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合作

而沈天成知道，候塞因明顯不相信這點，畢竟他在貧民窟這麼多年，他根本就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真的能撼動這個醜惡的貧民窟的根本。

就算瓦格納和另外的兩個黑幫大佬都死了，只要那些交易都存在，早晚還是會有新人上位的，這些東西永遠周而復始。

而他要做的事情也和明了，與其看著仇人死在別人手裡，不如用他的方式終結仇敵的性命，另外就是他針對瓦格納也就是為了成為那樣的人，然後就能用他的方式復仇了。

不過這其中可能因為什麼其他原因，導致候塞因並沒有那樣做，具體是什麼沈天成猜不到，不過既然有了這樣的邏輯，那麼這一層關係肯定是存在的。

故而沈天成才會在明知道時間緊迫的時候還說這樣的話，眼下的目的性也是十分名明確的。

有些事情既然知道要發生，要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慘劇，那麼沈天成唯一能做的就是極力的去阻止。

候塞因此時也抿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的盯著桌面。

沈天成嘆息一聲道：「候塞因，在十分鐘之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間，給龍刺打了個電話。」

候塞因目光一凝，心說龍刺對於自己的事情也知道的沒有那麼詳細，此時他也不怕。

「龍刺心中同樣有疑問，那就是當年的事情，龍刺認識你的時候，是在執行完金邊的任務不久，我想他應該告訴你我在金邊的大概事情了吧？」

候塞因面對這個問題倒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點頭：「沒錯，雖然有些誇張，龍刺告訴我你憑藉一己之力解決了金邊幾十年來積壓的問題，雖然可信程度不高，因為太過匪夷所思了，但金邊重新回到那三國的國土之內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所以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你的功勞。」

「他說的確實誇張，我想這也是你全心全意幫我的原因吧？」

「沒錯，要不然呢？」

沈天成此時面色突然一變：「你幫我，我感謝你，可你利用我這件事情，未免顯得不太厚道吧？」

面對沈天成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候塞因有些措不及防，有些無辜的說道：「你說什麼？我利用你？我怎麼利用你了？」

「知道我給龍刺打電話是想確認什麼？」沈天成毫不猶豫的反問道。

「什麼？」

沈天成雙眼微眯，繼續追問道：「洛卡到底做了什麼？」

候塞因搖了搖頭，心說果然是這件事情，他知道這件事情龍刺根本就說不了太多。

「龍刺告訴我，他不是特別清楚。」

候塞因嘴角微微翹起，這也就表明這件事情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樣，一點意外都沒有出現。

沈天成此刻自然能明白候塞因這個表情意味著什麼，直接說道：「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我之後的問題就是，洛卡是不是候塞因。」

候塞因的表情怔住了，不過下一刻也恢復了正常。

「他告訴我不是！」沈天成沒說一句話就停頓個幾秒。

候塞因擺了擺手：「我是洛卡的事情龍刺本來就不清楚，這件事情無可厚非。」

沈天成沒再繼續追問，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快到了，他答應了瓦格納給他一個交易的地址，眼下不能在耽誤，距離通話的時間還有最後五分鐘。

「我沒時間跟你一步步的試探，直說吧，你是洛卡這件事情或許沒錯，你的反駁也是成立的，但你始終無法解釋為什麼選擇瓦格納，另外就是龍刺告訴我，候塞因和洛卡似乎是可以同步行動的。」

這也是龍刺當初的一個懷疑，就是總感覺有些事情發生的時間點太過衝突了，就如同這個候塞因有分身術一樣。

不過後來龍刺也沒有說太多，畢竟候塞因是只得信任的，這裡面所隱藏的事情他也不想太過好奇，既然候塞因不想說，那麼一定還是有難言之隱的。

就像如果這次沈天成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利用了的話，他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要隱瞞的東西。

而候塞因聽到沈天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終於徹底的變了，這次神色沒有在立刻恢復正常，他有些愕然的看著沈天成。

他不知道沈天成到底是如何發現的，也不知道龍刺當時跟沈天成到底說了什麼。

而候塞因回想當年的情況，篤定龍刺沒有發現其中的任何不對，因為當時跟龍刺在一起的時候，他自信沒有做出一點的破綻，就算龍刺有那麼一丁點的懷疑，這件事情本身跟他也沒有那麼好關係，做這行的都知道，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該忽略的就要忽略，不能讓自己陷入一種掙扎之中。

那樣只會影響之後的判斷，絕對是不行的。

而海珊同樣認為沈天成也是這樣的人，所以這次才會選擇同樣的實施步驟，但是這次海珊卻大錯特錯了。

他沒想到沈天成是一個如此多疑的人，或許這多疑的背後還隱藏著一絲腳下和謹慎，他完全不知道沈天成竟然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如此緊急的時刻，還能關注到這種事情。

海珊突然有些懼怕眼前的人，就像趙海棠懼怕沈天成一樣，他不知道一個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有如此縝密的思維，或者說這就叫天賦。

有些天賦別人學是學不來的，就如同莫南，他很聰明，但是他就沒有審定成這種這種思維縝密的天賦，他可以用一天的時間背下十本書，但是在面對一個罪犯的時候，莫南永遠沒有沈天成這麼開闊的思維。

思維跟智商可能本身就是兩個概念而眼下的沈天成用實際行動表達了這種差異化的存在。

沈天成並不想產生這樣的懷疑，但是隨著一步步事情的到來，隨著海珊準備越來越充分，隨著他所有表現出來的一如往常的那種從容不迫是，你還能知道這裡面的事情不簡單。

或者說從海珊找到車開始，還在更早之前，沈天成就已經開始懷疑候塞因的目的了。

他相信既然是龍刺介紹的人，再加上海珊自己的行為應該不會加害於他們，但是有一點沈天成還是想到了，就是海珊肯定有著自己的目的。

這個候塞因要利用自己這幫人或者說他一個人，利用這件事情的本身，從而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誠然，如果這個目的是良性的，不會影響他們的任務，或者說不會影響到海珊本人，沈天成是願意幫助他的。

但是沈天成也明白，既然候塞因也沒有跟他說，就說明這個任務會影響一些事情。

憑藉沈天成的推斷，他相信候塞因是想來一場同歸於盡的戲碼，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候塞因的方式很決絕，可能是這些年他已經已經絕望了，他知道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報得了仇，就像五年前，他做了那麼多，最後還是沒有把瓦格納的組織徹底覆滅掉。

此時的候塞因面色惶恐，但是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沈天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反而再跟我談這些，這真的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我不想看著你送死，其實一開始你那麼幫我，我就已經感覺到奇怪了，無論你是線人，還是其他什麼身份，你在貧民窟這樣的土地上要生存下去，第一要素絕對是謹慎，而你之後所有的行為都表現出來一個很不謹慎的態度面對，這樣的你，我不可能不去擔心，海珊，我想讓你明白一點，無論是我還是龍刺都不想看你走上那一步絕路，有些仇，你想報我能理解。不同的國家有不一樣的情況，我也能明白，但有一件事情你首先要記住，你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別人的性命，這絕對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候塞因攥著拳頭說道：「我再說一遍，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沈天成看了看手錶，還剩兩分鐘時間，也不再啰嗦了：「那我就索性攤開來說吧，候塞因是海珊，洛卡是洛卡，我想你的母親當時生下來的應該是一對雙胞胎吧？而你們雙胞胎的身份從小就是隱藏著的，這也是你母親聰明的一點，這是變相保護你們的一種方式，一個行走在明處，一個行走在暗處，然後各自交互時不時的互換一下身份，你們兩個在這些年的磨合中已經形成了一個人了。」五年之前你們兩個下定決心讓自己的母親回家，回到中東去，我想當時你們的母親應該是百般的推脫，甚至有了各種辦法不想回去，但是你們還是強行的讓她回家，讓她回到本來該屬於他的地方。」

候塞因似乎越聽越緊張，死死的攥著拳頭，猛然抬頭瞪著沈天成吼道：「難道我們做的不對？!」

這一句我們，其實已經讓候塞因徹底暴露了，但是此時候塞因並沒有反應過來，也是真的著急了，但沈天成並沒有揪住這個話茬不妨。

他只是輕輕擺了擺手：「我並沒有質疑你們這樣的做法，我只是在想之後的事情之後你們利用自己能掌握的所有資源在貧民窟裡邊一步步的往上走，最終洛卡是洛卡，侯賽也是海珊，你們曾經成為了一個人，一個人有兩個身份，兩個生人去駕馭不一樣的經歷，這還真是在刀尖上跳舞啊。你們選擇瓦格納什的原因，是因為當時他已經不那麼強大了，因為相比於三個勢力之中，他是最弱的，而且他在某種方面跟那個你跟你們有仇的人是有合作的，所以說你們選擇先消耗這個環節，或者說你們想取代瓦格納，這樣控制了軍火也就控制了貧民窟，只要你們開始瘋狂起來，那麼所有跟你們有仇的人都會被你們一網打盡的。」

海珊猛然搖頭，繼續爭辯道：「這都是你的猜測，你沒有任何證據。」

「你現在不用把我當成警察，我也沒有在審訊你，我們國家的法律管不了你現在的事情和曾經的事情，你在貧民窟做什麼我都沒法逮捕你，你不用像面對審訊一樣，沒有意義，我只是在說這件事情本身而已。」

沈天成能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就是想讓候塞因安安靜靜的聽完了之後的分析，把這件事情所有的東西都攤在桌面上聊。

因為他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糾結任何的事情了。他知道瓦格納這次已經下定了決心，並且這個決心可能只有一次。

如果他這邊稍微出了點狀況，時間慢了一點，他不知道趙海棠會不會突然出現,然後就像掛斷那個電話一樣，突然阻止他們的交易。

阻止他們所有的事情進行下去，所以說沈天成不敢去賭，因為一旦賭輸了之後的事情可能什麼都沒有了。

本身十幾個小時之後，雷克他們還要來，林菀也會到里約，他覺得自己有這個義務把這條路鋪好。

就算他不能完成所有的任務，最起碼的他能把這個經濟案件本身拋出來，然後讓十幾個小時來的雷克他們配合曹文斌他們順利的完成他們需要完成的任務，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所要完成的硬碟數據也會在之後一點點的完成，沈天成不想急功近利，但時間就在那擺著，有時候不抓緊是不行的。

所以眼下有些事情必須趕緊說清楚，他不能讓一會兒的交易出現任何問題。

如果海珊和路考他們真的執行了自己所制定的那個計劃，那麼對於沈天成來說絕對是驚天噩耗。

不說會不會耽誤他們的事情，最起碼沈天成不想看到他們兩個白白受死，而這件事情過後，對於沈天成心裡可能也會蒙上一層陰影。

不過沈天成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是那種非常陰損的人，就不會阻止海珊和洛卡去做這樣的事情。

因為海珊和洛克如果這麼做了，完全是給他在吸引火力，只要利用這一點，那麼他所要辦的事情就更好辦成了。

但是沈天成的良心告訴自己絕對不能這麼做，作為一個華夏警察也不能利用這樣的方式，他們可以用線人去查案，但是線人也是他們的夥伴，也是他們的戰友，他們不能放著線人的性命不顧。

看著候塞因要要復仇，要做這些事情，沈天成是不能不阻攔的，哪怕是在里約這樣的地方。

所以說眼下的沈天成已經把事情想得非常清楚，非常明白了。

然後只聽沈天成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具體要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你聯繫的那個所謂的老大一定是那個做人肉生意的，之後你們要做什麼，不用我挑明了吧，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絕對不能這麼做。」

海珊心中越發的震驚，他沒有想到沈天成竟然只是憑藉著這點零碎的信息，竟然就已經窺探到事情的全貌。

然後候塞因還是搖頭，繼續否認道：「我沒想那麼做。」

一切都已經擺在眼前了，竟然還是如此固執的言語。

沈天成直接站了起來，指著候塞因說道：「我現在不想讓你承認你想做什麼，我只是告訴你別去那麼做，懂不懂？」

海珊同樣站起身，態度強硬地說：「沈天成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如果這麼做對你是有利的，你知道嗎？」

沈天成再也控制不住了，直接一把拽著候塞因的脖領子，他真想給候塞因來一個大耳光，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每個人的生命都不能用來開玩笑，你的人生還長，何苦要這樣呢？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一個人渣的性命，這不只得，你都已經快過了30年了，保持了這麼長時間的耐心，只要再挺一段時間貧民窟的一切都會消失，你的仇也就報了，貧民窟迎來曙光不好嗎？那樣才是真正報仇的方式，我想你們的母親也期待看到這一點吧。」

海珊聽到沈天成的話之後，感覺有些茫然，然後用一種極力否認的語氣說道：「我不信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了，貧民窟存在了這麼長時間，他不可能消失，絕對不可能。」

醜惡的東西見多了，總會規避眼光的存在，心中填滿了仇恨，全都是陰暗，陽光自然無法進入，這就是眼下的候塞因。

「我無論你相不相信，之後的事情，你絕對要聽我的，如果按照你的方式做了，不僅僅會當成你們兩個人的性命，可能還有別人，你沒權利用別人的性命去冒險，也沒權利干預這件事情，我說了你在利用我，你在利用這件事情本身你很聰明，但是我要警告你，這件事情下不為例，利用我的事情我可以不去計較，但如果你再執迷不悟的話，那麼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再幫助我了，我不能讓你深陷其中了，哪怕我知道這件事情沒有你的幫助會很難辦，但是也別讓你參與進來，攪了我的事情。」

「沈天成，你是不是不知好歹，我真的會影響你嗎？」海珊有些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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