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176】 太嚇人了
藥王谷的人對雲戎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他定是要來問問璞蘇有沒有回來,這次他又白來了,藥王谷的人也很想告訴她璞蘇的下落,可惜這兩年來璞蘇一直沒有回來過,連他們都很好奇她的下落。
如同蘇善兒沒有回藥王谷一樣,雲戎也從未回過千羽閣,每次他都是來去匆匆,找不到人就回到王府,直到下一次出門,但是這次他不想這麼快回去,府里多了個人已是事實,他雖不打算承認這個郡主,但畢竟是進了他的門,若是蘇善兒出現問起來,他真怕自己的解釋她不肯接受。
「雲少主?」
許久不見雲戎,千羽閣的弟子見到雲戎回來竟是有些不敢相信。
「少主回來了,弟子這就去稟報老閣主。」
雲戎在這些弟子眼中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以前老閣主罰他們的時候都是雲戎幫他們說情。
一群弟子圍著雲戎和白湫疊久問東問西,最後卻發現少主的臉色不佳,雖然跟過去一樣沒什麼笑容,但是看起來還比過去多了些惆悵。
「少主,您怎麼了,心情不好嗎,您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了,在外面可還好?哦對了,您的少主令牌是不是送人了?」
聞言,雲戎眸光一提,一把抓住說話弟子的胳膊,「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令牌的事?」
見他這麼大反應,弟子嚇了一跳,「少主你沒事吧,令牌的事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問您的,去年這個時候來了一個姑娘,拿著你的令牌闖進來說是要見你,可當時我們也不知道你在哪。」
「然後呢?」
「然,然後,然後她就走了。」
雲戎驀地鬆開手,蹙眉怒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蘇善兒來找過他,可他竟是毫不知情。
弟子無辜道:「少主您一直沒有回來,我,我跟誰說啊?」
「湘江吟,琅九鳳,你跟誰說都行,為什麼不說!」
「我,我以為不打緊,所以,所以就……」
湘江吟聽說他回來了急忙出來迎接,結果卻看到雲戎居然怒氣沖沖的在嚇唬一個弟子。
湘江吟愕然的走來,「喂喂喂,我們的雲大少主,這是怎麼了,怎麼剛回來就發這麼大的脾氣,誰惹著你了?」
雲戎看向湘江吟問:「善兒來過你知道嗎?」
湘江吟怔了怔,「什麼時候來的?」
聽他的話就知道他不知道蘇善兒來過的事,雲戎不想解釋,轉身要走,湘江吟拉住他說:「你才剛回來,又要去哪?」
「去找她!」
琅九鳳一身紅裝飄飄蕩蕩的走來,見這邊氣氛詭異,他故意拿腔拿調的說:「喲,這是怎麼了,湘江吟,你在跟我們雲少主打架嗎?」
「打你個頭,少說風涼話。」
琅九鳳走過來看了看雲戎的臉色,「怒火攻心,要不要我給你開服藥?」
湘江吟真想一腳把他從這踹下山去,「我說你能不能學會看看別人臉色,他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怎麼了,幹嘛一個個都綳著臉,天又沒塌下來。」
方才的弟子竊竊的說:「我就跟雲少主說之前有位姑娘拿著少主令牌來找過雲少主。」
聞言,琅九鳳和湘江吟同時驚了一下,異口同聲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弟子剛才被雲戎給嚇著了,現在又被南襄主和西襄主同時嚇著,他結結巴巴的說:「就,就很久以前了。」
「我也見過。」
聞言,一行人同時回頭看向站在石階上沒有下來的唐堂。
雲戎蹙眉,「你也見過?何時,什麼地方?」
「冬天,雲夜王府。」唐堂走近,依舊是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師父讓我轉告,她想你了。」
雲戎聞言,閉眸深嘆,雙手緊握,喘息中略帶顫抖,「為什麼不早說?」
湘江吟聽出了一絲埋怨之意,他知道雲戎這兩年為了找蘇善兒費盡了心思,唐堂這小子知情不報確實該打,但他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唐堂被雲戎揍。
湘江吟連忙拉開唐堂,「你這臭小子,見過小六怎麼不早說?」
唐堂看著湘江吟無辜道:「你沒問,師父也沒話讓我轉告你,她讓我轉告的是雲少主,但是在那之後我一直沒見過雲少主,雲少主也不讓我們去找他。」
湘江吟抽了抽嘴角,「她怎麼就偏偏告訴你!」
唐堂鼓了鼓腮幫子,說:「可能是因為信任我。」
湘江吟:「……」
信任個屁,她估計是腦子壞了!
雲戎現在已經不想計較他為什麼現在才說了,那句她想他,已經徹底的打碎了他堅固了兩年的內心,一時間有些無力,雲戎垂頭喪氣的問:「她可有說過她為何回去?」
「說了,她的妹妹出生了,她是回去看妹妹的。」
「那她可有說過她去了哪裡?」
唐堂沉默了一下。
雲戎抬起頭看他,「有沒有?」
唐堂搖頭,「我沒問。」
雲戎:「……」
果然不能指望他問出什麼有用的事。
不過也好,這兩年來他一直都擔心她的安全,她一直無聲無息,也沒回藥王谷,他擔心她出了事所以才會一直不安,現在知道她是自由的,是安全的,她還能回家去看她剛出生的妹妹就說明她很好,她來找過他,可是他不在,他們兩個都一樣,都不知道彼此的下落,唯一不同的是他去過藥王谷無數次,而她,只來過一次。
——
半月有餘的時間,蘇善兒便將盛京玩了個底朝天,她要打聽雲戎的下落,順便還要跟著京中權貴子女打成一片,忙的是不可開交。
今日太子設宴跑馬,特意叫人來王府邀請她和夜王一同出席,夜王不在家,她這個夜王妃自然要扛起王府大旗不能錯過這樣有趣的事。
臨近傍晚雲戎回府,府里上下忙成一片。
之前他說要離開一兩個月,突然回來了當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王爺,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這次要走一段時間嗎,是不是有小姐的消息了?」
疊久扯了扯流穗的衣袖,小聲說:「別問了,王爺心情不好。」
這兩年流穗就沒見王爺心情好過,不過現在似乎比之前還要差,「王爺,還沒有小姐的消息,是嗎?」
「有,不過是很久以前的消息了。」
流穗失望的低下頭,「也不知道小姐這兩年過的好不好。」
當初雲戎離京並非所有人都不知情,他在臨走前特意去過國公府,將流穗要了出來,蘇善兒的身邊唯有流穗一個懂得她脾性又被她信任的,若是找到她,最起碼還有流穗可以伺候著。
兩年來流穗也沒有讓雲戎失望,王府上下經她手管理的井井有條,唯一讓她不滿意的就是雲戎答應了跟東平國的郡主和親,所以迎親那日她故意給那郡主難堪,王府上下不帶喜子也是她的主意,雲戎對蘇善兒依舊上心,明知流穗做了這些他也沒有插手去阻止。
一路上王爺頹廢也便罷了,現在回來了又多了一個唉聲嘆氣的流穗,疊久看不下去,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流穗,新王妃這些日子怎麼樣了?」
流穗抬起頭瞪了他一眼,「她又沒跟王爺拜過堂,連面都沒見,算什麼新王妃,她是王妃,那我家小姐算什麼?」
疊久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誰料這牙尖嘴利的丫頭實在是噎人,「好好好,不是新王妃,是郡主,東平郡主近來如何?」
流穗哼了一聲說:「不知道,整日不在府里,成天往外跑,除了她身邊的婢女之外我也沒見過她。」
「她來了這麼多天,連你都沒見過?」疊久詫異,「這也太不安分了吧,該不會真想傳言所說,打算紅杏出牆了?」
雲戎沒心情聽有關那位東平郡主的事,她是否紅杏出牆與他都毫無關係,「出去吧。」
——
天擦黑,蘇善兒帶著一身狼狽回府,渾身髒兮兮的,連臉上都糊滿了泥土,要不是她每次出入都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門前的侍衛差點都認不出來她。
回了西院,容巧一驚。
「郡主,您這是,這是怎麼了,您被人欺負了嗎?」
蘇善兒呲出一口小白牙笑了笑說:「沒有沒有,我這是去跑馬摔的,你是沒看見,各家王公子第全都跟我一樣,我真沒想到這離國的皇子皇孫們各個都這般豪邁,一點都不顧及形象,我玩的可開心了。」
看著她如同泥猴般的模樣,容巧真的很難想象有人臟成這樣還會開心,「奴婢去給郡主打水,郡主還是洗洗吧。」
「打什麼水啊,我去東院的湯泉洗,你去給我那一身乾淨的衣服。」
容巧轉身要走,突然想到夜王今日回府了,「對了郡主,夜王回來了,現在就在府里,您要不要……」
蘇善兒沒興趣知道那變態王爺的事,她打斷容巧,「要什麼要,要我這樣去嚇死他?他回來就回來,關我什麼事,你快去給我拿衣服,那我去湯池等你。」
她們是來和親了,可是都這麼長時間了,別說是同房了,就是連夜王的面她都沒見過,這話要是傳出去豈非被人恥笑?
容巧想勸幾句,好歹也要見上一見不是,可是她還沒等開口,渾身是泥的人就已經跑沒影了。
天色已晚,王府里的人不多,東院更是僻靜。
浴室外蘇善兒正準備推門進去,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怒吼。
「是誰動了這裡的酒!」
蘇善兒脖子一縮,推門的手慫兮兮的收了回去。
「本王有沒有說過這裡不許人進,是誰進來過?!」
侍奉的下人瑟瑟縮縮的說:「是,是王妃來過,王爺不在的這幾日王妃時常過來,奴婢已經告訴過她身邊的婢女,說這裡是王爺沐浴的地方不許旁人踏足,可是……」
啪——
酒罈砸碎的聲音嚇的蘇善兒一哆嗦。
乖乖,原來這個王爺性情暴戾,難怪躲著不見人,太嚇人了。
「郡主,您怎麼站在……」
蘇善兒嵌著泥的手一把捂住容巧的嘴,拖著她就走,離開了東院才放開容巧。
容巧被她捂的滿嘴是泥,吐了幾口苦著臉說:「郡主,您這又是怎麼了,不是要去沐浴嗎?」
蘇善兒越想越覺得這個詭異的王爺嚇人,她逃似的往回走,嫌棄的嘀咕,「小氣,不過就是喝了他幾壇酒,能值幾個錢,至於這般大發雷霆嗎。」
聞言,容巧說:「郡主哪裡是只喝了幾壇,都喝的差不多了吧。」
王爺走了半個月,她每日都去洗澡,說是洗澡,有幾次都是醉倒在裡面的,可見她得喝了多少才能被發現酒罈空了。
「不過是喝了他幾壇酒,至於這麼小氣嗎,這麼大個王府連幾壇酒都不捨得,我好歹也是這裡的王妃不是。」
容巧看她喃喃自語的樣子有點想笑,「是啊,郡主是這裡的王妃,喝幾壇酒根本就沒什麼的,那郡主剛剛為何跑的那麼快,直接去跟王爺說酒是你喝的不就行了?」
蘇善兒瞪了容巧一眼,「我才不去呢,大不了還他,見了他萬一他讓我以身抵債我豈不是虧了?」
「可郡主已經是王爺的人了,就算以身抵債,好像也不虧。」
蘇善兒滿臉嫌棄的唾了一口,「呸,誰是他的人,這麼壞脾氣的人我才不要呢,半點都比不上倒霉鬼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