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芳心暗許

林遠回到了清門大學家屬樓的建築工地。原來市醫院的住院樓即將竣工，林遠早已不在那裡打工，所以那裡的工人們並不認識他。

林遠見陸白一直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自己，神情甚是焦慮，不由得咧嘴笑了笑道：「放心吧哥，那女的沒事。哦，還有，那女的一直追著我問這問那，我一個字也沒告訴她。」陸白這才放下心來。林遠卻又道：「你喜歡她是不是？」陸白沉著聲道：「她跟我沒關係。」「你可拉倒吧，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你喜歡她。要不你幹嘛讓我去給紀委送信，這回還讓我帶人去救她。哦，對了，還有，你成天跟個傻子一樣躲在校門口的樹後面偷瞧她。這都是誰幹的事啊？」

陸白被他揶揄得有些惱，用手中擦汗的毛巾甩了林遠一下：「別廢話了，趕緊幹活去。」林遠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你真喜歡她你自己怎麼不去干那些事，讓她注意到你啊？非要派我去。哎呀呀，你說她這下對我芳心暗許了，我可該怎麼辦吶？」

林遠話還沒說完，脖子已經被陸白從後面掐住。只不過陸白並沒使力，只是威脅他說：「你這張嘴沒事別胡咧咧。人家一個女大學生，不會看上咱們這種人的。你這癩蛤蟆就別惦記天鵝肉了。」

陸白說完就放開了他，林遠揉揉後頸，諷刺地笑笑道：「你也知道你這是癩蛤蟆惦記白天鵝呀？這麼長時間了，人家招娣天天給你送衣送飯，這麼個知冷知熱的人，你怎麼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我說了我不喜歡她，不想耽誤人家。」「哼！那你喜歡誰呀？喜歡『白天鵝』？別忘了她在學校已經有男朋友了，這可是咱倆親眼看見的。」

祁招娣是林遠和陸白工友胡三石的表妹。她跟隨表哥胡三石來清門打工，在一家餐館做服務員。有一次陸白陪胡三石去探望他表妹，恰巧碰見餐館的食客正對祁招娣動手動腳。陸白出言制止，食客卻出言不遜，兩人因此動起手來。最後自然是食客吃了虧。然而食客揚言要報警，餐館老闆不願惹事，免了他的飯錢，還有賠了他些錢方才平息了食客的怒火。過後老闆卻提出，此事因祁招娣而起，應該由她負責任，所以扣了她三個月的工資。陸白為此十分愧疚，又自掏腰包，補給了祁招娣三個月的工資。祁招娣說什麼也不肯要，陸白卻說此事責任全在他，應該由他來承擔後果。

從此，祁招娣便將一顆芳心牢牢系在陸白身上。隔三差五便到工地去看陸白，寒了送厚衣，熱了送冷飲，時不時還自己燒幾道菜過去給陸白改善生活，最開始還打著探望表哥的名號，後來乾脆就直入主題。然而陸白從沒要過她送的任何東西，可招娣也倔，見陸白不收，將東西撂在地上就走，陸白喚她，她頭也不回。工地的其他工友可顧不了那許多，頓時一哄而上將東西哄搶而光。陸白無法，為了不欠她的人情，只得時常教胡三石給她些錢。可祁招娣從沒要過。胡三石最初還原樣還給陸白，後來煩了二人的推搡，乾脆就將錢中飽私囊。

林遠一直為祁招娣鳴不平。他和祁招娣一樣，同樣是從農村來清門打工的外鄉人。他覺得祁招娣天生就是做媳婦的料，這樣的人不娶，還想娶誰？他經常勸陸白，陸白卻只作未聞。陸白頑固的樣子令林遠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可奈何。而他口中周青的「男朋友」，自然是指盧健。

陸白沉著臉揮揮手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趕緊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