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差點露餡
和掌柜商定好后，宋巧巧被夥計熱情的送別，對於夥計這前後兩種差別待遇，她並不意外。
出了文軒館，街道上的熱浪朝著她撲來，宋巧巧左手煽風，離開了這裡。
走遠的她並沒有發現一道危險的視線正緊緊的盯著她，軒轅耀遠遠望著宋巧巧的背影，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他走進文軒館，食指輕扣桌面，問夥計：「剛剛出去的那個女人是誰？」
「小人也不知道，她是第一次來文軒館，好像是來和掌柜的談生意的。」夥計恭敬而諂媚的回答。
「談生意。」軒轅耀輕聲喃喃，眼中的興趣更濃了，又問道：「喬陽煦在哪？」
夥計伸手指了指後面，「掌柜的在裡屋。」
挑開帘子，他進去正好看到喬陽煦坐在椅子上認真的欣賞著一副畫作。
他不以為意的看了一眼，立即被這幅畫作牢牢的吸引住了視線，只因為這幅畫的畫風跟他在集市上買的艷畫如出一轍。
軒轅耀心裡一動，有種不知名的期待在心裡悄悄涌動，「這幅畫，是剛剛出去的那個女人畫的？」
喬陽煦這才注意到他的到來，搖頭道：「是她哥哥所畫。」
「哦？」軒轅耀隱隱失落，淡淡挑眉。
見他感興趣，喬陽煦把之前的事情一一告訴他，末了評價道：「是個不一般的女子，小小年紀見識不淺。」
軒轅耀沒有說話，狹長的眸子里閃著微光。
宋巧巧熟練的溜進了一條空無一人的小巷，迅速換好了事先準備的男裝，戴好面具，這才走了出來，他一身淺青色大褂，身姿挺直，猶如帶著書卷氣息的書生，任誰也看不出她是個女人。
來到集市上，宋巧巧擺好艷畫，厚臉皮的開始吆喝，「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最與眾不同，誘惑男人心的艷畫來了~」
正巧路過這裡的女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翻了個白眼走了。
宋巧巧僵直身體，等人走了繼續吆喝：「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啊，各位爺肯定會喜歡的。」
「各位小哥哥路過不要錯過啊，不買也能看看，看看你就想買了。」
……
宋巧巧喊了好久也無人問津，嗓子發乾的她無奈的蹲在地上，望著人來人往的女人嘆了口氣，這邊都是些市井婦人趕集，根本沒有人對畫作感興趣，更不用說她賣的還是艷畫了。
正想著便走過來一個人，宋巧巧趕緊站起身，「誒這位爺，您看看，看看……」
那人沒有答話，只瞄了一眼就走了。
宋巧巧撇撇嘴，這大概是一位正經的爺，嘴上還是得應付著，「爺您慢走，有空再過來看。」
可人家壓根沒有正眼瞧過，宋巧巧也不在意，繼續尋找可能買畫的潛在客人。
雙眼四處張望著，突然看見了兩雙綉著精緻紋路的軟底鞋，重新揚起笑容道：「二位公子，看看有什麼喜……」
說著她聲音一頓，這不是文軒館的掌柜？來她這裡做什麼？宋巧巧心裡疑惑，想到自己賣到文軒館的畫和她現在賣的艷畫，用的可都是碳。
她心裡發虛，想要躲起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我來買畫。」走在前面的軒轅耀狹長的眼中帶著幾分探究。
宋巧巧微微皺眉，眼尖的看到他手裡握著的東西，不就是《西遊記》第一話嗎？她交給文軒館的畫，怎麼會在他的手裡？
見宋巧巧看向自己，軒轅耀拿出右手上的漫畫，玩味的問道：「這本《西遊記》是不是你畫的？」
宋巧巧立即心裡一跳，在他幽深的眼眸下，呼吸發緊，連忙擺手否認「不是不是，怎麼可能是我畫的呢，我只是個畫艷花的俗人，公子認錯人了。」
宋巧巧有些心虛，但幸虧帶著面具，他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哦？」軒轅耀拿起旁邊的艷畫，將《西遊記》和艷畫放在了一起形成對比。
宋巧巧這一看就知道事情要遭，因為兩張畫除了內容不同，其他地方看起來就是一模一樣！
「那敢問公子，為何這兩幅畫作，畫風和畫筆為何如此相同？」軒轅耀平靜地注視著她，語氣卻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宋巧巧心裡『砰砰』直跳，呼吸越發的緊，好似有人正掐著她的脖子一般，她只能硬著頭皮狀似輕鬆的開口：「這純屬巧合罷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畫風一樣的多了去了。」
她不能承認，畫艷畫並不是什麼好事，若是被人知道會被恥笑和看不起的，她家裡還有宋悅悅，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宋巧巧迅速地將艷畫收了起來，氣憤的說道：「既然二位公子不是來買畫的，那就趕緊走吧，莫打擾我做生意。」
見兩人無動於衷又道：「突然想起家中有事，今天生意我不做了，要先回去，二位公子讓讓路。」
但軒轅耀並沒有讓路，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的身上，壓迫感如影隨形，這讓宋巧巧有些擔心，心裡暗暗吐槽，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攔著自己做什麼。
宋巧巧有些惱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說：「這位公子，你攔著我做什麼，莫不是有什麼隱疾。」
聞言，一旁的喬陽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軒轅耀的臉一下子黑如墨汁，「放肆！」
喬陽煦了解自己這個好友，一聽便知他生氣了，立即收起笑容，一幅正經的模樣。
宋巧巧卻並不怕他，一雙清澈的眸子氣鼓鼓的盯著軒轅耀。
讓軒轅耀即將要爆發的怒氣一滯，眯起雙眼，「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一股危險的氣息隱隱傳來，宋巧巧知道他已經有了懷疑，提高音量，給人一種被冒犯的感覺，語氣冰冷的說：「絕不可能，麻煩讓讓路。」
軒轅耀對她這種反常的舉動非常懷疑，也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人絕不簡單，他往前走了一步，離宋巧巧越發的近。
近的她呼吸間都是軒轅耀的氣息，一股陌生又好聞的香氣鑽入她的鼻尖，宋巧巧不自在的後退一步，才抬眼看向他。
這一眼便闖入了他幽深而睥睨的黑眸，萬里江山在他眼裡也不值一提。
就在宋巧巧以為自己今日要翻車的時候，軒轅耀微微勾唇，「今天叨擾了，是我認錯了人。」他沒有繼續追問，反而退了一步。
宋巧巧鬆了口氣，乾巴巴的說道「沒關係，那二位……」
軒轅耀望著眼前這個明明大受驚嚇，卻偏偏要裝作若無其事的男人，一絲笑意在眼中一閃而過，這賣畫郎倒是一神秘又有趣的人。
「我們就先走了，你繼續。」見好友的心思不知道去了哪裡，一直沉默無語的喬陽煦禮貌的拱手。
走遠后，見軒轅耀一直不出聲，喬陽煦有些擔心他會對賣畫郎做什麼，故意調侃：「怎麼？你看上人家了？原來你好這口？斷袖之癖？」
喬陽煦很少開這樣露骨的玩笑，軒轅耀「你胡思亂想什麼？」軒轅耀不以為意的搖搖頭，又氣又好笑地看向他。
「我看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像餓狼要吃了小兔子一樣。」喬陽煦繼續不怕死的開玩笑。
軒轅耀也不搭理他，繼續想著事情，只不過還是會辯解幾句。
「我只是在懷疑他是《西遊記》作者，而且剛剛他明顯撒謊了。還有，他不是小兔子，我也沒有那種癖好。」
軒轅耀露出了禮貌而又真誠的微笑，實際上這裡面藏著多少危險，這隻有喬陽煦明白。
「我懂，我懂！」喬陽煦一副我什麼都明白的樣子。
軒轅耀懶得搭理他。
「我記得八日後有一場文人聚會？」軒轅耀的眼睛又眯了起來，危險的眼神又露了出來。
「就是這種眼神，大餓狼的眼神。」喬陽煦又道。
「是不是？」軒轅耀忍著無語的想法，耐心的又問了一句。
「是啊，八天後文人聚會，我不是很早之前通知你了嗎？」喬陽煦已經收了開玩笑的心，他知道軒轅耀不是會做無用功的人，也不會沒事去懷疑一個不相干的人。
實在是，《西遊記》第一話畫得太好了，以及那些艷畫的畫風確實很像，所以他才會懷疑。
「那就邀請《西遊記》的作者去，這麼好的才氣可不能浪費了。」軒轅耀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會去嗎？」喬陽煦的懷疑不無道理。
若是真的是那個人，那他不露面肯定有一定的道理，這樣邀請他，他肯定不會答應啊！
「會的，他肯定缺錢，他應該會好好珍惜這個機會。」軒轅耀篤定的說道。
見他胸有成竹，喬陽煦也不好懷疑，一臉無奈，「好，我會安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