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怎麼如此不浪漫
「我說,我們還不回去嗎?」悠哉游哉地半躺在鋪了幾層絲綢的馬車軟塌上面,玄墨很好心情也漫無目地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怎麼?墨兒想回去了?」輕搖著羽扇,玄蔚好不舒服地枕在玄墨的大腿上。
「我是無所謂,但你確保那些人不會急瘋?」想想都壯觀,自一個月前離開秋溟山莊之際順手給離都那邊送了個飛鴿傳書,漫天鋪地的回信像洪水一樣涌了過來,而內容無不是催促玄蔚這個正牌皇帝回去主持大局,其言詞之迫切,關懷之沉重實是讓人「感動」一番。
「啊哼,反正讓他們歷練一下也好,邊境有父皇在一時半刻出不了什麼大事的。」想讓他回來當免費勞動力?想都別想,至少在他「好事」未成之前他是不會回去的。咱們偉大的聖嵐帝難得任性地將那些國家大事拋諸腦後。
「也對。」玄墨對於這些倒是不太擔心,反正玄燁陸為趙宇一干人等也不是擺著玩的,既然玄蔚不想回去,玄墨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話說,墨兒,我們下一站去哪裡呢?」擋在羽扇底下的臉龐閃過一絲狡猾。
「隨便,有吃有住的就好。」挑了挑眉,玄墨一如既往地將決定留給玄蔚。
「聽說一年一度的蓮祭就在明日舉行,我們在前面那個鎮城停兩天吧,到時應該很熱鬧。」不像上位者那般只求逐名追利。因為擁有地少。所以快樂也來得簡單一些。
「走吧,找個客棧下榻。」
按照慣例要了一間上房之後。玄蔚神神秘秘地離開了房間,留下玄墨一個人在看房。
倒也沒問玄蔚要去哪裡,玄墨只是無聊地倚到窗椽。俯視著此刻大街下來來往往的人群,很不可思議的,這種熱鬧擁擠地氣氛竟然讓他有一種寧靜的感覺,而這種寧靜更是散發著一種幸福的氣味,所以玄墨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眺望著,直至玄蔚踏著霞光走了進來。
「來,墨兒,這是你地。」搖搖手中的戰利品,玄蔚笑得一臉春光地向他招手。
「啊。來了。」其實,只要覺得幸福,很多東西都是無所謂的,走過去的玄墨這樣想著。
「給,我教你折吧。」玄蔚手中是一沓白紙,看他那挽走衣袖的架勢,大有不達到目的勢不罷休的意味。
「你會嗎?」生生地抑制住那句太女人了的話語,玄墨接過白紙以懷疑的眼神望著玄蔚。
「你以為我剛才出去幹嗎?沒問題,賣紙地那個老闆已經教過我了。就憑我堂堂聖嵐國皇帝的智慧,這種小事會難得到我嗎?」拍拍胸口,玄蔚說得很自信。
堂堂一國皇帝也不見得會做飯啊,對於玄蔚的說法玄墨在心底翻了翻白眼,不過本著不打擊人的心態,他也就沒說出口來。
「為什麼選白色?」街上不是有賣很多種顏色的?
「因為白色容易留下痕迹啊。」埋頭苦幹的玄蔚只給了那麼一句算是解釋的話,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明白。
「容易留下痕迹嗎?」嘴角輕扯了一個小小的弧度,玄墨瞭然地看了看手上的紙。為什麼是白色?因為只有純白無瑕地白色才能將痕迹完完全全地顯現出來而無一絲遮掩,只有白色才是最容易被渲染的顏色。可以將每一次的沾染看得清清楚楚。
縱使兩人在很多方面都是一數一數二的好手。但對於摺紙這種事,還是很難說的。所以折騰到晚上,兩人能拿出手的也只是某種理論上來說是蓮花,實際看來是一團廢紙的東西。
「堂堂的聖嵐皇帝啊……」接過玄蔚死塞過來的紙團,玄墨無限感慨。
「墨兒,為帝者,懂得挑擇良才比事事親為更重要,如今這小小地一個紙蓮花只是讓你知道何謂術業有專攻而已……」拿過玄墨親手摺地另一團紙,玄蔚一臉嚴肅地試圖挽回些顏面。
「得了,我們出去觀蓮吧,我親愛的父皇。」以鄙視地眼光掃了在長遍大論的玄蔚一眼,玄墨一副「咱倆什麼關係,就別裝了」的表情扯了他出去。
「好歹是父親兼愛人,說句甜言蜜語有多難……」望著前面的身影,玄蔚哀怨地嘆了口氣,搖搖羽扇跟了上去。
一輪明亮的彎月正不偏不倚地掛在眾人頭底,淡淡的月光輕柔地灑落在池中妖嬈的蓮花上,一對一對的情侶站立在池畔許下誠摯的祝福。
「啊哈,老百姓彼此的祝福?」玄墨指指明顯是一男一女的配對。
「是啊,只不過那些老百姓剛好分成一對一對而已。」得意地咧開嘴角,玄蔚可不認為自己有說錯。
「那蓮花也看過了,許願也許過了,該回去了吧。」玄墨很殺風景地說道。
「浪漫啊,怎麼如此如此之不浪漫……」狠狠地揉亂玄墨的頭髮,玄蔚一臉怒其不爭地加以說教。
「累了。」推開玄蔚試圖繼續作惡的雙手,玄墨一個轉身,跳上了玄蔚的背。
「真累了?」向後輕拍了一下玄墨的屁股。
「嗯。」
「那走吧。」
踏著月光,聞著蓮香,緊緊相貼的兩人其實已經有著最恆久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