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猶豫不決
趙海棠不想自己成為第二個付雨田，所以他要比付雨田更加的謹慎，她要把這一切都做的盡善盡美。
而這其中最大的阻礙就是沈天成。
但是趙海棠知道現在她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她不在港城了，而是在里約。
在這裡通過瓦格納的幫助，可以由她掌控，只要有了這種掌控，有了那些眼線，趙海唐相信沈天成一定逃脫不了自己的掌心。
就在瓦格納在這裡一心保證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了。
這個敲門聲頗為的急促，此時的瓦格納本來就心情很不好，剛被一個女人數落加上威逼利誘一通，換做誰心情都是不可能會好的。
此時又來了這麼一個不開眼的，這也成功的讓瓦格納此時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進來。」瓦格納聲音很低沉。
推門而入的是他其中一個心腹手下，自從幾年前他的心腹被洛卡搞得四分五裂，死走逃亡傷之後，這些餘下的提拔上來的辦事能力明顯不足。
一開始瓦格納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心思著過段時間就好了，畢竟能力這種東西也是需要慢慢培養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並不是像瓦格納想象的那麼順利，於是他相信了天賦這種東西的存在，有些人終究是辦不成事情的，作惡也是需要天賦的。
就如同現在這個手下火急火燎好像天塌下來一樣的表情，就讓瓦格納心裡很是不爽，這都多少年了，竟然還是這個樣子。
換做平時瓦格納可能都習慣了，不會說什麼，但此時趙海棠卻在這裡，在這個女人面前丟的面子已經夠多了，這個時候無疑又丟了一次，至少瓦格納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還沒等這人把話說出來，瓦格納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訓斥道：「是天要塌了嗎？你著急幹什麼去？」
面對瓦格納的斥責，來人直接一愣，但還是有些急促的說道：「瓦格納先生，你說的那個沈天成有消息了。」
聽到這句話，趙海棠的眼睛都是一亮，而本來還有訓斥對方的瓦格納也直接瞬間就拋開了所有的不悅。
「什麼情況慢慢說。」
「是。」這人答應一聲，開口說道：「剛才我的手下哈維，就是那個讓盯著沈天成追蹤信號卻消失的那個人打電話過來了。」
瓦格納面色頓時一喜：「有位置了嗎？立刻派人過去。」
這人面色有些尷尬，隨即掃了一眼趙海棠。
瓦格納擺了擺手說道：「海棠小姐是我們親密的合作夥伴，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就可以了，不用背著她。」
這人沉吟片刻，不過也不敢反駁什麼，知道瓦格納瞪了他一拿，他才說道：「後來電話里就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他要求直接跟你通話。」
瓦格納一愣，看著自己桌上的分機，他手下的這話說明這個電話已經被接進來了，混跡多年，到了這個位置，這點事情他還能不清楚嘛。
於是瓦格納在心中暗暗後悔，剛才就不該說那麼痛快的話，下一刻他可能就要打自己的臉，而且這種預感十分的強烈。
瓦格納深吸一口氣，知道此時也不需要問這個手下什麼了，既然對方能讓他跑來報信，就說明事出有因，並且對方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手中東西的重要性，這是要跟他談條件啊。
不過瓦格納還是看了趙海棠一眼，此刻的趙海棠玩味一笑，不禁說道：「要不瓦格納先生，這個電話我來替你接聽？」
瓦格納心說晦氣，然後搖了搖頭，咬著牙接起了電話，面對即將可能出現的威脅，心裡有些沒底。
其實作為一個黑幫大佬，以前類似的事件自然碰到過無數了，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這次的事情卻跟往常不同，原因很簡單，這裡本來就涉及到面子和信任的問題。瓦格納所說的信任並不是在人性和道德上的，而是單純的只是在這次合作上面的，趙海棠這次的要求看似很合理，是這件事情必須要做的前提。
實則瓦格納很明白，趙海棠也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在探他的底，就如同趙海棠之前說的，只有這個大前提把握住了，那麼他們才能談之後的事情。
趙海棠所在意的自然是沈天成是否得到了他們的控制，或者說直接殺死來的乾脆，從而不會影響到他們下一步的計劃。
但這其中的潛在話峰瓦格納聽到是明明白白的，趙海棠一開始的話絕對不是僅僅的單純的嚇唬他那麼簡單。
如果這次沈天成的事情他沒法快速搞定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一切可能都不在需要他了，趙海棠會十分迅速的找好下家的，而且並不會有任何的猶豫，這一點瓦格納是可以肯定的。
再次猶豫了片刻，瓦格納也來越後悔剛才說過的話了，他真應該就坡下驢把趙海棠這個女人給支出去的。
想到這裡他又瞪了一眼自己的這個所謂的心腹手下，此時心中八成的怨恨就計算到了這個手下的頭上了。
在瓦格納想來，剛才進門的時候完全可以用了另外一件事情岔過去的，完全不用提及沈天成的事情，既然知道接下來他很可能丟面子，為什麼不換另外一種處理方式呢？
這就是瓦格納所說的能力問題，有些事情明明就有更好的處理方式，可是現在自己手下的這幫子蠢貨就是想不到，往常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如此關鍵的事情上面還讓他如此的丟臉。
瓦格納此時真是越想越生氣，不過他從來沒有真正的正視自己，是因為他本身並不會識人斷人，所以才會造就了今天這種要多尷尬有多尷尬的局面。
可能在候塞因把他的組織的脊柱打碎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會成為如此的強弩之末，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這件事情他不會成功了，或者說一定會失敗。
而瓦格納也很清楚為什麼趙海棠會選擇現在貧民窟看起來不那麼強勢的他，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還不夠強勢所導致的，有了這樣一個大前提，至少趙海棠還可以這麼說話，如果面對另外兩人，趙海棠的說話方式可能就會改變一下了，對於眼前人也沒那麼好控制。
所以此刻的趙海棠說話固然是強勢的，不過也做到了張弛有度，她用自己獨特的優勢和天生帶著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氣質給人造成了一種適當的壓迫感。
不過趙海棠也知道，一定不能把話說的太過，太難聽，否則別說狗急跳牆了，這個屬於貧民窟黑幫的大佬真的可能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三十秒鐘過去了，趙海棠看著瓦格納仍舊在那裡猶豫不決，不禁再次說道：「瓦格納先生，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接個電話都能讓你如此糾結嗎？」
瓦格納勉強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心說如果不是你這麼個咄咄逼人的女人在這裡，老子何苦這麼糾結。
隨即瓦格納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此刻連他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不過作為手下他可不敢對自己的老闆斥責什麼。
但明眼人都看的明白，無論瓦格納此刻是在顧忌著什麼事情，眼下這種做法絕對無法幫助到他，反而會讓他更加的尷尬，而且還會讓趙海棠更加的瞧不起他。
從趙海棠余光中漏出的些許的不屑的神色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這個瓦格納在面對這些大事的時候總會顯得猶豫不決，誰也不敢說什麼。
因為瓦格納對於自己的手下，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這也是那次的事情導致的。
終於，在趙海棠還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瓦格納接起了電話，極力的在用一種平和的口氣說道：「你是誰？」
沈天成等了一分鐘有餘，感覺也有些奇怪，在莫南說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防護，對方就算用三角定位也找不到位置的時候沈天成在放下心來。
不過他卻在想著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能導致瓦格納接電話的速度如此的慢，難道他們那裡就一部座機？瓦格納是小跑著過來接電話的？
當然，這種無厘頭的想法也僅僅只能成為一個玩笑了，事情的真實情況絕對不坑你是這個樣子的，沈天成對於自己的這種想法也僅僅是付之一笑。
可能這個瓦格納是在糾結什麼吧，這也能從側面證明這個瓦格納真的很希望拿到自己手中的東西。
就算其他所有的利益都不去考量，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任誰都逃不過，特別是在這種步伐地帶。
無論是瓦格納，還是其他兩位，包括這裡面的這些人，都是無數規模的火拚之後才有了今天在貧民窟的地位。
而他們要這些地位幹什麼，不就是錢嗎？
極致的金錢，導致了極致的享受，從來都是如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才是真正的窮人。
他們想要的太多了，慾望導致他們的罪惡不斷的加深，如此這般下去，終有一天他們將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或許當他們拿起槍的那天，就已經可能知道自己註定的結果了，畢竟這種生活里，能得到善終的從來都沒有幾個。
他們不相信自己會成為其中的大多數，所以從來都不抱著那種僥倖的心理活著。
就如同此時的瓦格納一樣。
面對瓦格納的問題，沈天成也是沉默額良久，笑問道：「瓦格納是吧，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瓦格納咬著后槽牙，用一種極其憤懣的語氣說道：「沈天成，你是沈天成？！」
沈天成一愣，並不是因為瓦格納猜到了他的身份，此時能給瓦格納打這個電話，沈天成第一就沒想隱瞞自己的身份，第二就是此時他知道隱瞞也沒有意義，既然瓦格納是沖著手機來的，就說明已經調查清楚了。
或者說從趙海棠那裡已經得知了一切，可是沈天成不明白為什麼瓦格納一上來就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呢，這未免有些奇怪了。
固然沈天成通過這樣的方式帶走了他手下的人，不過那也是想跟瓦格納取得聯繫，他並沒做什麼損害瓦格納利益的事情，為何會導致這人如此的憤怒？
沈天成此時不禁琢磨著，難道這裡面還有另外一種解釋嗎？這其中還有他不了解的事情，這其中隱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邏輯。
這也就是沈天成的可怕之處，那些跟他交過手的人就算一開始沒看出來，慢慢的也能反映過來，那就是不能讓沈天成抓到一點懷疑的點，否則他的思路一旦展開，任何人都阻撓不了。
雖然當初付雨田用了很多手段，期滿過了沈天成，但是事情到了最後，沈天成還是選擇了最為正確的那條路。
其實他們始終搞錯了一點，就是沈天成每一個交手的罪犯都認為要處處占的先機，這樣他們勝利的機會我才會變成最大。
而沈天成知道，如果每一步都想的十分仔細，第一是會浪費時間，第二那面會給自己造成一種不必要的誤區，這樣的情況反而會導致下一步的錯誤。
就算智商絕度的高，邏輯絕對的嚴密，就如同沈建和付雨田那樣，可是沈天成也從來不在意。
在這種博弈之中，會展開無數細小的環節，沈天成從來都不否認是要通過這其中細小環節的勝利來謀求最後的勝利。
但這始終是一張網，一張四通八達的網，對他來說從來都沒有必須要經過的地方，就如同下圍棋一樣，要佔據足以關鍵的地方，短暫的勝利只會帶來短暫的喜悅，而沈天成要的從來都是最終的勝利，這一點一直都沒有變過，這也是沈天成一貫的處事風格。
就如同漢高祖劉邦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他可以輸一百次，但只要還活著，把最關鍵的那一次贏了就可以了，而劉邦最後成功謀取了天下，百戰百勝的項羽卻只能落得一個烏江自刎的下場。
這其中雖然有著萬種的凄涼，但也不可否認來自劉邦這個小人物出身的睿智。
沈天成思忖片刻之後，笑著說道：「瓦格納先生，我好像不記得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呢？」
瓦格納深吸一口氣，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了，換做平時沈天成這樣的人可能都沒有跟他說話的機會，但今天兩人卻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成為了對手。
「沈天成，來自華夏的警察？是嗎？」瓦格納再次確認了一遍，但這很顯然的就是明知故問，陷入了一個深度的自我懷疑之中。
「沒錯，是我，看來瓦格納先生的情報網路果然是不容小覷。」沈天成不禁讚歎道。
聽到這一聲讚揚，瓦格納的面色緩和了很多，但是仍舊保持著冷冷的語氣道：「既然你知道就別廢話了，現在你人在里約，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無論你從正規渠道還是找舌頭偷渡，都是無法離開里約的，所以你的選擇就只有一個……」
沈天成並沒有被瓦格納的這種威脅帶偏了情緒，反倒是莞爾一笑：「不得不承認，瓦格納先生吹牛的本事可比你做事的本事強多了。」
此言一出，瓦格納差點氣暈過去，被眼前這個女人質疑也就罷了，此時竟然還會被一個來自華夏的小警察給質疑了，瓦格納氣的直錘桌子。
「你不信？」瓦格納的后槽牙都磨出聲音了。
沈天成只是淡然笑道：「如果你真的能達到連里約政府都讓你三分的程度，就不會為了這麼一點蠅頭小利氣的五迷三道了，偷渡我絕對走不了，但是飛機應該還是能做的。」
瓦格納聽到這話，反而不氣了，緩緩開口道：「像你這麼天真幼稚的人在里約很少見了，這點事情都不懂，還敢打電話過來譏諷我？誰給你的膽子？」
沈天成呵呵一笑，隨後佯裝驚訝道：「我忘了，你可以在機場堵我是吧，但好像最近那裡官方的防衛有些嚴格的變態了吧，嗯……」
瓦格納冷冷一笑道：「難道這就是你的依仗嗎？靠著里約政府的那些個廢物？」
「倒也不是，我記得貧民窟不止你一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吧，似乎還可以找另外一個，你覺得我手裡的東西他們會感興趣嗎？」
瓦格納聽到這句話，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沉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其實也不想幹什麼，主要是想幫你，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那索性我就把你感興趣的東西送給別人，你看看到時候是從他們手裡拿回東西的難度大，還是在我手裡難度大。」
瓦格納冷哼一聲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大不了這個錢我不賺了，但在那之前，我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你的。」
沈天成微笑道：「信，我都相信，可是你對於這東西感興趣的原因應該不僅僅是錢吧，你以為這種事情瞞得住嗎？要是僅僅為了錢，你會有這種狀態嗎？要是僅僅為了錢，你這位貧民窟黑幫的三位大佬之一，怎麼會接我的電話，我在你眼裡不過是華夏的小警察罷了？我說的對嗎？要是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委託，怎麼可能勞您親自打架呢？我想應該沒人有這樣的本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