戰沙場,更是和張文遠將軍共同征伐過江東之地,那是我魏國的忠勇之士,當好生嘉獎....」

「報!」就在曹丕打算給臧霸弄點封賞安撫住他們的時候,殿外突然出來一聲大吼,「報大王,軍營嘩變,大營之中,青州兵和徐州兵都擅自鳴鼓,互相鼓吹天下將亂,都已經各自離去了!」

那士卒的話讓殿中的眾人再次將心給提了上來,此時剛剛迴轉自己位置的朱鑠卻是突然變得開心了起來,不過立刻轉瞬即逝,趕緊站了出來,朝著曹丕拱手說道,「魏王,青徐二州士卒已經不堪重用,請魏王嚴懲!」

這次朱鑠說完之後卻是更加的沒人敢吭聲了,便是他的戰友吳質,此時也如同一個啞巴一樣,在一旁站著閉口不言,聽到朱鑠這麼說,就連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朱鑠看了吳質一眼,雖然臉色全是不可置信的樣子,卻是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慘笑一聲之後,直接再次往前走了一步,跪在曹丕面前,再次懇求到,「求魏王,嚴懲亂兵!」

曹丕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朱鑠,再看看全都閉上嘴巴,彷彿一瞬間全都啞巴了的眾人,突然笑了一聲,「曹休可來了?」

朱鑠一聽曹丕尋找曹休,頓時心中大喜過望,然後趕緊回到道,「曹休將軍此時乃是夏侯惇將軍的麾下,正在城門巡視!」

「讓他,來見孤!」一句話出頓時讓朝中的眾人都嘆息了一聲,很多人都直接閉上了眼睛。

曹休乃是曹氏的旁支,就像當年曹仁於曹操一般,乃是旁氏兄弟,但是曹休在諸侯討董的時候,就從老家跑到了曹操的身邊,跟隨著曹操,被曹操視作親生兒子一般,還稱呼他為曹家的千里駒。

和曹丕一同長大,關係也是極好的,步入沙場之後,直接就在曹純的麾下聽令,執掌虎豹騎,為虎豹騎的宿衛,多年來一直守在曹操的身邊,保護著曹氏的安全,可以說是曹家的真正心腹。

直到漢中之戰爆發,才進入正面戰場,第一次征戰就在夏侯淵麾下聽令,然後直接在下辯將西川劉備麾下的大將張飛給攔在了外面,然後還直接斬了張飛麾下的西川大將吳蘭。

哪怕最後曹氏退出了漢中戰場,曹休的威名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失,甚至最後還被先王曹操留在了長安,防備漢中的魏延。

也正是因為有曹休在,所以曹彰才敢到了長安之後啥都不管,朝著西涼就殺了起來,因為曹休的才能,作為兄弟的曹彰也是十分放心的,前有曹休後有鍾繇,借他魏延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來關中撒野。

等到事情一出,曹丕第一時間就去曹休那裡報信了,所以曹休也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曹彰都在他的後面。

「末將曹休,見過魏王!」

雖然曹休年紀比曹丕要略大一些,兩人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但是此時曹丕已經繼位成了魏王,曹休對他的態度還是十分恭謹的。

「大兄何必如此,你我兄弟本為一體,快快起來!」曹丕見到曹休之後還是十分開心的,不但大笑了起來,還主動說了他們乃是兄弟,讓他不比如此見外,不過這話,曹休聽聽也就罷了。

「末將,多謝魏王體諒!」曹休謝過之後,才恭謹的站了起來。

「洛陽城中,可有問題么?」

「回魏王,洛陽城中一切安好,城外大營也井井有條,沒有任何的動靜!」曹休沒有對城外的軍營含糊其辭,或者在他看來,外面的事情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事情,曹彰自己都主動離開了,哪裡還有什麼戰事,難不成那群人還想著自己當魏王不成么?

對於曹休的實誠,曹丕非但沒有怪罪反而笑的更加開心了起來,他的這個大兄,別的不說,他最喜歡的就是這份坦蕩,也正因為如此,他才願意相信自己的這個大兄!

「大兄,關於青州兵和徐州兵作亂這件事,你怎麼看?」

曹休心中一凜,他來之前也收到了戰報,為此叔父夏侯惇差點沒有掀了桌子,若非是駐守洛陽的事情太過於重要了,恐怕現在夏侯惇已經殺過去將這群傢伙給正法了。

不過曹休卻是沒有說這個,而是直接反問道,「魏王可知他們這些亂兵,去了哪裡?既然他們覺得天下即將大亂,大事已去,那麼他們現在不守護在您的身邊,他們這是去了哪裡?」

曹休的話讓曹丕沉默了下來,他的確是想著息事寧人,畢竟臧霸勞苦功高,而且常年征戰,作為世家子弟和山賊出身的他,也沒有膽子真的對他們曹家做什麼。

但是如今曹休的話卻是讓他不由的沉思了下去,青州兵是自己的父王當年起兵的時候帶出來的,而徐州兵中的丹陽兵那更是天下聞名,如今這兩隻不對在他們手中,若是他們真的有了一些反意....

「曹休!」

「末將在!」

「中領軍曹休功勞顯著,鎮守長安有功,特升任領軍將軍,追錄前功,進爵為東陽亭侯!」

「末將多謝魏王!」曹休很是自然的躬身拜謝。

但是顯著其他人可是不太舒服了,中領軍還只是一個名譽上的虛職,但是領軍將軍可就不一樣了,領軍將軍也算是一個名譽職稱,並沒有規定他負責鎮守哪裡,和四征四鎮相比領軍將軍什麼都不算。

但是想要成為四征四鎮,那就必須要成為領軍將軍,因為領軍將軍的含義是,軍中將領的資深者,有了這個稱呼,下一步他就可以出任除了東西南北四將軍之外的任何將軍位,然後坐鎮一方了!

再想想現在年紀最大,身體最差,曹休還在他身下任職的夏侯惇,眾人基本上可以確定了,夏侯惇過不了多久,身上的鎮南將軍就會送到曹休的身上了,雖然青州理論來說歸鎮東將軍管轄。

但是大家都知道,憑著孫毓的資歷,他還掌控不了青州,現在青州是歸屬孫毓不加,但是真正掌控青州的還是現任徐州刺史的臧霸,但是偏偏臧霸所在的徐州,就是鎮南將軍管轄的!

曹丕現在給他一個領軍將軍的位置,再給他一個侯爺的名號,估計後面就是讓他去代替夏侯惇鎮守南方了。

臧邦當年之所以敢半獨立,就是因為振南將軍常年不再揚州一帶坐鎮,前線有張遼在抵抗,曹仁防備荊州顧不上徐州和青州的事情,輪官職的話,張遼和臧霸誰都不敢說能壓住對方,再加上當初兩人都是呂布麾下的左右手,不堪僧面看佛面。

但是常年坐鎮後方夏侯惇一旦去世或者退下去之後,換上了曹休這個膽大心細的年輕人,那麼臧霸的好日子也就到此為止了。

「你且暫時留在夏侯叔父的身邊,多多給叔父幫忙,莫要讓他太勞累了!」曹丕這句看似在關懷夏侯惇這員老將的身體,實際就是再告訴諸人曹休的未來就是接替夏侯惇,也是想要借著在座這些人的嘴,將這件事告訴臧霸。

「末將遵命!」曹休再次拜謝之後,便退到了一旁,老老實實的拱手而立,順帶還將依舊跪在哪裡的朱鑠給拎了回去,也省的他再在那裡丟人顯眼被人怨恨了。

處理了曹休的事情之後,曹丕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後再次說起了之前沒說完的事情。

「臧霸將軍這些年隨軍征戰,也是頗有功勞,今日既然說到了封賞,那麼臧霸將軍定然不能少了!」

「魏王英明!」已經啞巴了半天的眾多大臣此時終於說出了自己今天的第一句話。

「徐州此時臧霸,勞苦功高,多年征戰任勞任怨,乃是我輩之楷模,特升遷其為鎮東將軍,並都督徐州諸軍事,進爵武安鄉侯!」

給了臧霸鎮東將軍之位,就是給了他名正言順插手青州軍事的機會,但是有了剛剛的事情,在座的諸位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不過是給臧霸挖的一個坑,問題是,他們哪一個敢去提醒臧霸?

「陳群大人!」曹丕說完了臧霸之後,將目光轉向了陳群,「之前父王在世的時候,曾經數次想要請人參與九品中正制的制定之中,不知道如今這九品中正制之法,操辦的如何了?」

陳群心裡一個咯噔,這個東西他早就已經弄好了,但是之前他的想法是,等到先王他死去之後,他再將這個獻上,因為九品中正製法,真可謂是優劣參半,若是把控的好,可盡收天下世家之力為己用,掃蕩天下指日可待!

要知道天下的能人和書籍乃至學識,八成都在世家之中,寒門之人雖有奇才,但是世家之中天才更多,一旦九品中正問世之後,其他的暫且不說,這世家為了爭奪那上品之位,定然會將所有隱藏的實力拿出來,這是一見很恐怖的事情。

不說其他的,單單河內的司馬八達,他就知道不比當年的潁川八龍差上分毫,更遑論西涼那邊,那幾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家族,他們真要是動起來了,那力量是十分驚人的。

但是,他之前願意獻給曹丕是因為他覺得世家可以掌控曹丕,但是現在看到曹丕這個樣子,他突然有些後悔了,這九品中正制若是真的送到了曹丕的手中,那麼這九品中正制到底會為誰所用,陳群不敢保證。

他對曹氏很忠心,他也希望也願意,這天下就是曹家的,但是他對世家更忠心,如果非要說的話,陳群更想是當年幫助光祖奪得天下的那些人一樣,他要的是君與世家共天下,他要的是世家能夠更好的存活在這個天地之間,而不是謀朝篡位。

所以他才害怕,得到了九品中正制的曹丕會藉由這件事,將世家徹底分化割裂,然後當天下一統的那一天,時間的世家也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世家了。

「回魏王,九品中正制已經到了尾聲,還有...」陳群還想要拖延,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曹丕給打斷了。

「父王曾經告訴我,你已經將原稿讓父王過目過了,說是已經做完了?」

「是,但是尚有一些不完善的地方,需要某家再加以改正才是!」陳群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曹丕不想讓他拖延了,但是他還是努力的讓這件事往後拖了拖,「最晚月底,老臣定然將九品中正之法獻上!」

曹丕看了看這個在自己奪嫡之時,勞苦功高的大臣謀士,當年為了自己他的確是熬白了頭髮,雖然他們都是有目的的,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為了自己也的確是耗盡了心力,在這方面,曹丕覺得自己是虧欠他們!

「罷了,陳群大人莫要太過於憂慮勞累,月底交給孤便好了!」

「多謝魏王體諒!」陳群聽到這句話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同時眼睛看向了一旁,那個彷彿動也不動一下的好友,河內司馬家的司馬仲達。

「各位可還有事情要奏報?」曹丕緩緩的站起身來,隨著他站起來,他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重了,直到最後,眾人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彷彿看到了老魏王曹孟德的身影,在曹丕的身上浮現。

「無!」

「那就散了吧,孤要去給父王守靈了!」曹丕說完之後,便率先離開了大殿,也不管眾臣是怎麼想的了。

出了大殿之後,曹丕輕聲的朝著許褚問道,「校事府新去的那個傢伙如何了?就是那個李昊!」

陪在曹丕身邊的許褚此時已經從麾下虎衛軍手中接過了剛剛朝會之時傳來的消息了,略微看了一眼之後便回答到。

「地藏先生在史阿將軍的陪同之下,將所有校事府之人,無論大小,包括最底層的探子在內,全都叫了回來,包括今日本應出城,去上庸辦事的韓龍一行人,也都帶了回來,說是要....要先洗一洗校事府的地!」

「呼~」曹丕聽完之後,就知道這位李昊是真的打算先血洗一番校事府了,對此曹丕不贊同卻也不否認,因為對此他不能吭聲。

校事府乃是曹家,他的父王曹孟德用了多少年創立起來的,為了這個校事府,多少人付出了性命,才將校事府做到這一步,可是現在的校事府卻是慢慢的變了味道。

自從郭嘉先生去世之後,校事府也正式搬到了檯面上,除了被朝中的文武無比厭倦之外,更多的還是被各個世家的覬覦,所有人都想要在校事府之中插上一腳。

到了曹操的晚年,就連校事府的掌控權都差了很多,郭嘉之後將校事府交給了賈詡,本來靠著賈詡的本事,想穩住校事府真的很容易,但是賈詡的性格註定了不會因為校事府而得罪滿朝文武大臣和天下世家。

所以哪怕最後曹丕將他搶回了史阿的手中,世家也已經在校事府裡布下了不少人手,這也是為什麼荊州之事,曹操會那般憤怒的原因,自己最為重要的一個暗探衙門,卻是被一群廢物給差點毀了。

世家出身的地藏更是直接被曹操給驅逐了出去,直接讓他從中樞除名勒令。

現在李昊這個一無家世,二無資歷,三無心腹的地藏初來乍到,想要在校事府立足,確實是很難,唯一破局的辦法就是趁著現在曹丕的威望正盛和史阿的陪同,才能快速的給自己找到立足之地。

而代價就是,將校事府血洗一邊,無論是世家的還是哪個勢力的,亦或是西川或者江東過來的探子,只要心不是校事府的,都殺了,這樣他縱然會將天下人得罪個乾淨,但是校事府卻是再次回到了曹家的手中。

畢竟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地藏,那就是一個赤.裸裸的孤臣,若是不緊貼著曹丕這個魏王的話,恐怕他活不過三天!

「現在他在哪裡?」曹丕突然升起了興趣,想要去看看他們正在做什麼。

「在偏殿!」許褚躬身說道,「大王請跟某來!」

許褚說完之後便上前領路了,曹丕跟在後面,也觀看著這宮殿的景色,自從來到洛陽之後,奔喪,繼位,一直忙到現在,莫說城中,便是宮殿內外他都沒有好好看過!

一處角落的偏殿外,曹丕剛剛到這裡就有幾人直接攔住了他們一行人,不過當他們看到是曹丕之後便立刻收回了手中的兵刃弓弩,跪在一旁開始請罪。

「起來吧,都是盡忠職守之人!」曹丕未曾怪罪,而是越過他們偷偷的朝著裡面看去。

「他們這是幹什麼呢?」曹丕偷眼看去,十幾個人被道掛在樹上,然後他們的頭都被泡在一個水缸之中,身子在不斷的掙扎著,另一個方向還躺著幾人,看他們那模樣,分明是已經沒有聲息了。

「回魏王,地藏大人這是在拷問我等!」跟在曹丕身後的一名校事府士卒,也看了一眼哪裡,不由嚇得一個激靈,不久之前,他也是那裡面中的一員。

「拷問?」曹丕疑惑的輕呼了一聲,「拷問什麼?」

「我等全都分隊被吊在樹上,然後將我等的頭都浸泡在水中,每隔盞茶時間就會將我等提上來一次,讓我等說出自己的一件秘密,不管是去執行任務還是....還是其他,說出來了,便可休息,說不出來,便直接再次放進水中!」

「那什麼時候放你們下來?」

「將心中的秘密全都說完之後,便可以放下來了!」那人說話的時候也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想來這個過程十分的不友好!

「秘密說出來?」曹丕突然來了興趣,「他又不是你等心中的蛔蟲,哪裡能夠知道你們心中的秘密能不能說完?」

「所以堅持不住的人,也有不少!」那士卒說話的時候有些落寞,還偷偷的指了指另一個角落中,剛剛曹丕看到了那些屍體,這也讓曹丕知道了那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也就是說,一切都是你們這位新地藏自己說了算么?」曹丕輕笑了一聲,「真是胡鬧,那你等為何不反抗他!」

「這...地藏大人乃是真有才學之人!」士卒非但沒有贊同或者閉嘴不言,反而直接尷尬的反駁了一句,「地藏大人用這個辦法,將三名西川和江東的探子給找了出來,其中一名乃是史阿大人的麾下,另外兩人是那人供出來的,剛剛被抓來的,都是鐵證如山!」

「呃...」曹丕剛想出去訓斥李昊一番,聽到這句話之後猛地就停下了腳步,「你是說,史阿這廝手下有著西川和江東的探子?」

「正是,具那人所說,他是漢中之人,漢中大戰之前,隨著張魯逃往中原的,然後才進入的校事府,一直在史阿將軍麾下做事!」

「這個史阿,他到底是怎麼選人的!」曹丕冷哼一聲之後,對史阿的憤怒變得更大了,「你地藏是如何找到這個人的?」

「地藏大人開始懲處他的時候,那人咬死不說,哪怕已經快要死了也沒有鬆口,直到最後,地藏大人將他的幾次行動中出現的問題一一指了出來,他這才慌了神,另外地藏大人還推斷出他在外面養著女人,甚至還有孩子,用那孩子的性命威脅他,那人這才徹底鬆了口!」

「這廝,還有這份兒本事?」曹丕一聲嗤笑,便放棄了現在出去的意思,繼續看去發現了另外一個頗為有趣的人物。

「那個走路一瘸一拐的,不是剛剛升任都伯的....韓龍,對嗎?」

「回大王,正是韓都伯!」士卒拱手說道,「這裡面韓都伯身上的上最重,但是堅持的卻是最久,他堅持了足足一個時辰,然後一個秘密都沒有說出來,只說了他不是別人的探子。

最後地藏大人親自給韓龍都伯鬆綁,讓他幫助自己行刑,那兩個被供出來的探子就是史阿首領帶回,韓龍都伯審訊的,速度極快,手段也非常的狠辣!」

曹丕聽完之後不由的點了點頭,對於韓龍這個傢伙,他也是很想重用的,聽史阿的介紹,一是能夠從江東脫身而出,二是能夠在上庸攪風弄雨讓劉封孟達出問題,可以說是很不錯的人才了,

但是,第一這個傢伙來路不明,雖然他說自己是校事府的人,而且也有校事府的憑證的,但是關於宗子卿的所有案卷全都燒了這一點他不敢保證這個傢伙不清楚,是不是藉機潛入的,第二就是資歷太淺了,猛然登上高位,沒有足夠的資歷和能力,他會死得特別慘。

「如此,甚好!」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這是曹丕的宗旨,「仲康,回頭去查一查這個叫韓龍之人的底細,用你手中的人手,不要經過校事府的人!」

「諾!」

此時偏殿之中,李昊再次揮手將那些奄奄一息的校事府探子給提了起來。

「說吧,可還有什麼讓某家知道的么?」李昊一臉的微笑,看著這般的和善,但是這笑容在校事府的人眼中,又是那麼的恐怖,「爾等也看出來了規律,某家肯定不敢將你們都殺了,但是某家卻是一定會從你們之中弄死兩個才將剩下的人放下來,畢竟,血洗校事府的大話都說出去了,若是不殺得狠一點,某家會很沒面子的!」

這赤.裸裸的威脅之言不但讓那些正在受刑的探子心中難受,更是讓所有人都變得臉色極為難看,但是之前那三個被查出來的探子,和臉色更加陰沉可怕的史阿,讓他們全部都敢怒不敢言。

「看來你們還是不打算說啊!」李昊緩緩的站起身來,活動了一番僵硬的脖子,然後露出一個獰笑,「那就繼續!」

「慢著!」就著這時候,終於有人撐不住了,他相信李昊說的,他不敢殺死所有人,但是他更加相信另一句,他一定會折磨死幾個人,才會將剩下的人放了,他不想成為那前面的幾個人,「某說,某家有秘密!」

「說!」

「某家是陳家派來潛入校事府的!」那探子的話還沒說完,史阿的臉色就再次陰沉了三分,這已經是第五個了,他真的不知道一會兒他該如何給自家大王交代這件事!

「嗯,陳家?」李昊恢復了滿臉的微笑,甚至還微笑著點了點頭,「其他人別愣著啊,繼續摁下去,這次多摁二十個數!」

「撲通撲通」然後一陣水聲過後,那群剛剛喘息了兩口的探子就再次被摁進了水裡,比較倒霉的還不幸嗆了兩口,讓自己更加的難受。

看著他們都繼續在裡面掙扎了,李昊這才一臉微笑的將自己的目光轉了回來,看向了旁邊正滿臉都是緊張的探子,應該說是陳家的探子。

「聊一聊吧,哪個陳家?」

「潁川陳家!」那探子也知道自己現在除了回答之外什麼都不用多說了,也是非常的乾脆的,「我是奉家主陳群大人之命,在必要的時候進入校事府,但是陳家對於校事府絕無不軌之心,對於主公,對大王更是忠心耿耿!」

那探子生怕因為自己而導致魏王和陳家不和,那麼這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所以趕緊解釋了兩句,不過聽他的解釋,好像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李昊笑著讓人將他放了下來,然後拍打著他的肩膀說道,「不要這麼緊張嘛,陳家雖然是世家之首,但是陳家對於魏王的忠心,那還是十分可信的,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某家,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某家乃是奉了家主之令,聽從家主的命令,至於其他...」

「去將陳群請來,就說這裡有他的下人首告,說他意圖不軌!」李昊都沒等他說完,立刻就朝著史阿喊道,同時史阿也是毫不客氣,領命而去竟然是真的要將陳群給拿了。

這句話差點將那探子的寒毛給炸起來,陳群是誰,天下世家之首,其正在撰寫的九品中正之法乃是天下矚目的東西更是魏王早年的四友之一也就是四謀士之一,更是曹氏的心腹,就算來了也不過就是打個圈然後就回去了。

但是自己這個所謂的「首告」恐怕活不過一天,而且自己的家人,父母兄弟還有親朋故舊,恐怕沒有一個能夠活過三天的!

「某家說,說,某家全都說!」那探子也顧不上隱瞞了,趕緊大吼著要招供,然後希望這位新來的地藏大人能夠阻止史阿的行動。

「史阿首領,暫且留步!」李昊的這句話終於還是讓史阿停了下來,也讓那探子長出了一口氣,癱軟在了地上。

「韓龍!」李昊扭頭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小師弟,然後朝著他招了招手,「將這個傢伙帶走,他就交給你了,能問出來多少,那就看你小子的本事了!」

「諾!」韓龍此時也和李昊一樣,裝作互不認識的樣子,然後伸手將那個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傢伙拖著往裡面走去,一瘸一拐的樣子,卻是顯得很高大!

應該說,顯得很讓人害怕!

曹丕在暗處看著這一幕不由的輕笑一聲,「你們為何看韓龍的時候,會是這般眼神,難不成他還有什麼特殊之處不成?」

「這...」那校事府的探子一臉的尷尬,然後苦笑一聲,「韓龍都伯身子不太靈便,但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審訊手段,沒有人能夠在他的手中堅持半個時辰的,每個讓他帶進那個小屋子之中的....」

那士卒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們就聽到了那小屋子之中傳來了一聲極為尖銳的叫聲,「啊~」

然後就是各種慘叫,不停的慘叫,每一聲慘叫都讓人不由的打一個激靈,彷彿是有無數惡鬼在侵蝕他一樣。

「這...」曹丕顫抖著手指著小屋的方向,「這聲音是怎麼回事,某家記得你們校事府的人,專門受過刑罰方面的訓練,對於一般的刑罰,完全不會有害怕的感覺!」

「的確如此,但是...」那個士卒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韓龍都伯,手段太恐怖了,有一個人被抬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形了,但是他渾身上下竟然沒有找到任何致命的傷口,最後...最後還是史阿首領查出來的,說是被嚇破了膽子,整個臉,都是綠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個探子不由的再次打了一個冷顫,而曹丕也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不由的苦笑了一聲,他作為魏王,給校事府添加自己的人手這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沒想到招進來這兩個人物。

一個毒士,看這樣子,之前和自己說的那句「學習校事府」那是沒有一丁點的問題啊,另一個這刑訊之法,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能夠讓一群鐵打的漢子變成這副模樣,但是他卻也是認為,這兩個人是兩個人才!

「仲康,回頭叮囑一下西川的那些人,讓他們找出來那個諸葛孔明打造的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孤有用!」

「諾!」

然後這個時候,那個小黑屋終於再次打開了,然後曹丕抬頭看了看天色,算了一下,剛剛那個傢伙從被拖進去,到現在被拖出來,一共用了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而這一炷香的時間,他的慘叫聲幾乎沒有停止過,另外,現在這個被抬出來的傢伙已經完全昏迷過去了,雖然離得很遠,但是曹丕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身上沒有太多的外傷。

「這個傢伙,這是怎麼了?」曹丕十分好奇的問道,不過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

只見李鍪將一封信帛拿到了李昊的面前,「大人,這是那人的供詞!」

其實那裡面寫的並沒有什麼問題,最多的就是陳群告訴他,多關注天下大事,將大小事情,覺得重要的都要給陳家送上一份兒,同時有關陳家的事情,盡量隱藏著!

其實這些東西說白了,真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各個勢力相互安插,互相打探對方的消息和秘密,其實他們並不是想要用這些消息和秘密做什麼,只是很單純的要多知道一些,這種事情,一定用得到的。

有句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手裡有了別人的把柄,必要的時候,是能夠保命的!

不過當李昊看到這封信帛之後突然大吼了一聲,「嚯!厲害啊!陳家還有這麼大的打算呢?」

韓龍作為李昊的小師弟,就算是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也知道這傢伙現在肚子里沒有什麼好主意!

「這是他的口供,不過具體的真假,還需要大人自己去探查了!」李鍪說完之後便默默的退到了一邊,不再多問了。

此時,或許是拖動讓那個被帶走的陳家探子感受到了疼痛,然後終於悠悠的轉醒了過來,然後眾人還沒來得及問他這是怎麼了,就看到他抱著腦袋,蜷縮著身子,嗷嗷的大叫,身子還不停的顫抖!

「這是...」曹丕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不由的愣住了,他實在不知道這個傢伙這是怎麼了。

「大王莫要擔心,這個傢伙不過就是瘋了而已!」身後的校事府探子不由的輕笑了一聲,「這也不是第一個了,從那裡面出來的,很少有能夠清醒的!」

「瘋了?」曹丕不由的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校事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組成的地方,校事府乃是當今天下第一暗探之地,裡面的每一個暗探都是千挑萬選,然後生生被磨鍊出來的。

他們就像當年的虎豹騎一樣,不但是各個地方精銳中的精銳,便是進入了校事府,那層層選拔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住的,每年因為訓練而承受不住最後死亡的人,要遠遠多於完成訓練的人。

他們能夠承受的痛苦,要遠遠高於普通人,可以說,便是泰山在他們面前崩塌了,也未必能夠讓他們變色,便是凌遲處死,將他們真的一刀刀的活颳了,他們也只會想要最快速度自殺,而不是慘叫。

可是現在他們明明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卻是不停的慘叫,甚至在他們現在已經被拖出來的情況下,他們居然就這麼瘋狂了!

「還真是.....好手段啊!」曹丕贊了一聲之後,然後就緩緩的走了進去。

這次他不打算隱瞞了,當曹丕走進偏殿的時候,那群傢伙終於再次被李昊從水缸里給拎了出來,他們之中除了有一個終於扛不住已經沒了呼吸的密探以外,還有的就一個同樣扛不住這種折磨的探子,高呼自己還有秘密。

「魏王!」李昊看到曹丕之後趕緊拜倒在地,然後讓他這麼一折騰,所有人都拜倒在地上。

最慘的那些剛剛被拎上來的傢伙,這還沒能緩過氣來呢,因為曹丕的到來一下子又給栽進去了,不斷的撲騰的同時,再加上剛剛見到曹丕受到的驚嚇一下子幾乎都被嗆到了。

「先將他們弄出來吧!」曹丕看見這一幕,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一群無能之輩,這才哪兒到哪兒,這就受不了了,就憑他們也配提校事府的大名?校事府的威名早晚因為他們這群傢伙,英明喪盡!」

看著滿臉都是怒火的曹丕,李昊輕輕的揮揮手,然後那群已經被折騰的夠嗆的傢伙終於都被拽了起來,得到了喘息。

「魏王這到真是錯怪他們了,他們能夠如此,到也不為過!」李昊輕笑一聲,「世家也好,孫劉也罷,為了能夠讓他們的人進入到咱們校事府之中,那定然是絞盡了腦汁,各種關係,各種打典層出不窮,這雖然讓他們進來的可能性大大的增強了,但是他們收到的痛苦卻是少了不少!」

曹丕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他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情說白了也可以說就是因為貪腐之事,還有現在的風氣人情,這種事情,哪怕用重典嚴懲那也是很難奏效的,這不是一天之功。

「汝早就看出來了?你之前見過校事府的人?」曹丕輕笑一聲,然後轉瞬間便想到了,自己剛剛問了一個笨問題,「當初子文身邊....這倒是孤問了一句廢話!」

「大王說笑了!」李昊也趕緊低了個頭,這種事現在可不是什麼好事啊,「當初三公子也說過不止一次,校事府的探子,那質量的確是一次不如一次了,所以...」

這話說的曹丕倒是沒什麼,一旁的史阿就差去找一個地縫鑽進去的,這些年他自認為對於校事府的作用還是很多的,但是如今自己的這個搭檔這麼一說,好像自己這些年都是在吃乾飯一樣。

「史阿,剛剛地藏說的事情....」曹丕平淡的看了史阿一眼,然後冷哼一聲,「你好好學著點,知道這個傢伙為何要這麼做么?冒著被亂刀分屍的危險在這裡陪著你血洗校事府!」

「我....某家不知道!」史阿此時再次展現出來了他最大的有點,那就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結果就很尷尬了,曹丕這次真是沒忍住一把就將許褚手中的大刀給劈手奪了過來,若非是許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曹丕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了,恐怕今日魏王就要出大糗了!

「大王息怒!」最後還是李昊更加明白該怎麼說,「史阿將軍乃是上好的刺客劍士,他的長出在於搏殺訓導,這麼費腦子的事情,還是交給微臣這個無用之人來做吧,畢竟這種繁瑣的事情,還是交給某家來,可能更好!」

曹丕這才一臉淡然的將手中的大刀給還給了許褚,然後冷冷的看了史阿一眼,「先生,你對與孤王來說有特殊的含義,所以莫要再讓某家失望了可好?」

「末將絕對不會辜負大王的心意!」此時的史阿不但沒有絲毫的怨恨,反而變得忠心耿耿,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掏出來報答魏王曹丕。

「這種話就莫要多說了,做事情就好了!」曹丕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起來吧,看著地藏繼續行事!」

「諾,末將遵命!」

曹丕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地藏李昊,「先生繼續吧,孤王今日無事,正好可以好好的觀賞一番!」

「臣,領命!」李昊領命之後,一臉的微笑,然後這滿臉的笑容看在周圍所有的校事府探子眼中,全都變得瑟瑟發抖了起來。

「韓龍,將剛剛那個有秘密的傢伙帶走,將他肚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

「諾!」韓龍直接領命而去,然後剛剛才喘過氣來的那個探子,直接就兩眼一翻,然後昏了過去!

「他們兩個這簡直就是催命判官和閻王爺啊!」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讓所有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這句話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說的就是瘸子韓龍和笑面虎地藏,這兩個傢伙,一個點名,一個辦事,從他們兩個人手中走了一遭之後,現在還沒有囫圇活著出來的呢。

很明顯曹丕幾人也聽到了這個名字,「判官,閻王爺?好名字,好名字!」

大笑的曹丕現在還不知道,他這一聲大笑,讓催命判官,塞北.韓龍的名字響徹了整個天下!

暫且不說后話,現在小黑屋子之中再次想起了那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離得近了,這慘叫變得更加的滲人了,曹丕也算得上是飽經風霜,經歷了很多世事,但是現在他還是感覺有些嚇人。

「這裡面,這個傢伙是在幹什麼?」曹丕還是忍不住朝著李昊問道,「校事府的人不比其他,就算他們現在墮落了很多,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經歷過非人一般的訓練的,等閑之輩可不能將他們折磨成這個樣子。」

「大王多慮了,其實裡面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恐怖,他們之所以會這樣,第一是因為他們已經在這裡堅持了很久了,他們既然鬆了口就說明他們已經快要扛不住了,只不過是說出來多少的原因,第二是因為,他們自身的恐懼!」

「自身的恐懼?」曹丕並不傻,李昊這幾句解釋,他大概就能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了。

李昊現在這般折磨他們,與其說是在血洗校事府不如說,在一點一點的將校事府的人,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那些被這刑罰這麼出來的探子,一般都不會太過重要,或者說他們都是世家放在這裡的沙子,就是為了奪權。

在這種時候,這種沙子必需拔除,至於江東和西川的探子,能找出來,那真是意外之喜了,至於找不出來,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而李昊剛剛拿到的信帛,曹丕也看到了,看完了信帛,他也就知道李昊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了,去掉最蠢的那些人,然後讓隱藏最深的那些人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們背後的家族。

那些世家之人就會知道校事府再次拿到了他們的秘密,他們不知道秘密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把柄是大是小,這就讓他們很為難了,就會像現在小黑屋裡面的人一樣,自己把自己嚇死,然後任憑擺布了!

至於那些智者,就算看出來了李昊這是故弄玄虛,但是他們也一樣不敢賭,他們不敢保證自己真的就沒有問題被校事府的人拿捏住,這就給了校事府一個緩衝的時間,憑著這點時間,李昊就能重整校事府!

「先生厲害!」曹丕讚揚的十分真誠,「沒想到子文對先生這般了解,您還真是這校事府的最好人選!」

「多謝大王誇獎!」

「哈哈,還是你這個閻王爺,更加的有威力啊!」

曹丕的笑聲讓周圍的人都不由的輕笑了起來,同時心中的慌亂也少了一些。

「既然魏王說了,微臣乃是閻王爺,那麼...下一批!」李昊說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同時這一臉的笑容,也讓身後的這群校事府的探子猛地打了一個冷顫!

「史阿,沒聽到剛剛地藏說的話么?」曹丕一聲冷哼,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之中!

「諾!末將領令!」史阿一聲大吼,然後直接將下一批人給拎了出來,剩下的人則是將他們綁在了剛才的位置上,然後在一臉微笑的李昊,一聲命令之下,「開始吧!」

「撲通!」

「撲通!」

「撲通!」

......

水聲過後,他們也一樣開始了折磨,不過或許是因為曹丕此時就在他們身邊的緣故,他們都忍得十分辛苦,作為新任魏王,現在能夠在他的面前好生表現一番的話,未必就不能從此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你看看那催命判官,還有那個閻王爺,不就是入了魏王的眼了么!

「呵呵,好像是孤王的到來,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啊!」曹丕看著這麼硬氣的一群人,不由的嗤笑了一聲,「這群人這般硬氣了,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要不,孤王還是離開?」

曹丕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沒有這麼做,不為別的,他還是想要看看他們到底能夠堅持多久,也想看看自己選定的這個地藏到底有什麼手段。

「大王不比,您在此地,也很好!」李昊果然沒有讓曹丕離開,而是微微一笑,「微臣也想看看,這群傢伙,到底極限在那裡,這樣微臣對於下面的這些人,也就有把握了!」

說話的時候,沒有可以壓低自己的聲音,而且在說完之後,還看了身後的探子們一眼,這一眼,讓那群人彷彿看到了地府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一樣!

「已經好了!」正在他們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韓龍拿著信帛,拖著一樣已經昏死過去的探子走了出來,「一個小世家的人,信息都在這裡面了,大同小異!」

韓龍將那人隨手一扔,然後將信帛遞給了地藏,輕聲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走到了一旁,繼續沉默的站著。

「韓龍都伯,手法很是厲害啊!」

「沉默,陰狠,下手毫不留情,雖然腿腳廢了,但是腦子不差,憑能力,他日後也會是一個人物!」雖然不能當面承認這是自己的小師弟,但是此時身為地藏的李昊卻是毫不留情的誇獎道,大有一種終於見到良才的感覺!

「嗯,聽聞他在上庸還有手段,莫要耽誤了!」曹丕也適當的提點了一番,對於曹丕來說,整頓校事府是百年大計,但是上庸之事關係更加重大,因為關心的不僅僅是上庸這麼一塊地方,更多的是,他後面的計劃!

「大王放心,上庸誤不了事兒!」李昊輕笑了一聲,「上庸那裡現在去還是太早了,劉封和孟達兩個人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對付,劉封驍勇善戰,雖然狂傲卻是不傻,孟達更是奸詐狡猾之徒,再加上那個動不動就給劉封出謀劃策的彭永年,上庸還需要時間!」

曹丕點了點頭,他不反對上庸的事情等一等,反正他也需要不少的時間來解決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他需要將上庸拿回來,這對於他來說,那可是至關重要的。

「十月之前,上庸務必要回到曹氏的手中!」

「大王放心,年中這件事就能做到!」李昊說的十分有信心,彷彿他已經有了解決之法一般,「今日微臣便能將洛陽和這周邊的校事府探子都清理乾淨,到了那時候,以他們為基準,跟隨許褚將軍去長安將剩下的人換回來,慢慢蠶食關中,然後再次遍布天下,雖然工程浩大,但是卻是最為穩妥的!」

「嗯,你心中有數即可!」曹丕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那些只剩下微微抽搐的傢伙,猶豫的問道,「先生還不將他們給打撈出來么?」

李昊猛地一驚,低聲罵了一句,「娘的,忘了!」

然後趕緊讓人撈人,將這群可憐的傢伙從水裡拽出來,也不等他們換氣什麼的了,早就準備好的醫者趕緊給他們開始救治,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們救活過來。

就算是這般,還是有一個水已經入了肺腔,恐怕這輩子是不能動武了!

作為一名校事府的探子,還是密探,不能動武還沒有什麼堅實強硬的後台撐著,他的結果會是什麼,這不用多說,那個傢伙清醒之後,聽到這件事情那也是追悔莫急,直抽自己嘴巴,為何要這般強撐著,弄得得不償失!

看著這副模樣的探子,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顫,他們剛剛也有著和這群人同樣的想法,在曹丕面前好生表現一番,但是很明顯,曹丕剛剛根本就沒有看他們,反而是他們將自己折騰了個半死,還廢了一個!

「繼續吧!」李昊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再次將他們從人間拽回了地府之中,差點將他們直接給嚇暈了!

曹丕看著這群猶如喪家之犬的傢伙忍不住笑了一聲,湊到李昊身邊,悄聲問道,「那傢伙真的廢了,看他剛剛抽自己嘴巴的時候,挺有力氣的啊!」

「大王慧眼,不過這群傢伙卻是能夠看出來的沒幾個!」

「這也是你的手段?」

「應急罷了,主要也是看一看,現在校事府這群人的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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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獨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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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校事府中的判官和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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