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遊戲

季誠被光線亮的眼睛受不了，一睜眼就在看見盡在咫尺的顧安，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桃花眼裡帶著淡淡的傷逝，季誠仔細看，顧安眸子里只剩下淡淡的淺笑。

「季誠，六點半了。」

六點半外邊的天還蒙蒙亮，房間里這麼亮是因為顧安開了燈，而他正好睡在燈下，才會覺得光線這麼刺眼。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坐起來舒展了一下蜷縮了一晚上的身子，季誠站起來，高了顧安一個多個頭，給顧安投下了一片陰影。

顧安錯開視線，外套上還有季誠的溫度，暖暖的套在自己身上。

「季誠，我們玩個遊戲吧。」

顧安從小到大都喜歡玩遊戲，輸了賴賬，贏了就把季誠吃的死死的。即使這樣，顧安每次說：「季誠，我們玩個遊戲吧。」

季誠總是說：「好，玩什麼。」

顧安坐在沙發上，仰視著季誠，看著他墨色的黑瞳心裡有幾分慌亂，故而撇開：「你先答應我，不問為什麼，我才玩。」

「我答應你。」

「季誠，我們做十天男女朋友吧！」顧安淺笑著，桃花眼裡似乎閃著幾片細碎粉嫩的花瓣兒，帶著幾分少女含春的羞澀。

「為什……」季誠皺眉，才說了兩個字他就閉上了嘴，靜靜的盯著她的臉，想看出是幾分玩笑和幾分認真。

季誠喜歡顧安，打小兒就喜歡。

暑假兩人一起去雲南旅遊時，季誠表白被顧安拒絕了，當天顧安一個人從雲南坐高鐵回了家。季誠在雲南找了她兩天，終於忍不住打電話給了顧爸爸，才知道顧安當天就回來了。

那是季誠第三次表白，也是他暗暗發誓的最後一次，亦是他最直白的一次。

他說：「小安，我們一直這樣在一起怎麼樣，做我女朋友吧。」

那時候的顧安和現在的顧安不一樣，笑的沒心沒肺，傲嬌蠻橫，說得上是心高氣傲，但是在季白眼裡，沒有比她更好的姑娘。

「季誠，我們只能做朋友。」

「為什麼？」

「我將來的男朋友一定要是個高富帥，季誠你放心，苟富貴勿相忘。」顧安嫌貧愛富，但是她坦坦蕩蕩，不藏著掖著。

「小安……」

季誠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安就把剛剛季誠給她編的花草圈從頭上去了下來，放在季誠手心裡，臉上帶著高傲的笑容，栗色的短髮在陽光下散發著金芒，裙擺飄飄，轉身離去得很瀟洒。

有人說雲南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可能天堂空氣稀薄些，季誠覺得有些窒息。手上的花草，離開了根莖，離開的土壤和水，枯黃著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那以後，顧安的朋友圈空間，季誠再沒有去過。

偶爾半夜相思入骨，發現點進去是個空白的界面，顧安對他設置了許可權。

從此，顧安就像是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哪怕兩人住在同一個單元小區，他也再沒有在樓道里碰見過她。

回金華大學那天，拖著行李敲了顧家的門，開門的是顧爸爸。

「小安剛剛出發去了學校，沒和你一起嗎？」

……

顧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黑眉微微皺著的季誠，她輕聲的叫了他一聲：「季誠，這個遊戲你玩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