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動手

聽到他的話，秦老漢終於抬眼，卻不是看向她，而是看著三兒子秦建民：「愣著幹什麼？動手！」

秦建民拿著鞭子的手抖了抖，走到秦苗苗跟前。

李翠梅這才明白公公的用意，不，不行的！

她丈夫為人溫和，待人寬厚，雖然她前頭一連生了兩個閨女，後頭才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可他對閨女一直都很好，讓他親自動手打苗苗，這跟打在他自己身上有什麼區別？

秦苗苗是離秦建民最近的，自然看到他發抖的手和掙扎的表情，她抿抿唇：「爸，我做錯了就是錯了，打吧！」

原主的父母包括姐弟都很好，她清楚，所以更不能讓他們為難。

就在這時，秦禾禾也上前走兩步，跪在了秦苗苗身旁：「妹妹白天才挨過打，我是姐姐，應該代她受罰。」

李翠梅像是反應過來似的，也跟著跪下去：「我是她媽，要打也是打我，禾禾你起來，你剛說親不能被打……」

秦禾禾像是沒聽到似的，就跪著不動。

「真要說起來，養不教父之過，該被打的應該是我！」

秦建民也跪了。

三房五口人，跪了四個，剩下一個還沒懂事的小的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忽地，哇地一下哭了出來，邊哭邊往這邊跑，對李翠梅伸出手要抱抱：「不要打爸媽……」

他的哭聲就像是一個引子，李翠梅跟秦禾禾心裡一酸，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

秦苗苗咬咬唇，心裡想就沖現在這樣，她以後一定會對他們好！！！

「夠了！」秦老漢大喝一聲：「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我還沒死呢！」

「都想挨打是吧？」秦老漢抽走秦建民手裡的鞭子：「我今天就成全你們！！」

他就不信，還治不了他們了。

一家人齊心的結果就是都挨了鞭子。

最後還是秦老太出面說了兩句，秦老漢才罷手。

回到自己屋裡后，李翠梅打了一盆水：「都擦擦，破皮的地方就別沾到水了，尤其是你苗苗，一會兒我幫你擦。」

小兒子秦寶學今年才四歲，人小，又被她跟丈夫護在懷裡沒被打到，不過人倒是被嚇得不輕，到現在還窩在秦禾禾懷裡哭。

「爸，你跟媽帶寶學先洗。」秦禾禾邊哄弟弟邊道：「我跟小妹一會兒在洗。」

早已被愧疚和感動淹沒了的秦苗苗跟著點頭，小聲道：「今天是我連累大家了，我以後肯定會乖乖的。」

「傻孩子，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李翠梅擦擦她的臉：「我跟你爸先洗了啊！」

這個先洗，也只是用一道帘子隔開的，秦苗苗跟秦禾禾一起鬨小弟秦寶學玩，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因為她從來沒這麼尷尬過。

在家裡，洗澡都是在衛生間單獨洗的，哪有在屋裡隔一道帘子就洗了的？

理智告訴她這個年代就這樣，物資匱乏，條件也不允許人們挑剔，但是她心裡還是會彆扭。

也許過段時間她就會習慣了。

輪到她們的時候，秦苗苗就不這麼想了……自己在這邊洗澡旁邊就是別人，她怎麼可能會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