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曲:音樂世界之戀語思凡 第一章：風雨飄搖的夜晚

「還有一周的時間就要高考了，時間總是過得很慢。」這是每個莘莘學子的心裡話。

每年在衝刺高考的這段時間裡，中國的學子們苦叫連連，人所能見到的高中教學樓基本是燈火通明，猶如「智力鍛造工場」，好像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需要一場高考來決定智商的分值，分值越高，未來就越明朗。「高考」似乎這成為了整個世界獨有的思考方式和評判一個人是否有未來的相對標準。

豆蔻年華，一生中極具想象力的年齡，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未來躊躇滿志，適合這個世界的規則的人，總是有所收穫。反之，不適合這個世界的規則的人，「迎接他的將是萬丈深淵。」

經過很長時間的迭代和進化后，人類發現總是逃不開「適者生存」這一種理論。不錯，適者生存是大自然鐵一樣的法則和理論，但思考之餘，人們總是能發現「適者生存」這句話的弊病。好像這個「適者生存」只適合低智商低等級生物，重要的點在於這是原始的叢林法則。

人類通過數億年的進化發展至今，適者生存已經變成了野蠻時代的標誌。而如今我們的這個時代，變得更加地包容和多元化，但還是有大多數人以「適者生存」來掩蓋自身的冷漠，傲慢，自私和偏見，這甚至是無知的一種體現。

在經歷高考的洗禮之下，失意者找不到了方向，因為沒人給予失意者指引方向和希望。唯一的方向就是重點大學，重點名校。而失敗的人中，更有甚者，因為無法抗拒高考帶來的壓迫力，早早地墜入歧途，從此江湖漂泊紅塵度，一入煙波萬年愁。這樣的失意者可能逍遙無度，但且人生簡單快活。但無法適應失意后社會家庭給予壓力者，只能踏入死亡的旅途，留給世人的是無法揮去的夢魘和絕望，帶走一片片希望，留下一滴滴悲傷。

2007年的夏天，水城天氣異常地悶熱，這是高考前的倒數第七天，傍晚明湖中學的球場人數寥寥無幾，基本是在苦讀備戰。13號教學樓高還是人數爆滿，班主任魏永生成了人肉保姆機器，日夜守候在同學們的身邊，真是盡職盡責為同學們服務，恨不得腳掌和教室進門口的水泥地連成一體。同學們親切地叫魏永生為「魏媽媽。」這或許是學生們對老師的一種愛稱，也是一種尊敬的情感表達。

這個高是全年級乃至全校最有活力的班級，學生和老師相處和睦至極，各種小矛盾小摩擦小情緒沒有不是「魏媽媽」解決不了的，這也是高為什麼總是能成為全年級成績最好的班級的原因之一，班級管理和學習氛圍營造就數「魏媽媽」最厲害。

魏永生個兒不高，常年衣著半袖襯衫，一根黝黑的牛皮皮帶剛好扣住襯衫的最後一顆紐扣，皮鞋看似很舊卻異常的乾淨，整個人看起來是乾淨利落。

「都別說話了，」這時班主任魏永生說話了，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只有教室不同角落傳來嚶嚶的議論聲。

「魏媽媽開始點名了，你嚴肅點。」

坐在教室最後排的一個黑瘦的同學硬是要和前桌的胖楚楚瞎聊。

魏永生拿名冊，有點嚴肅地看著同學們，同學們像極了小貓小狗一樣抬頭張望，不時在竊竊私語著，像是在討論著什麼。

「劉宇航，到、杜曉龍，到、於水仙，到、顧夢竹，到...」

這個高一共57個人，點名過半，點到名字的同學都回答「到。」

看樣子是全班的人數都應該到齊了。

班主任魏永生好像在巡視著什麼，看了一眼點名冊。

「北卓，北卓，北卓。」

教室內重新陷入安靜，和之前點名時相比，現在整個教室是異常的安靜，也沒有人應允一聲，顯然是這位叫做北卓的同學沒在，在這高考備戰的重要時間裡，還有人敢不來上課。

「有誰知道北卓為什麼沒來上課？」班主任魏媽媽臉色很不好看。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茫然，並不知道北卓為什麼不來上課。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北卓不就經常這樣嗎，他向來是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這個學期他都不知道曠課多少次了。」學習委員宋雨玲回答魏媽媽的詢問。

全班同學大多都是這樣的反應，北卓就是不喜歡來學校上課，在班上沒有幾個朋友，大家都覺得北卓不喜歡學習，很是冷漠，就都疏遠了他，高中三年下來，同學們都習慣了北卓的行為。

但是這樣一個經常不來學校上課的同學北卓，為什麼學校一直沒有把他給開除呢？

這其中就得說道說道。

雖然這位叫做北卓的同學不合群，不喜歡來學校上課，可是每次期末考試都是全年級前三，其中有兩年還是考試科目全年級第一，學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管太多，就放任著北卓的自由。北卓因為太過自由，縱使成績再好，也拿不到學校的獎學金之類的榮譽，畢竟個人行為準則問題這塊是無法達標的。

「轟隆隆...」

一陣急促的悶雷由遠處的大山傳來，大雨將至，水城響起此起彼伏的汽車的鳴笛聲，城市陷入雜亂的喧鬧。

雨越下越大，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在一片公共墓地，一個孤單的身影佇立在雨中，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個墓碑前，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他頭髮濕透了，帶來的鮮花和點心也被雨水打濕了。他是在祭奠逝去的親人，在雨中的他顯得更加地蕭瑟和落寞。

雨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是越下越大，一聲巨響的雷聲，震醒了正在做夢的北卓。

北卓滿頭是汗，醒來時眼眶都濕潤了。

北卓很想外婆，可是外婆不在了，每次睡夢中都是外婆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無微的照顧。

有外婆在身邊的那段日子，北卓感受到所有的溫暖，不再害怕，不害怕夜的寂靜和漆黑。自從外婆走了之後，北卓就從家裡搬出來自己一個人住。一面要上學，一面得掙點錢維持生活費和房租，過得很苦，但卻很自在，不用受什麼委屈，北卓也習慣並喜歡這樣的生活。

簡單地在公共洗漱區洗了把臉之後，北卓清醒了許多，此時才是凌晨2點時分，北卓根本沒有睡意，反正沒什麼事可做，正好把去圖書館借的《本草綱目》看完。

本來就是生澀難懂的書，還在大半夜看，北卓也真是內心夠堅強的。

其實不然，這是外婆在世的時候告訴北卓的，以後要多學點東西，學會照顧自己，學醫，懂醫就很好。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伴隨著書中各種中草藥的藥引的介紹蔓延開來，第一束陽光正好照射在北卓出租房的窗檯之上，柔和而溫暖。

跟往常一樣，北卓下樓吃碗「羊肉粉，」開始新的一天。

北卓期待著高考過後，可以正式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自己生活17年的地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城市，簡單地生活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