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八代陰德

旁邊的幕僚和楊彥珣心裡都替張禪擔憂。

這個時代謀反的事不新鮮。現在的皇帝就是四年前兵變謀反上的位。而石敬瑭是主要幫凶。

至於外戚的例子。只能說張禪啥都不知道就敢說。

石敬瑭就是外戚。雖然不是太后的親戚。

石敬瑭沒有當場把張禪拍死，已經很有氣量了。

平復了一下情緒，石敬瑭道：「罷了，不說了。我們走。」

張禪：「……」這就走了？也不提拔我一下？

算了，看那架勢，沒收拾我就不錯了。

張禪其實還準備的有說辭。憋話可不舒服。

嗯，可以以後放到話本里，讓說書先生講給大家聽。

幕僚跟著石敬瑭走了。

楊彥珣看了張禪兩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年輕人，聰明不能過頭了。有些時候藏拙比較好。不然不知道哪句話就把人得罪了。～哎！老夫點你幾句吧。」

接下來，楊彥珣把石敬瑭的一些經歷講了。

張禪聽完十分后怕，冷汗濕透了衣服。

楊彥珣看著張禪笑。

張禪趕快套近乎，說道：「還沒請問大人怎麼稱呼？今天真的謝謝大人了。不然我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還請大人照顧。要不我跟你走吧，去你們家做個家丁？」

楊彥珣沒想到張禪這麼能順杆子上，愣了一下，笑道：「你不用怕。石大人剛才沒發落你，以後就不會計較了。年輕人，好好讀書，爭取早日出來替朝廷做事。哈，老夫就明說了。老夫畢竟是代表朝廷來的。老夫能留在這裡和你說半天話，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了。只要你不作姦犯科，沒有誰會找你麻煩的。」

張禪仔細理了理，覺得有道理。

楊彥珣這才笑道：「不用問老夫叫什麼。記著朝廷的好就行。告辭了。」

說完也走了。

張禪：「……」什麼情況？這老頭做好事不留名？忠於朝廷，大公無私的好官呀！

想不到在這個拳頭大就是道理，有實力就能做皇帝的亂世。一次性碰見了兩個有節操的好官。哦，還有那個好心的幕僚。雖然丑了點。人丑心美嘛！

既然事情已經了結，張禪就出去找小姨了。

這次沒人來找麻煩，縣令也沒有找張禪喝咖啡。

小姨已經在縣衙門口等著了。

兩人見面之後，小姨忍不住痛哭出聲。

安慰好小姨，張禪道：「咱們找個客棧，好好洗洗，換身新衣服先。」

小姨道：「不行。我娘還在。咱們等會兒送她去醫館。」

心中不情願，但是沒辦法。

不過很快又覺得還行了。

因為看到了受傷的潘氏。

氣焰全無，一臉後悔，時不時還會慘叫一聲。

真想多看一會兒。

衙門旁邊就有醫館。張禪和小姨把她送了過去。救治之後，張禪直接把潘氏寄養在醫館了。

這才帶著小姨去客棧。

吩咐夥計燒了熱水，洗澡換上自己的衣服。

再次看到小姨，張禪覺著有點彆扭。

小姨才二十六七歲，比張禪大十歲。但是論心理年齡，上一世的張東信反而大她幾歲。

關鍵是洗乾淨的小姨顯年輕，而且確實挺漂亮。特有的成熟風韻，笑起來還帶著嫵媚。

更要命的是，小姨的眼睛似乎時刻都在放電。

當然了，憑藉前世豐富的經驗，張禪沒有誤會，知道這是天生電眼。

真不明白，小姨是怎麼回來的。都做歌女了，權貴富人也肯放她走？

小姨還帶著以前的思維，笑道：「禪兒長大了，懂事了，會心疼人了。」

這話～沒毛病。是我的問題。

張禪道：「小姨，以後我有字了，字東信。您可以叫我東信。」

姓張名禪字東信。這下子可以大大方方的用前世的名字了。

小姨這下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嘆道：「怎麼感覺生份了？」

張禪頭大，無奈道：「怎麼可能呢？走吧，咱逛街去。」

小姨微笑著答應了。

一笑電力更足。

快逃啊！

……

張禪寫話本掙了一些錢，還夠用。買了點食物，又買了點市面上最優質的食鹽。

逛到成衣鋪的時候，張禪堅持要給小姨買新衣服。

小姨道：「別亂花錢。我有衣服，用不著的。」

張禪認真說道：「比起您花在我身上的，這些不足萬分之一。因為您的照顧，我才有一個好身體。您還花錢請人教我讀書認字。就是憑藉好身體和讀過書，我才在軍隊里生存下去了。不然早就死了。現在只是稍微回報一點。再說了，您的衣服都舊了。好幾年沒買新的了吧。」

小姨心裡感動，怕眼淚落下，趕快眯了眯眼睛。

就這功夫，張禪直接讓夥計給推薦了兩件。

拗不過張禪，小姨去試衣服了。

嘴上不情願，身體很誠實，一穿上就不想脫下來了。眼角的笑意隱藏不住。

張禪不敢看她，岔開話題道：「您給亦兒也挑兩件吧。」

小姨這次更堅決了，語氣也比較嚴厲，說道：「給她買什麼啊？她還小，身子長的快，別浪費！」

呀！這重男輕女。

印象中的小姨回來了。對女兒一般，但是對張禪這個外甥卻特別好。

張禪這次沒堅持，因為不知道尺寸。

又逛了一會兒，逛到了賣糖的鋪子。

張禪要買一斤白糖。小姨說不買。

本以為爭論的結果是買半斤。

但是，張禪又看見了紅糖。

紅白糖在此時都是接近奢侈品的存在，紅的更貴。

最後，在張禪的堅持下，紅白糖都買了一點。

小姨兩手空空，看著提著大包小包的張禪，心裡更加覺得欣慰幸福。

次日一早，張禪和小姨坐車回到小潮村。

進了家，卻找不到亦兒。

詢問了村裡人之後，張禪憤怒了。

小姨也憤怒，而且徹底心涼。

之前對潘氏還有最後一絲割捨不下的血緣親情。現在徹底沒了。

因為，潘氏把亦兒賣了。

先誣陷親閨女坐牢，再把閨女的女兒賣掉。

實在沒人性。

要是因為缺錢活不下去了。還稍稍情有可原。但是潘氏不一樣。家裡還有錢的。小姨給潘氏的錢不少，遠遠沒花完呢。

小姨哇的一聲哭了。

如此窈窕嫵媚的佳人哭的梨花帶淚。張禪心裡一軟，過去輕輕摟住了她。

抱的很輕，但是依然能感覺到她的柔軟和顫抖。突然又覺得不合適了。

但是小姨很坦蕩，就這麼靠著哭。

哭了一會兒，小姨忍不住問蒼天：「天吶！為什麼我會攤上這樣的母親？」

張禪也恨。

石敬瑭還嫌我不夠大度，嫌我不講孝道。

這是孝道的問題嗎？對禽獸需要講孝道嗎？

至於大度。抱歉，大度這個詞的解釋權不在你們那裡。我自己清楚什麼時候該大度。

先救亦兒吧。

還得折回縣城，到醫館找潘氏。把人能折騰死。

咦？潘氏昨天為什麼不說？故意的吧？

也是，再怎麼造孽，女兒也不能收拾她，所以有恃無恐。

今天已經晚了，只能明天再回去。

張禪動手做了晚飯。

小姨心疼的說：「苦了你了。去了宋家一趟，都學會做飯了。還好已經和離了。」

然後一口也沒吃。

睡覺前，小姨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終於，在院子角落的地上，小姨撿起了一個木牌。

張禪湊過去一看，居然是一個牌位。

再看上面的字，張禪驚呆了。

牌位上寫的是：大隋義成公主之靈位。

義成公主，神廟，李靖，十八代陰德，功法傳承。

張禪問：「小姨，為什麼家裡有這個牌位？如果我說因為義成公主，我得了十八代陰德之力，你信不信？」

剛好藉此機會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這下論小姨驚呆了。

過了一會兒，小姨嘆道：「我信。

事情是這樣的。哎！其實當初我也是被娘賣了。買我這個人認我做義女，只對我提了一個要求：在她死後繼續供奉這牌子。到我這裡剛好第十七代。

也是跟著義母學的唱曲跳舞，我才有了活下去的資本。後來義母去世，我就回來了。」

信息量不算大，就是有點離奇。

張禪問：「這才十七代呀？不對！亦兒是第十八代。我受你和亦兒恩惠最大，後來需要我回來救你和亦兒。啊呀！原來十八代陰德是這麼來的。」

小姨道：「禪兒，哦，東信，你比以前更聰明了。真的很聰明。」

這就是小姨，不用強調，就提了一次，她就把稱呼改了。

張禪接著感嘆道：「義成公主的大義。和親為和平，始終忠於自己的王朝。所以有人給義成公主供奉香火，並且一代一代傳承。」

小姨也感慨，然後說道：「上公堂之前，我把牌位傳給了亦兒。想不到亦兒被賣了，連牌位都來不及帶走。」

張禪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小姨，亦兒也不是親生吧？」

小姨更加驚訝，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還真不是故意詐她。

張禪道：「亦兒跟你長得又不像。而且她的瞳孔偏藍，有點像貓眼。本以為她長得像父親。但是你一說你的義母，我就那麼一猜。」

小姨苦笑道：「索性說開了吧。牌位需要一代一代供奉下去。剛好有個姐妹死了，孩子沒人照顧。我就要了。

其實還有別的私心。我擔心以後你找不到媳婦。」

呃！童養媳。

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