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何去何從(五)
相較於離心離德的咸黨來說,甜黨這邊的表現可就和諧得多了。
同樣是在泥煤打野戰爭中崛起的梭/哈真滴秀,出身於神國名門真滴秀家族,雖然到了他這一代,家族已經衰敗的不成樣子,以至於青年時期的梭/哈不得不租住在廉價公寓里,終日與優伶娼妓為伍,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在貴族們眼中,再落魄的貴族也是貴族,絕對不是某些不知名屯子里的鄉巴佬可比的。
起初,梭/哈真滴秀曾多次在摩鈉各挺得住的麾下效力,也頗受摩鈉各的重用,但是,後來因為戰功的分配問題,二人之間起了嫌隙,從此交惡。
之後,真滴秀參與過神國曆次重要的對外戰爭,貢獻非凡,在政壇上他也同樣頗有建樹,儘管還不能與「腦殘之父」相提並論,但也積累了足夠的聲望。
聯盟戰爭時期,梭/哈在南方戰場上獨立領軍作戰,表現十分耀眼,威望日隆。
戰爭結束之後,他便成功地當選了抬杠師,同時還果斷地與大貴族聯姻,締結了新的政治同盟。
至此,這個表現卓越的「名門之後」,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甜黨的新一代領袖,並且還受到了貴族們的大力支持。
就這樣,曾經同心協力、並肩作戰的兩個戰友,最終一個成為了咸黨的旗幟人物,一個變成了甜黨的靈魂核心,二人之間,不可避免地要有一場宿命的對決。
新曆665年,舊曆421年,梭/哈真滴秀與摩鈉各挺得住為了爭奪布丁遠征軍統帥的寶座,發生了正面衝突,甜咸兩黨隨後也跟著捲入了為爭奪布丁戰爭指揮權而產生的一系列的明爭暗鬥之中,神國的政治局勢很快就徹底失控了。
通過神聖杠精議院的運作,梭/哈真滴秀獲得了布丁戰爭的軍事指揮權,但是在同一時間,公民大會卻將遠征軍統帥之職授予了摩鈉各挺得住,兩派積蓄已久的矛盾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暴粉」們紛紛出動,當街火拚,爭鬥立刻就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這一次,咸黨的「暴粉」們表現十分給力,他們先後幹掉了包括真滴秀女婿在內的眾多甜黨分子,最後甚至還生擒了梭/哈本人,並將其押解到摩鈉各的家門口「獻禮」。
被「暴粉」們威脅到生命的梭/哈真滴秀,不得不發誓將手中的指揮權移交給摩鈉各,至此,摩鈉各挺得住方才成為名副其實的遠征軍統帥。
得到了梭/哈的誓言,自覺萬事大吉的摩鈉各,大發慈悲地饒了真滴秀一命,但他卻沒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歷的是一出「捉放曹」。
逃脫險境,偷得一命的梭/哈真滴秀,不僅沒有如摩鈉各想的那樣夾起尾巴來做人,反而直接選擇了掀翻牌桌。
他偷偷地逃出白給,搶在接收軍隊的參將之前,星夜馳入遠征軍大營,然後對士兵們宣稱神國正處於危急之中,號召各軍團「拯救神國,剷除暴君!」,和他一起「進京,清君側」。
利用士兵們擔心摩鈉各派獨吞戰爭成果的心理和在聯盟戰爭時期樹立的威信,真滴秀成功地煽動士兵們攆走了隨後趕到的參將,然後,他率領六個軍團調轉槍口,向白給進軍。
腦殘人進攻自己祖國的首都,神國立國六百餘年,從未有過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發生,可是當它發生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阻止。
在火與劍的洗禮過後,白給被梭/哈收入囊中,之前反對派的骨幹們被一一清洗,戰敗的摩鈉各挺得住不得不逃亡北莫哈默哈。
神聖杠精議院趁機鞏固戰果,獨攝大權,他們廢除了咸黨的法案,打壓咸黨勢力,限制公民大會,恢復了以神聖杠精議院為最高統治的舊秩序,並宣布摩鈉各一派為「神國公敵」。
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梭/哈真滴秀意氣風發地率領著大軍,渡海遠征。
然而,沒等他離開多久,兩位新任的抬杠師我滴胃頂*我上去和錢能誰都打不過,就因為選舉問題發生了衝突,錢能誰都打不過在鬥爭中失敗,直接被趕出了白給城。
不甘失敗的錢能誰都打不過逃去了可啪你丫地區,一心想要效仿梭/哈,召集一支軍隊,進攻白給。
流亡在外的摩鈉各得到了這個消息,立刻抓住時機,帶著雇傭兵和響應召喚而來的舊部,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的速度與錢能會合,然後一起殺回了白給,這也是白漂一行人不得不踏上逃亡之旅的原因。
「什麼?」
「第二天就被攻破了?怎麼會這樣?」
當聽到伊索帶來的消息的時候,東風禁不住發出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
「雖然很出人意料,但事實確實如此!」
大尾巴狼學著人類的攤手動作,攤了攤它那兩隻毛茸茸的爪子,然後慢悠悠地解釋道:
「白給城連第二天太陽落下的時間都沒能撐到,就被摩鈉各挺得住給攻破了。」
關於白給的這場攻城戰,在逃亡路上的白漂幾人曾經進行過一次討論,大家一致認為,反叛軍中有摩鈉各在,白給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是,僅僅只是堅守住一天就被反叛軍給攻破了的這個現實,著實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心中滿是疑惑的東風,迫不及待地對著伊索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橡木桶爐石的軍隊跑到哪裡去了?」
「龍傲天將軍麾下的三個軍團呢?」
「他們不是就駐紮在可樂門附近嗎?」
「難道兩位將軍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首都淪陷,什麼也沒有做嗎?」
梭/哈真滴秀在離開鞋拔子半島之前,為了保證剛剛從動*亂中恢復了秩序的神國的安全,他一方面確立起了神聖杠精議院的最高權威,鞏固已經建立好的貴族統治秩序,另一方面還作了相應的軍事準備。
梭/哈委派自己的同事胖皮沃斯以前任抬杠師的身份,去接手一直駐紮在東海岸的老派甜黨人龍傲天麾下的三個軍團,同時,他還留給自己的親信橡木桶爐石另外一支軍隊,讓他駐防在可啪你丫一帶,以此作為雙重保險。
但是,現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一個道理,保險的最大作用,還是在於心理安慰。
「橡木桶爐石確實曾經想要率領軍團回援白給,阻止摩鈉各的軍隊,不過……」
說到這裡,伊索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朝著白漂看了一眼,又繼續說道:
「有件事情,您也許還不知道,教士先生。」
「森馬尼特人已經和摩鈉各結盟了!」
歷史上,世代居住在鞋拔子半島的中部山區的森馬尼特人,曾經與腦殘人發生過多次戰爭,雙方都給對手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傷痛,森馬尼特人的倔強好戰,至今都讓腦殘人印象深刻。即便是到了現在,腦殘神國已經君臨整個鞋拔子半島,這些森馬尼特人依舊倔強地保持著獨立,他們負隅頑抗,一直不肯向神國低頭屈服。
「那些森馬尼特人拖住了橡木桶爐石的軍隊,讓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回援白給!」
「而在摩鈉各迅速地佔領了白給之後,北方的很多城市都陸續地公開表示了對摩鈉各的支持,那個時候的橡木桶爐石已經是獨木難支,無力回天了。」
「所以,現在,他已經逃往國外避難去了。」
「至於另一位龍傲天將軍嘛……」
提到了龍傲天的時候,伊索那張細長的狼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非常人性化的玩味表情,然後它用一種毫無惋惜之情的語氣對著白漂他們說道:
「很遺憾,他已經去世了!」
「去……去世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令白漂幾人陷入了極大的震驚當中,眾人的臉上,此時此刻,只剩下了一堆大寫的問號。
「是的,去世了!」
看著白漂幾人震驚的表情,伊索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自顧自的重複了一遍。
「龍傲天是怎麼死的?」白漂問道。
「據我所得到的消息,他似乎……」
說起這個情報,伊索的嘴角不由地掛上了一絲狡黠地笑意,它對著白漂說道:
「……是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擊中,當場去世的。」
「……」
應該說真不愧是名為龍傲天的男人么,就連死法,都是如此地標新立異,才華橫溢!
根據伊索所給出的情報消息,龍傲天在得到誰都打不過的反叛軍將要大舉進犯白給的消息之後,便以「保衛神聖杠精議院,拯救祖國」的名義,帶著他麾下的大軍趕來支援白給。
到達了白給后,他的軍隊就一直駐紮在可樂門外,期間,還打退了幾次反叛軍的試探進攻。
直到雙方要真正開始決戰的時候,突然,一道霹靂,從天而降,直接把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家軍營里的龍傲天給劈成了渣渣。
了解到這件異事始末的白漂,只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了。
一個舉足輕重的領兵大將,趕在戰爭的節骨眼上,被一道雷電給劈死了,這,也太過巧合了吧?
就在白漂疑神疑鬼的時候,伊索已經一口氣說完了他所有的情報:
「為龍傲天將軍舉行完葬禮之後,剩下的軍團首腦們決定終止作戰,返回培訓尼瑪,儘管將軍的兒子小龍傲天一再提議繼續作戰,但是,其餘的將官們明顯不像他的父親那樣『熱愛神國』,比起賭上生死的戰鬥,他們更熱衷於作壁上觀。所以,這支軍隊最後還是撤回了東海岸,沒有再繼續參加白給後續的決戰。」
「以上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消息了,閣下!希望能夠對您有所幫助。」
說罷,大尾巴狼文質彬彬地鞠了一躬,然後抬頭望著白漂咧嘴一笑,這「純潔」的一笑,正好暴露出了它那滿口的尖牙利齒。
不過,此時此刻的白漂,尚且沉浸在剛剛得到的消息里,無法自拔,伊索的殷勤表現,完全就是對著瞎子拋媚眼——白費功夫。
自覺尷尬的伊索,徐徐將視線轉向被捆在一旁的「滅霸下巴「們,他又對白漂問道:
「閣下,這些都是您新養的寵物嗎?真是相貌不俗啊!」
「並不是。」
被伊索的問題打斷了思考,終於回過神來的白漂答道:
「他們只是我的俘虜罷了!」
「哦?是這樣啊!」
「你感興趣嗎?那就送給你吧!」白漂朝著被五花大綁起來的劫匪們望了一眼之後,扭過頭對著伊索說道。
「哦~惡神在上!尊敬的閣下,您的慷慨,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動!」
「不必這麼客氣,伊索!這些傢伙不過是一些不幹人事的劫匪而已,只要你不嫌棄就好。」
「怎麼會呢?」
綠幽幽的狼眼中閃過危險的寒光,大尾巴狼那原本溫文爾雅的語氣陡然一變,它轉而用陰惻惻口吻說道:
「反正,去掉了頭,都是可以吃的。」
聽到這句話,站在一旁的羅洛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發涼,他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
白漂不由地輕挑了一下眉頭,然後開口對大尾巴狼問道:
「伊索,你沒有忘記當初和我做的約定吧?」
「哦,當然啦,尊敬的閣下!」再度恢復了溫和模樣的伊索,微笑著說道:「請您相信一個商賈的承諾,剛剛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白漂定定地盯著那雙綠幽幽的狼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希望如此!」
待商隊里的侏儒們將劫匪們安置妥當了之後,伊索千恩萬謝地告別了白漂他們,然後繼續向著北方行進。
車隊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路的一頭,只留下白漂幾人靜靜地站在原地,大家似乎都在默默地消化著那些新情報所帶來的衝擊。
「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
沒心沒肺的羅洛,突然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此時,正心亂如麻的白漂,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