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時間 第13章 劍客的憂傷
大寧武林區,五座渠街田舍路102號「花農小店」。這是一家小酒店,不對,是小排檔?也不太對,不知道怎麼定義才會顯得更貼切...它裝飾素雅,陳設簡潔...
「什麼簡潔,就是寒酸!說的那麼婉轉也遮掩不住四周冒出來的濃烈氣息,非常之濃烈!」一個戴著眼鏡,POLO衫,灰色長褲的中年男人瞥了眼四周「勉強」進門,踱步一圈后評價。
「唉吆!說的好像你身上散發的俗氣就能掩蓋的住一樣!」身穿花襯衫,綠色褲子的『青年』男人刻意拉近距離,攬著對方的肩膀並排站著,他深吸一口氣:「你的俗氣,都把曾經烏黑亮麗的秀髮給熏焦唻!」
「滾一邊去!這是正常的...呃,它們狠心舍我而去,寡人又挽留不住,奈何!?你看你,越老味越濃了還!安妮還管不管的你了!?」姜南下意識的摸了下幾乎地中海的頭頂,轉頭慢悠悠斜眼道。
「嗨!這事吧...」花紋鬆開攬著姜南的手臂走向桌台:「您老的品味可還照舊?」
「隨你的心意,只要賢弟敢烹且勇於呈上,愚兄還真就萬死不辭!」姜南大義凜然落座於長台前,笑眯眯盯著花紋:「這麼多年了,你這傢伙怎麼一點都沒變呢。」
「收起您那潑辣、焦灼的目光和奔放的表情...」花紋頭都不抬,忙著切魚片:「唉,這該死的歲月啊,總是拽著我的衣角,蒙著雙眼就這麼沖著我...嗯,色眯眯的!」
「賢弟之賤...」姜南略帶思索說。
「哈!是兄台至賤...」花紋被打斷。
「...勢如破竹,毀千里之堤於無息,賢弟至賤...攬月蒼穹亦於無息...」
「你...君兄可知關鍵否?」花紋將盛佐料的小花碟放在長盤一頭,繼續說道:「關鍵是它們都拿我沒辦法...看到沒,咱這面像,不管是歲月還是生活,都沒辦法在上面留下痕迹啊!真真是讓人氣憤吶...」
「留不下划痕的不是歲月待你溫柔,是賢弟面頰厚重吶!」姜南看著他端遞過來的菜品,一時語塞。
「請收起您那異常狹窄和鋒利的偏見...愚弟不才,讓兄長久等,甚是罪過...且君品嘗?」花紋偏頭微笑,雙手交疊於腹部說道。
「既然...賢弟這麼有誠意,為兄也不能太過苛責不是...」姜南坐那擠眉弄眼。
「...」花紋依然偏頭微笑。
「賢弟?」姜南伸出右手,手肘抵在桌台許久。
「嗯?請君品嘗!」花紋略帶羞澀:「還望兄台指教!」
「喂我可好?」姜南見他還是不了解,索性點明。
「此話差異,本店只賣藝,絕不做那羞人之事!」花紋依舊保持先前姿勢不變。
「罷了!」姜南說著,用手指捏著一片紅色魚肉,蘸蘸料,丟在口中輕嚼,含糊不清道:「有進步!這麼多年真真是...英賤氣逼人!」說完咂吧著手指頭。
「能得兄台謬讚,愚弟寬慰...可愚弟有一事不明,煩請兄台解惑!」花紋聽到這麼高的評價非常高興,可對姜南的吃法吃相不敢苟同。
「講來!」姜南用手抓法吃料理,看得花紋一陣心悸。
「兄台何故如此吃法?職業使然否?」花紋伸手示意。
「呃...」姜南吃完肉片,咂了咂嘴看向花紋:「為兄憨鈍愚直,學亦不精,言不達意,粗俗做派常使人誤解,然否?」
「瞭然!瞭然!」花紋點頭。
「哈哈哈...憨鈍如我,幾次三番催促賢弟,食與箸的結合乃人間至美...」姜南雙手各翹出一根手指合攏,來來回回在花紋面前比劃著。
「...」
「你他孃的不給我筷子!老子怎麼吃?」姜南見他實在是點石不化,索性罵道。
「卧槽!」花紋臉色漲紅,扭捏躲避:「你這狗曰的...感情在那罵我半天了!」
「哈哈哈...痛快!箸之憾可解!」姜南緊盯著花紋,大聲笑著。
這兩位,真是無法形容...如剛開始他們的相遇,那樣的新鮮、生冷、僵硬...那樣的別緻、新奇。奇怪的是,他們卻能相處融洽,快樂的還讓人甚覺彼此相惜。安妮說這是詭異的錯覺,包括對花紋的感情...
「花農小店」(因為花紋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對「花農」的貼切定義,他不想稱之為料理,料理這倆字太扶桑,儘管它是出自大華!也不想稱之為酒店、農家樂或排檔一類的粗俗名稱。)
「是什麼拽著我衣角、蒙著眼睛阻礙我衝鋒的節奏?」姜南貼著華娜耳朵小聲嘀咕。
「你在說什麼?」華娜敷著面膜躺在沙發上問。
「是什麼擁抱我...勾引我向黑暗墜落?」姜南又一步。
「你在叨咕什麼吶!?」華娜不解。
「是私奔的情緒?不,它沒有這個能力...」姜南輕輕揭開她的睡衣一角。
「...」
酒足飯飽,姜南講述了那天花紋教他的詩句,以及他現在跟華娜的現狀,惹得花紋一陣鄙夷。
「你知道的,就你那破詩水平,還教我去哄騙華娜?」姜南咬牙啟齒:
「他孃的,根本就不頂用,老子那晚就在沙發睡的!你以後可別給我出餿主意了!」
「你們呀,真是的,一個油一個鹽...」花紋解說道:「毫無情趣可言,真是鋼鐵直男!手術刀拿習慣了?」
「好多年前都跟你講過,我從不掩飾自己的需求!」姜南看著花紋問:「這就是你秘密開的一家店?」
「是啊,我他孃的都干跨了兩家公司了...對了,你那天真是跟嫂子這麼說的?用我的詩?」花紋猶自不信:「我寫的詩沒這麼差呀,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唉!你可別提了,我從你這回去,還特意買了束玫瑰...」姜南接過香煙點燃:「她呀,要是能有安妮一半,不,哪怕一丁點的詩意,我就不至於墮落成外科醫生!」
「哈哈哈...這他孃的就諷刺了,安妮說,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穩重,就不至於落到現在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地步了!」
「唉!」他倆異口同聲嘆氣,又相視無奈搖頭:「這就是娘們啊!」
「你還沒告訴安妮你的打算?」姜南說。
「怎麼說呀,她呀現在很煩我,也不怪她...」花紋擺手,拒絕姜南遞來的『草根』。
「這有什麼,不就是虧了點錢嘛,根基還在,怕個球!」姜南瞥了眼花紋安慰道:「滇南都趟過一回,還怕什麼?」
「唉,你可真是不知道啊,我還真沒怕過滇南...我就是怕安妮的眼神...」花紋低頭。
「彼此彼此嘍!現在吶,市場經濟,都講鈔票滴...孃孃西!」姜南感嘆:「你窩這裡不回家,總歸不是事情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人死卵朝天!」
「哈哈哈!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嘛!」花紋被氣笑:「那哪是虧一點半點吆...安妮公司的利潤和花老頭的退休金都...」
「有種!真真是鐵男吶!花家好兒郎!」姜南豎起拇指誇讚。
「你別他孃的學我家老頭說話!」
「我一直以為錢吶不是個東西!現在看來...」
「真不是個東西!」
......
是夜,花紋思緒焦糊,呆立窗前。月色慌亂,扯出一條灰色雲紗,遮掩嬌羞。
他被秀美勾拽轉身,眼神深情焦灼,扯著黏絲,不堪負重,滴在地板上。顫抖的肢體捨不得露出一絲疲態。
含情火熱昭燃,空氣黏稠不暢,妖嬈於腦海幻化起舞。魅惑盪動,掀起陣陣浪涌。終於,沉睡的嗅覺與觸覺再次苟且。它們合謀,剝光了他最後一滴矜持,裸奔制高點...
月兒捂嘴,扯出一條更厚實的黑巾,包住煞白的面頰,倉促退避。
許久,一聲呻嘆光著腚跑出,嚇停了急促的呼吸。他用紙巾輕試,仰坐,平復激蕩后的赤潮...
煙火起,餘味綿長...
需求獲得滿足帶來的興奮很倉促,短暫到擁有后,會覺得乏善和迷茫,都比不上不果時的糾結和持續的自我說服過程。
他搖頭起身,拍著發燙的臉頰,走進廚房。清水抱團,順著喉管奔瀉。他猶未盡情,指著菜板大罵:
「這鬼辣椒,根本就不配這該死的泡麵!」
「哈哈...」安妮被花紋的表述逗樂,她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樣的劍鋒:「這就是你那次來找我要錢的理由?」
納蘭花聽楞了,秀美的臉龐飛上兩朵紅雲,她不知道文字竟然還有這樣的玩法。
「唉,你是不知道,我都快被自己驚嚇死了,其實那晚是這樣的...」
花紋呆立窗前許久,手中燃燒的香煙,燙疼了他的手指,他恨然喝罵道:「是他孃的時間啊!」
隨著時間的拉長,雙方原本相愛時忽略的瑕疵,被它放大,無限裂變,變的越來越醜陋,越來越猙獰。
花紋轉身,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他對生活越來越沒有了信心,可能這樣講比較準確,他對生活的熱情被現實打磨的逐漸光滑,使他做不到了無憂於心!生於世,誰都是俗人,更是無從借鑒先進的經驗,有時,那經驗也並不適用所有人。
「時間啊,你除了在我面頰劃了兩道皺紋,讓我肩膀變厚以外,還他孃的讓我多了幾攤苦澀的回憶,你給我的還有什麼...嗯,兩次公司倒閉,一次投資失敗..這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長成的大叔嗎?」他摸著下巴,歪著腦袋思量著。
「我從沒失去對美好的追求啊,也沒失去心底的那份溫暖和鬥志!憑什麼安妮把離婚協議書摔我面前?還指我內心,失敗者!」花紋把自己拽在劃定的圈子裡瘋狂的碰撞,終於嘗到了一些人間的味道。這個賤、人,或許終於有了些人生感悟...
「這是怎麼了?」他想著:「難道自己真的一無是處嗎?真的一無所成嗎?還是她一直在遷就自己,終於看透了自己?」
「不能簽,這離婚協議書絕對不能簽,自己還愛著她呢,誰他孃的來干涉都不行...」
「可是,兒子又被叫家長,這又怎麼處理,這孩子越來越沒譜了,自己『工作忙』,安妮又在管理自己的公司,哪有時間帶他,總不能任由他繼續這樣下去吧...」
「這真是傷腦筋呀...」
花紋熄滅煙頭,望著窗外高掛的一輪明月更加傷感,他一會搖頭,一會點頭,不知在做著什麼艱難的決定...
時間啊,真是個犁頭碧池!無時不刻的在你面前搔首弄姿,又保持著不可觸碰的距離...
孤獨的背影很是落寞,人到中年啊,太艱辛了,他想著。
次日上午,花紋叫醒他的兒子花光,帶他去學校休學。花光非常樂意,幾乎是蹦著跟在他身後,花季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時間的殘酷,總想著終於有充足的時間去揮霍,去肆意,去妄為...
「休學?什麼理由?」班主任看著花紋問道。
「我認為,他現在這樣的狀況不太適合再待在學校,我想帶他漲漲見識,小孩子需要父親的陪伴嘛!」花紋解釋道。
「這個我非常同意,但是這不能成為理由啊?你得有一個能說服教導處的理由才行,我這裡你不用考慮,花光逃課、打架、抽煙、賭博、早戀...」班主任掰著手指頭數著:
「光這半個學期,我都逮到他三次打架,5五次逃課,跟...小丫頭親嘴!花光家長,不是我戴有色眼鏡哦,這...你說,能是個初中孩子該乾的事?
「所以嘛,刻不容緩了都...」花紋說道。
「哎~教導主任來了,你跟她講吧。」班主任介紹教導主任給花紋。
......
出了校門,他們又去了一家賣旅遊裝備的店,購買登山、野營等裝備,塞了滿滿當當後背箱。他準備親自帶花光出去走走,去真正認識一下這個社會,讓花光充份的意識到他所面臨的問題...
花光更開心,反正只要不讓他進校門,怎麼著都行。出發之前,花紋帶著花光去了一趟父母那裡。老頭子和老太太見到孫子很高興,不住的噓寒問暖,搞得花紋像領養的一樣。他有點明白了花光身上的問題,可能出現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二老給慣的。
「你們不能再這樣寵著他了,看看他在學校都幹了些什麼事...」花紋站在門邊小心開口。
「什麼?比你有出息!」花鎮海回道:「你還意思說,自己弄垮了幾個公司了?!」
「就兩個嘛...不是,咱說的不是這個問題,是小光的...」花紋低頭。
「你別跟我說那些!我問你,安妮多久沒回家了?」花母生氣問道。
「哎呀,我們能不能先說小光的成長問題?!」花紋心塞,真是,怎麼想起來這茬的。
「你給我聽清楚花紋!你要是把安妮給我弄丟了,你以後就別再回來了,愛上哪上哪去!」花母怒道。
花光正在給他的奶奶敲背,幸災樂禍的勾起嘴角,看著他老子吃癟的樣子很高興。他本來就不喜歡他父親。
「脾氣大,整天瞎忙,瞎忙還敗家!活該!」花光小聲嘀咕。
「這是我能決定的嘛,人家嫌棄...」花紋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還是你沒出息!瞧你那熊樣,敗家子!」花鎮海鈍著拐杖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好了,我慫,行了吧!」花紋舉起雙手投降:「不過,這次我要帶小光出去走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我倒是支持的,不過,你得跟安妮商量一下,我們的選擇是,不要有危險!」花母瞥著花紋說道。
「嗯,我會說的,我現在一想到小光以後...唉,反正不能瞎混下去!」花紋無奈道。
「好了,你給安妮打電話,明天再來接小光!」花母下結論。
「我們今天就要出發的!」花紋抗爭道。
「出發什麼?去哪?上天啊?!」花鎮海瞪著眼睛道:「你呀!還是敲你少了!」
「哈哈哈...」花光憋不住了,這也是他最喜歡爺爺奶奶家的原因。
「兔崽子!找打啊你...」花紋抬胳膊。
「我看是你皮痒痒了!公司倒了兩次,投資人又跑掉,還是你同學!真能耐!你那是眼睛啊?我要是你呀,早就扣出來那玩意扔了!」花鎮海用拐杖敲落花紋抬起胳膊,數落道。
「滾!看著你就來氣!」花母推搡著花紋。
「我還沒吃飯呢?媽!」花紋都快哭了。
「吃什麼?哎吆喂,心真大呀你!」花母生氣道:
「你去找安妮吃去,愛吃什麼吃什麼,我這鍋小!」
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的花紋,開著紅色的吉普越野招搖過市,停在安妮公司門口。他在車裡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見,怎麼說這事。好巧不巧的,安妮從大廈旋轉門出來了。
「嗨!」花紋招手。
安妮看著花紋就頭疼,剛想轉身避開,突然想起了什麼,走近,不耐煩的問道:
「想清楚了?」
「什麼想清楚了?」花紋問。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安妮皺眉。
「我有事!」花紋。
「打住!你每次找我都是拿錢,又準備開公司?」安妮見他搖頭,又伸脖子問:「投項目?哪個同學?」
「咱能不能別提這事!我剛被老頭老太太罵出來!」花紋聳搭著腦袋。
「喔!要我說啊,爸媽就是罵輕了,怎麼沒敲你呢?」安妮盯著花紋的臉勾起嘴角。
「你別嘲笑我了,我又不傻、逼,誰想虧錢?再說了,那同學...誰知道能跑啊?他爹還是咱們市裡的領導呢!」
「吆!怪我嘍,你虧錢怪我給你的?我是傻、逼?」安妮自嘲道。
「好了!我是傻、逼!這個問題有什麼好爭論的,很明顯的嘛!不是...咱能不能別討論這事!」花紋真是受夠了刺激,有些不太清醒,他捂著額頭說道。
「傻、逼請講!」安妮伸出手示意:「你有3分鐘,開始!」
「喔靠!」花紋無奈:「你知道我是愛你...」
「打住!下一議題!」安妮手掌變成豎立。
「唉!小光,又跟同學打架了,我剛從他學校回來,給他辦休學了...」花紋失敗道。
「真能耐啊你!你把自己弄的亂七八糟,又想禍害兒子!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花紋,瞧你取的這個破名字!」安妮炸毛,觸到了逆鱗。
「這又跟名字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老是揭我短,這名字是我能決定的嗎?」花紋快受不了了。
「好,不說你名字,哎~你哪裡長了?來,我看看!不揭你短,揭哪裡?」又開始了,花紋捂著額頭,有些眩暈。
「瞧這車讓你貼的!花紋,你真是大花紋呀,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買輛大紅色的車不說,還貼的花里胡哨的,這都什麼呀!?吆...忍者神龜,你偶像啊?」安妮圍著車轉了一圈:「嘖嘖…唉吆~~!,還倆忍者神龜?!我怎麼沒發現你的童心未泯吶?老來騷了啰!」
「...」
「花光是你取的吧?那是什麼名字?你怎麼想的!等我出院后,所有的親戚都知道了兒子叫花光,不用我取的名字就罷了,你還背著我去改他戶口!你腦子裡能有點正經事嗎?」安妮指著花紋氣憤:「你上個月同學聚會,喝多了給我打電話,說什麼...跟你初戀去開房?」
「花紋,你真是長出息了嘍!」
「那喝多了...誰...知道...再說了,我初戀不就是你嘛!」花紋毫無底氣。
「誰知道哇?我哪知道我排第幾啊...去呀,再去找你初戀開房去啊?」安妮挖苦。
「這...光天化日的...你...我又沒喝酒...」花紋無語轉過臉,不去跟安妮對視。
「還想去是吧?滾吧你!」安妮擺手,轉身:「看著你就來火!」
「唉!說小光的事呢!」花紋踮起腳尖伸頭,小聲提醒。
「噢!真是快被你氣死了!到我辦公室說...」安妮剛走兩步,看還跟在身後的花紋扭頭道:「買飯去呀!」
「噢,好嘞!」
「唉吆,我怎麼就瞎了眼了呀,我安妮一世英名啊...」安妮氣哼哼的走近旋轉門,扶著額頭,都快瘋了...
保安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安老闆還有這一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