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出事【加更】
聽到莫谷主讓他退婚的話,莫寒慌了。
他慌忙搖頭,出聲表態道:「不行,祖父,我不會退婚的,我做不到。」
莫谷主聽言,簡直氣樂了,他火大的喝道:「你這樣是知錯了嗎?我看你分明是不知,你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誰?」
「不管祖父怎麼說,我都不會退婚的!」
莫寒抬起頭,用堅決的目光看著莫谷主。
莫谷主本想再呵斥他幾句,卻看到了他被淚水打濕的臉頰。
莫谷主最終還是不忍再斥責於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罷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祖父也早些休息,孫兒先告退了。」莫寒也不想多留,起身拖著酸麻的雙腿,走了出去。
他彷徨的走在路上,身心疲憊。
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他明知道自己選了一條錯路,可是不知為何,還是遲遲不願回頭。
他祖父說的沒錯,他確實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少谷主。」有人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寒來不及擦乾眼淚,被來人看了個清楚。
這人姓元,是莫寒父親那一輩的弟子,莫寒尊稱他為元師叔。
「元師叔,你找我有事么?」
元師叔拿出手帕遞給莫寒,輕聲安慰道:「有什麼傷心事,告訴師叔,師叔幫你想想辦法,別再哭了。」
莫寒聽言,鼻頭猛地一酸,哭得更加傷心。
元師叔是看著莫寒長大的,一向將他當成自己的兒子疼愛,見他如此難過,心中不忍。
他將莫寒拉到自己的房間,仔細的盤問了起來。
莫寒此時正需要傾訴,沒有多少猶豫,便將他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元師叔。
元師叔聽完之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停的安慰著她。
大哭了一場,莫寒感覺心裡好受了許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辭別了元師叔,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
吃過了早飯,莫寒便來到了竹樓。
青鸞和冬兒便跟著他,來到了莫谷主的住所。
莫谷主是陳嵐的夫郎,青鸞和冬兒自然十分敬重他。
兩人向他恭敬的行了晚輩禮,又陪他聊了許久,才告辭離開。
他們離開前,莫谷主特地叮囑元師叔,要好好招待他們以盡地主之誼。
傍晚,元師叔安排了宴席,請青鸞和冬兒赴宴。
宴席上,元師叔居然拿出了,醫仙谷珍藏了多年的『千日醉』招待他們。
『千日醉』是醫仙谷自釀的一種極品美酒。
青鸞只聽陳嵐說起過,從來沒有真正的品嘗過。
每每聽到陳嵐說起『千日醉』,口水直流的模樣,青鸞便很想試試看這種酒。
沒想到,今日總算如願以償了。
元師叔替青鸞和冬兒將酒滿上,笑道:「這千日醉可是號稱一杯下肚,便要醉上千日,兩位可要小心哦!」
冬兒聽言,震驚的問道:「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元師叔笑了笑,小聲道:「自然不會真的有那樣厲害,若是那樣還不得醉死過去呀!」
冬兒瞭然的點點頭。
「雖不至於醉上千日,但是二三日也是要的,兩位可千萬不能貪杯哦。」元師叔又道。
青鸞饒有興緻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點頭道:「的確是好酒。」
又看向冬兒道:「你這幾日身體不舒服,還是不要喝了。」
元師叔朝青鸞擺擺手,笑道:「貴客不必憂心,此酒雖烈,卻是養生好酒,喝一些不妨事的。」
這時,晚宴上一直沉默的莫寒開口了。
他道:「元師叔一片好意,想讓客人品嘗美酒,但葉夫郎腸胃不適,實在不適合飲酒,元師叔還是莫要勸了。」
元師叔聽言,臉龐劃過一絲尷尬,轉瞬即逝。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強,葉夫郎還請多用些飯菜。」
冬兒對莫寒點點頭,表示感激,又對元師叔笑著應道:「醫仙谷熱情招待,我定然不會客氣的。」
元師叔笑著應聲,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沒有再開口說話。
坐在主位的莫谷主,舉起了酒杯,對青鸞說道:「千日醉在醫仙谷外是喝不到的,你要多喝幾杯才是。」
青鸞也舉起酒杯道:「多謝師叔招待,晚輩不勝榮幸。」
莫谷主聽到師叔這個稱呼,微微一愣,旋即又恢復了常態,飲下了杯中之酒。
青鸞得逞的勾了勾唇角,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幾杯千日醉下肚,青鸞的眼神不自覺的飄忽起來。
宴會結束后,冬兒扶著她回到竹屋,替她洗了手腳,把她扶到了床上,頃刻間,她就睡著了。
冬兒笑著搖搖頭,走出竹樓打水的時候,看見竹樓外來了一人。
這人冬兒在宴會上見過,他是一直跟在莫谷主身邊的弟子。
看見冬兒,他立刻迎了上來,「子桑見過葉夫郎。」
「葉夫郎,谷主請你去敘話,不知你方不方便隨我走一趟。」
冬兒擔心的看了看竹樓,一時沒有回答。
「葉夫郎不用擔心,在醫仙谷不會有事的。」子桑笑道。
冬兒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那我就隨你去吧。」
子桑連忙作了個請的姿勢,將冬兒帶走了。
冬兒走後不久,元師叔出現在竹樓外,他肩上還扛著,一個耷拉著腦袋的人。
元師叔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飛快的跑上竹樓。
輕易打開竹門,找到青鸞的房間,見青鸞睡得正香,他得逞的笑了笑,將肩上之人放在青鸞身邊。
想了想,又扯亂了兩人的衣服,將兩人擺成一個曖昧的姿勢。
「少谷主,你要的東西,師叔都會儘力為你達成心愿。」
元師叔呢喃了一句,才轉身離開,關上了竹門。
……
子桑將冬兒帶到,莫谷主白天見他和青鸞的房間。
請他坐下后,輕聲道:「葉夫郎在此等候片刻,在下去請谷主前來。」
冬兒看了看已經全黑的天色,點了點頭,「有勞了。」
子桑笑了笑,走出了房間,將房門帶上了。
冬兒等了許久,還不見莫谷主和子桑過來,心中有些焦急,想著青鸞一個人在竹樓中無人照料,他實在放不下心來。
他想出去找人問問莫谷主怎麼還不來?遂起身打開房門。
還未踏出房門,就見子桑焦急的跑了過來。
見到冬兒,子桑立刻連聲道歉。
「真是對不住葉夫郎了,谷主在宴席上多喝了些,方才不小心弄髒了衣服,現在正沐浴更衣呢!」
冬兒不在意的擺擺手,「既然莫谷主不便,我明日再來拜訪,請你幫我跟莫谷主說一聲。」
說完便抬腿想要離開。
子桑連忙拉住他,有些緊張的說道:「葉夫郎且慢,谷主說今天一定要見你,要不然你再等等好嗎?興許谷主找你有重要之事呢!」
冬兒皺起了眉頭,不明白莫谷主為何一定要晚上見他。
「要不還是明日再見吧,我家妻主醉酒,無人照料,我不放心。」
只見子桑的神色愈發焦急,他拉了冬兒一把,哀求道:「葉夫郎就再等片刻吧!」
「不然谷主來了,看不見你,怕是要怪我辦事不力了。」
冬兒猛地被他拉了一把,只覺得頭暈目眩,難受的蹲了下來,乾嘔不止。
子桑看著冬兒的動作,覺得有一絲眼熟,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出於醫者的本能,他立刻執起冬兒的手,按上他的脈搏。
冬兒此時難受的緊,沒有反抗,隨他去了。
「咦!」
子桑驚訝的說道:「原來葉夫郎懷有身孕,難怪…」
「你說什麼?」冬兒聽言,猛地抬起頭,激動的問道:「你剛剛說我懷孕了?」
子桑覺得冬兒的反應有些奇怪,他莫名其妙的回道:「的確是懷孕了呀,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懷孕兩月不到,理應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你最近奔波太過所致。」
冬兒聽言,焦急的問道:「我的孩兒不會有事吧?」
子桑搖了搖頭,道:「你放心吧,胎兒無事,只不過反應大了些,你可有罪受了。」
「只要他沒事就好。」冬兒小心的護著腹部,站起身來。
子桑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你如今的情況,應該多睡,少動,實在不應該,在山裡跑來跑去。」
他的語氣明顯不佳,一聽就知道,這是醫者對不聽話患者的責怪之言。
冬兒虛心的聽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當初不知道有孕,已經在山裡待了一個月了。」
「啊!這麼久?」子桑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度。
「難怪你的反應這麼大,你這樣折騰,胎兒居然無恙,真是奇迹!」
冬兒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感嘆道:「果然是阿戰的孩子,像他的母親一樣堅強。」
子桑撇了撇嘴,道:「你也不差啊,這種情況下還能保住胎兒,不過往後的一個月多月,你可要小心了。頭三月是最危險的。」
冬兒慎重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他是不會拿自己和青鸞的孩子開玩笑的。
對了,應該馬上告訴阿戰。
冬兒想到此處,緩緩站起身,往竹屋去了。
這次子桑沒有阻止他。
因為子桑知道,莫谷主今晚不會來見冬兒,他喝了千日醉,早就睡著了。
子桑之所以謊稱莫谷主要見冬兒,是因為這是元師叔的吩咐。
子桑不明白元師叔想做什麼,卻還是照做了。
但是如今知道冬兒懷孕了,他不能再拖著冬兒,讓冬兒早點去休息,才是正確的選擇。
冬兒提著燈籠,小心的走在回竹樓的路上。
他現在的心情極為複雜,他記得青鸞說過,莫寒曾為他把過脈。
以莫寒的醫術,不可能連懷孕和腸胃不適,都分辨不出來。
難道莫寒不希望他的孩子出生嗎?
冬兒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總覺得,莫寒不至於起那樣的壞心。
冬兒來到竹樓外,臉上露出笑容。
他喃喃道:「不知道阿戰知道她有孩子了,會是什麼表情。」
「啊…」
突然一聲尖利的叫聲,從竹樓中傳出。
冬兒心頭一緊,快走幾步,推開竹門。
只見青鸞站在竹屋中央,臉色發青,面無表情,周身殺氣盎然。
她手裡的匕首『黑翎』,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絲絲陰森的寒光。
冬兒來不及看她想要殺的人,喊了一聲,「阿戰。」
青鸞緩緩轉過頭,看見冬兒站在門口,飛快的掠到他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冬兒笑著搖搖頭。
他這才有空看方才發出尖叫之聲的人。
那人此時躺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雙眉緊蹙,顯得極其痛苦。
他居然是元師叔!
冬兒不知發生何事?不解的看向青鸞。
青鸞的臉色很不好,她不耐的看著元師叔,顯然殺心又起。
要不是冬兒一直抓著她的手臂,只怕元師叔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鳳青鸞,不要殺元師叔。」
莫寒扶著門,虛弱的喊出這句話。
此時的他衣衫凌亂,面有紅暈,說話的聲音柔軟無力,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
冬兒看到胸口衣衫被撕破的莫寒,呼吸不自覺的加重。
他的頭腦一片渾濁,腳步不穩。
青鸞第一時間察覺了冬兒的變化,她摟住冬兒的腰身,輕聲道:「別亂想!」
冬兒此時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他的胸口起伏不止,滿腦子都是莫寒衣不蔽體的模樣。
此時他才知道,原來心可以這麼痛,痛到讓人失去理智!
冬兒一把奪過青鸞手裡的『黑翎』,形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莫寒面前,將『黑翎』往莫寒脖頸處揮去。
他要殺了莫寒。
看見『黑翎』離自己越來越近,莫寒眼裡露出驚恐之色。
他此時沒有力氣逃開,只能無助的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他慘然一笑,沒想到冬兒這樣的人,也會變得如此恐怖。
莫寒知道冬兒想要殺了自己,他感覺到了冬兒不弱於青鸞的殺氣。
莫寒只覺得脖子一涼,他以為他要死了,只是人頭落地這個死法,他一點都不喜歡。
過了片刻,疼痛卻遲遲未至。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青鸞抓住了冬兒的手腕,『黑翎』停留在他的脖子上方。
冬兒從青鸞抓住他的那一刻起,眼淚便泛濫成災。
「你為何不讓我殺了他?他設計你,他容不下我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護著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