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身份暴露
「江稚嫻?那個外貿委員會的會長?」
「不錯!就是她!」
「證據呢?」
李信則很是尷尬地聳了聳肩,「就是因為卑職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所以剛剛才有些猶豫,要不要向雲子小姐您報告。」
「這麼說,你是想獲得我的許可,允許你展開對她的調查?」
「是的,卑職以為這種隱患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
聽到這,南造雲子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深深地看了李信好一會兒,然後才終於點了點頭,「好吧,我允許你暗中對她進行調查,不過除非你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否則不準採取任何強硬的手段,明白了嗎?」
「雲子小姐放心,卑職明白!」
……
儘管已經得到了南造雲子的首肯,但是李信卻並沒有立刻採取行動,而是耐心地等著陸穎心那邊的消息。
然而一轉眼三天過去了,非但沒有等來任何有用的消息,反倒等來一位不速之客!
「你說李士群在外面想要見我?我沒聽錯吧?」聽了管家張福的通報之後,李信便忍不住一臉詫異地說道。
「沒錯,少爺!就是那個李士群,還帶了重禮,說什麼也要見您一面,您看……」
「你別說,這倒挺讓我意外的。不過既然人家已經到了門口,還帶著重禮,那我也給他這個面子,帶他到書房來吧!」
「是!」張福應了一聲便轉身向門口走去,時間不大,便將李士群帶到了李公館的書房。
而跟他一塊兒進到書房裡面的還有三隻看上去很有些分量的箱子。
這便讓李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指著那三隻箱子問道:「李隊長,你這是?」
李士群則二話不說直接打開了其中一隻箱子回道:「這裡面裝的是之前說好的這個月的賠償金,不多不少剛好八千塊大洋。」
說完又打開了第二隻箱子,裡面裝的竟然是一整箱被碼得整整齊齊的盒裝雪茄!
「聽說李科長平時沒事就喜歡抽上兩口,所以我就專門搜集了一些,還請李科長笑納,千萬不要嫌棄才是啊!」
李信聽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李隊長還真是會開玩笑,雖然我平時很少抽雪茄,但這百得佳士的牌子我還是認得的,這一大箱子的雪茄少說也值二三十根金條,我又怎麼會嫌棄呢?只是這凡事都有個由頭,李隊長如此大的手筆,到底是何緣由啊?」
然而李士群聽了卻只是笑了笑,「李科長,看你這話說的,我這次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李科長你化干戈為玉帛,額不,應該是來請求李科長的原諒的。」
此話一出,李信便不由得一愣,但很快便又釋然了,一定是因為晴氣慶胤跟他說了什麼,那李士群才如此一反常態地帶著重禮跑來跟自己和解的。
正想著,李士群便已經自顧自地打開了最後一隻箱子。
可就在那隻箱子被打開的瞬間,李信便差一點沒控制住自己,從椅子上站起來。
因為那隻箱子里竟然裝著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李信還認識,赫然竟是他準備安插在李士群身邊的田文雅!
然而短暫的憤怒過後,李信便敏銳地察覺到了李士群一直都在默默地觀察著自己的反應,於是大腦便立刻極速地運轉了起來。
如果李士群此行的目的果真如他所說,是來跟自己和解的話,那他就沒理由用田文雅來刺激自己,那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全都白費了。
而如果李士群此行並非真心來和解的話,那他剛剛準備那麼多大洋和雪茄做什麼?
難道說,他這是在試探?
想到這,李信直接把臉往下一沉,怒聲對李士群說道:「李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地讓田律師幫你太太打官司,現在官司打贏了,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嗎?」
話音未落,李信便注意到了李士群很明顯地鬆了口氣,隨即便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不不不不,李科長,你誤會了!你仔細看看,這個女人可不是田律師,而是……」
說到這李士群先是謹慎地看了一眼左右,隨後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而是唐大志新收的外室!」
「怎麼又扯到唐局長了?這你可得給我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見著李信已經有些聽糊塗了,李士群這才耐心地解釋道:「是這樣的,自打上次那件事以後,我身邊就一直缺個得力的手下,於是我就找到了季老闆,好說歹說才說動他把在那個人稱四寶爺的吳四寶借給了我。」
「吳四寶?這個人我知道,以前在跑馬廳當馬夫,後來給季老闆做了司機,長得雖然不好,但身材倒是人高馬大的,槍打得也不錯。可他跟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啊?」
「李科長你先別急,聽我慢慢給你說呀!這個女人跟吳四寶是鄰居,平日里經常跟他的太太一塊兒打麻將。實不相瞞,我在第一次見到她是也把她誤認為田律師了。後來我才知道,儘管她看上去跟田律師長得很像,可實際卻是做了整容手術整容成這個樣子的。」
「整容?為什麼要整容啊?」
「據她說是因為那唐大志思慕田律師已久卻遲遲無法贏得她的芳心,這才找了一個看上去跟她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女人整容后做了外室。」
「這……也太扯了吧?」
李士群則聳了聳肩,「是啊!一開始我也不大相信,直到我把她和田律師一塊兒請到茶樓里見了個面,這才不得不相信了她的話。」
「那她既然是唐局長的外室,那你把他送到我這來做什麼啊?」
「因為經過我的調查,發現她竟然跟洪門殘黨有所勾連,這才秘密把她抓了起來。」
「洪門殘黨?這麼說,李隊長這是打算把這份功勞讓給我咯?」
「不錯!還請李科長切莫推辭。」
「怎麼會呢?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我可是從來都不拒絕的,既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明天一早,你派人到處里把人接回去吧!」
……
是夜,李公館的客房裡。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的田文雅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兒?」儘管那田文雅已經很努力地想要坐起身子,但或許是因為太過虛弱的緣故,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最終還是在一直守在床邊的辣椒的幫助下才面前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叫辣椒,這裡是李公館。你等一下,我去叫我們少爺過來。」說完辣椒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李……」
就在田文雅還不敢確定辣椒口中的少爺到底是不是李信的時候,李信便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雅姐,你醒啦?」
「李公子,我這是……」
「你暴露了!」
「暴……暴露?!這怎麼可能?我明明什麼都還沒有做呀!怎麼會暴露的呢?」
「在解答你的疑問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最近有沒有跟洪門的弟兄見面或者聯絡?」
「這個……」田文雅猶豫了許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前天晚上,我在宏大戲園跟洪門的弟兄見過面。」
「那就對了,就是這次見面,引起了李士群的懷疑,進而識破了你的身份,這才秘密地把你抓了起來。說起來還真巧,要不是那李士群迫於日本人的壓力急於跟我冰釋前嫌的話,恐怕你早就凶多吉少了!」
「難道他不光識破了我的身份,還猜到了是你派我去故意接近他的?」
此話一出,李信卻搖了搖頭,「那倒未必,現在他應該只是有所懷疑,畢竟你跟靜姐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即便有唐局長做擋箭牌,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騙過他。所以他之所以把你送到我這來,表面上是把功勞讓給我,但實際上卻暗藏殺招,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入他的圈套,不得不說這小子的心機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都怪我,早知道不去宏大戲園就好了。」
「怎麼,聽你的意思,你並不是主動去跟洪門的弟兄見面,而是洪門的弟兄主動找的你?」
田文雅則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出了那樣的事……」
「什麼事?」
「繼續留在上海暗中活動的洪門弟兄中出了內奸!已經有好幾個秘密聯絡點被破壞了,所以他們才找到我,要我多加小心,這段時間就盡量不要去聯絡點或者跟洪門的人見面了,哪曾想……唉!」
聽到這,終於對整件事有了一個大概了解了的李信才終於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便好言安慰道:「好了,事已至此,就不要再繼續糾結了,畢竟他們也是好心,接下來你就安心地在這修養,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對了,你跟李士群他們說,你叫什麼來著?」
「秋雅!」
「秋雅……我知道了,你繼續休息吧!」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就在李信從田文雅的房間里退出來之後不久,陸穎心終於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收到回復了?」李信立刻上前問道,見陸穎心點頭,便立刻拉著她去了小書房。
「回復上說,沒有查到江稚嫻假意投靠日本人的報備材料,也不是任何人的密派,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重慶那邊根本就不知道此人是雙面間諜,對不對?」
「是的!」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說到這,李信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那個方案呢?回復上怎麼說?」
「已經批准了,而且戴老闆還親自為這次行動定下了一個行動代號——三重奏!」
「三重奏?看來你們的戴老闆已經看透了我制定那個計劃的三個意圖了,別說還真挺貼切的。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立刻著手準備,後天就是市政府舉辦慶功晚宴的日子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夠錯過呢?到時候咱們就給他們準備一個大大的驚喜好了!」
半小時后,忙了整整一天的伊藤美佳剛一進門,管家張福便立刻迎了上來,「三奶奶,您回來了?少爺一直在小書房裡等您呢!」
「知道了,福叔。幫我把包放回房間去吧!」伊藤美佳說著便將手裡的包隨手遞給了張福,隨即便徑直來到了二樓的小書房門口。
「叩叩叩……」
「是美佳嗎?快進來吧!」
話音未落,伊藤美佳便推門走了進去,這才發現小書房裡除了李信以外,宋雯婷和陸穎心竟然也在,不由得更加好奇起來,「夫君,聽福叔說,你叫我?」
李信也不隱瞞,「是啊!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們三個說,我已經獲得了雲子小姐的許可,允許我對那個江稚嫻進行暗中調查,找出她是間諜的確鑿證據,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啊?」
此話一出,三女便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寫滿了驚訝,其中最為意外的就是伊藤美佳了。
因為她實在是想不通,那個一心在為日本人撈錢的江稚嫻竟然會是李信口中的間諜。
可即便如此,伊藤美佳卻還是很認真地思考了片刻,隨後更是第一個開口說道:「或許,可以從她的檔案入手,據我的了解,她的檔案已經被列為絕密,存放在南京的人事部機要室的保密櫃里。我可以去找我哥哥,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李信便搖了搖頭,「不妥,那樣太容易打草驚蛇了,而且一旦讓伊藤君出面,萬一要是查不出什麼,可就麻煩了。」
話音未落,一旁的陸穎心便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不能打草驚蛇,那我們何不來個引蛇出洞呢?」
李信聽了不由得眼睛一亮,「引蛇出洞?怎麼個引法?」
「這還不簡單?只要我們派人偽裝成軍統或者紅黨秘密跟她接觸,然後再暗中監視觀察她接下來的反應不就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