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宗門三等

華福搓著手，笑著把身後的貨箱推了推，給柯岐勻出歇腳空間。

「哎呀呀，小柯你這一出手就總有收穫，讓老哥我看得眼饞啊！

來來來，我這兒還有半碟子花生和半顆豬頭，正好做下酒菜！」華福又變戲法似的摸出兩個小碗，從柯岐手裡接過陶壺，將有些渾濁的酒液傾倒出來。

「福哥兒，你這可不夠意思了，兄弟我還在駕車呢，你們背著我喝酒，不是引誘我犯錯嘛！」駕車的那名家丁不滿地回過頭，從碟子里掏了一把花生。

柯岐單手在車欄杆上一撐便翻到了車上，盤腿坐下，拾起一顆花生米丟入嘴裡，端起碗就抿了一口。

「福哥你若是出手，哪裡還有我逞能的機會？

他們不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每次都不讓我空手而歸嗎？」

柯岐把腰間的布袋扯到胸前，從裡面翻出兩根煙熏過的牛肉乾，遞了一根給華福又塞了一根給駕車的家丁。

華福滿意地把肉乾塞進嘴裡，狠狠地撕下一塊，邊嚼邊說道：「也就是你小柯有這個能耐，要不然他們便是再給我面子，哪能讓你每次都滿載而歸？

再說了，我也就一個仙緣境的小修士，放在華府就和一滴水一樣不起眼，若不是大小姐關照，你們又都抬舉我，哪能有這般快活的日子不是？來來來，喝酒！」

駕車的家丁扭過頭笑道：「福哥你這話就欺負人了？仙緣境怎麼了？我們這裡十來號人可不就你一個仙緣境？

要不然大小姐怎麼會讓你領我們這一隊人？怎麼不指派我侯五做隊頭？」

華福被這話奉承舒服了，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唉！也是託大小姐的福！若是沒有大小姐賜下那顆敬仙丹，我還能鯉魚躍龍門，一朝化龍不成？

仙緣境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字，若是沒有這個福分，便是仙人就站在你身邊，可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又如之奈何？

還是大小姐心慈人善，可憐我自小體弱，這才賞了我這道機緣！」華福說這話時得意洋洋，但看那駕車侯五羨慕的眼神就知道這其中有多大的好處。

柯岐也配合著說道：「要不怎麼說福哥是有福氣的人呢？大小姐得空就給你這兒送點好吃的打打牙祭，我們幾個也跟著沾了光。」

這話更是說到華福心坎里去了，喝著酒眯著眼笑道：「我家在華府做了有五代了，我老娘又是看著大小姐長大了，我打小就是小姐的伴當，除了黃梨兒，就屬我和大小姐熟，便是府里的管家見到我都不敢大嗓門吼的。

而大小姐開始修鍊之後也沒有忘了我和黃梨兒，一人賜了一顆敬仙丹，這才有了我的今天。

所以啊，這是我家五代人的努力換來的，你們羨慕不來的！

不過呢，你們也不要氣餒，只要好好辦差，早晚有這個機會！

且不說遠的，就眼下我們這趟差若是幹得漂亮了……」

華福突然不說話了，探頭向四周看了看，這才低聲道：「若是大小姐和容家公子走到一塊兒了，到時候肯定少不了賞賜。

而你們跟著我辦事，大小姐絕不會虧待咱們，你們懂我意思吧？」

侯五和柯岐連連點頭。

安了兩個下屬的心，華福酒性也上來了，聊的話題就更廣了。

柯岐瞅著華福喝得高興，便藉機問道：「福哥，我之前在白羽國瞧見一首詩，您在華府當差，見識肯定不差，給我講講其中道理唄？」

「什麼詩，說來我聽聽，咱怎麼也是和小姐學過一些詩詞的，尋常的根本難不住我！」

「這首詩便是:

天道地宗凡為門，王朝國府墓陵墳。

觀寺廟閣樓殿塔，山林島教幫派城。

開宗立派先尋祖，正邪兩道難共存。

浪散遊俠獨行客，三界各處藏高人！

不知道福哥你聽過沒有？」

華福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卻一點映象也沒有，正準備胡扯，一道動聽的女聲從柯岐身後傳來。

「這不過是首打油詩，其中道理粗淺易懂，只是你們沒有接觸過三界宗門，故而顯得有些高深了！」

柯岐急忙轉身，而華福也醒了酒，滿臉通紅地低著頭。

「不是和你講過的嘛，既然在辦事就不要飲酒以免誤事。

你倒好還在這裡拉著他們吹牛，可是要氣死我？」說話的女子穿著一身鵝黃色長裙，面部圍著一塊薄紗，說話的語氣不是責罵反而透著溫柔和關切。

「是華福不是，給大小姐丟人了！」華福這會兒說話哪裡像個七尺壯漢，反而似個小姑娘一般。

華氏大小姐笑道：「好了好了！裝什麼？每次都這樣！

我便是要責罵你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畢竟你也是一個頭領了，還不要留點面子啊？」

越是這麼說，華福越覺得羞愧。

華氏大小姐又轉向柯岐，聲音不親近但也不疏遠：「你能說出這首詩，想來也是有心問道的。

我便和你講一講，華福你聽一聽也無妨。」

華氏大小姐不說話了，用眼色示意柯岐。

柯岐沒弄明白什麼意思，倒是她身邊的黃梨兒開口道：「大小姐讓你往車裡挪一挪，不然讓我們站著給你講啊？」

柯岐連忙和華福把酒菜收拾到一邊，給兩人挪出地方。

坐定后，華小姐慢條斯理道：「這第一句很好懂，『天道地宗凡為門，，說的便是三界宗門的劃分。

宗門分三等，天字三品為上等，宗門可稱道，地字三品是中等，宗門名頭裡面可加個宗字，凡字三品就是下等了，什麼羽形門、花瀾門，還有我們無盪國的嵐蒼門和竹風門，都是凡品宗門。

其中嵐蒼與竹風皆是凡字上品，在我們無盪國內地位比一般的小門更高。

『王朝國府墓陵墳』也是宗門的另一種名稱，同樣依照三等劃分。但是同樣冠以國字，卻可能一個天品一個凡品，比如我們的無盪國是凡字上品而白羽國卻是地字中品，兩者之間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而『觀寺廟閣樓殿塔，山林島教幫派城』，同樣也是宗門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只不過以這類字做名的宗門其門派亦正亦邪或者保持中立，很難說他們是正道還是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