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喝酒
徐禛見程幺幺心情平復,繼續送她回校。
程幺幺卻想到回寢後會見到宋勤,本能的不想面對她。
並不是她心虛畏懼,而是自以為了解的閨蜜突然暴露本性,她一時間,接受不了。
「稹哥,我不想回學校。」程幺幺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她知道,自己的提議有點兒無理。
他並沒有責任一味遷就她。
「你把我放路邊兒吧,我隨便走走。」
「想散心?」徐禛側眸詢問。
程幺幺點頭,想到能夠排解煩惱的方式,大概就是喝酒吧!
「想找個地方,大醉一場。」
徐禛輕笑起來,手心忍不住又在她頭上揉了一把,轉而發覺自己越界了,低咳一聲。
幸好她沒有抗拒。
「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喝酒可不安全,還有別的朋友嗎?叫出來陪你。」
提到朋友,程幺幺眸子里又湧起一股悲傷。
搖頭,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留給宋勤,專心陪伴她一個,跟本沒有機會結交更多的朋友。
而且……就算有,那些朋友和她好,自然和宋勤也要好。
「還是不要了,今天已經夠沒面子,不想更丟人。」程幺幺聲音很悶。
其實拋開她這幾天心情壓抑沉重,她本該是個活潑陽光的姑娘。
都是該死的失戀給鬧得,徐禛心裡一陣不忍,怎麼能放心將她丟下?
「那這樣,反正我沒事兒,陪你一起。」徐禛說陪就陪,給車子打了轉向,順著路邊徜徉而去。
程幺幺都還沒反應過來,瑪莎拉蒂在一所靜吧門口停靠。
車子熄火,徐禛動作利落的拉上手剎,示意她下車。
「你真的要陪我?」程幺幺有些不確定,她酒量很遜的,喝多了還喜歡鬧人。
「來都來了,走吧。」徐禛一錘定音,率先從駕駛室下去。
程幺幺跟個小學生似得,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後面。
此時已經接近晚八點,正是夜場生意鼎盛的時候,靜吧里放著輕緩的音樂,大廳里,男男女女混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談天說地。
徐禛要了個卡座,領著程幺幺坐進去,通過服務生點單,要了雞尾酒、果盤和許多女孩子喜歡的小吃。
酒水剛一上來,徐禛就遞給程幺幺一杯,讓她先嘗。
程幺幺捧著酒杯,看著裡面花花綠綠的彩色液體,試著用舌尖探探。
絲絲拉拉的甜香氣,沖淡了嘴裡的苦澀。
程幺幺為了尋求麻痹,立即喝了一大口,酒香味道濃郁,醇厚甘甜,咽下之後舌尖徘徊芬芳的花瓣兒香。
徐禛沒有阻止,只在她喝了半杯之後,給她遞了袋零食。
「別光喝酒,對胃不好。」
「謝謝你,稹哥。」程幺幺由衷道謝,實際上一口酒上頭,她有點兒飄了。
眼前男人的影子在燈光下輕晃,她咧開唇瓣兒,露出一抹誠懇的笑容。
徐禛目光溫柔了一些,從檯面兒上端起一杯紅酒,慢慢細品。
酒吧的看台上有客人上去獻唱,歌舞昇平的氣氛燃起,程幺幺在酒精的鼓舞下壯起膽子,站了起來。
「稹哥,我也想唱首歌。」
徐禛神態柔和,彎彎的桃花眸漾起層疊的波紋。
「去吧,慢一點。」
程幺幺沒有刻意迴避湧上來的酒意,從音箱處拿起麥克風,給伴奏樂隊報了歌名。
「我要唱《智商二五零》。」
伴奏人員笑呵呵的看著她,點頭:「小妹妹,看你文文靜靜的,還會唱這麼燃的歌呢。」
「嘿嘿,小意思。」
程幺幺走到台上,詼諧輕快的伴奏響起,握住話筒,閉上眼,與她本身柔弱氣質不符的女性磁性嗓音低唱。
——看世界太平庸我宅到沒朋友~
直來直去不造作深藏一生追求~
原諒我重要時候短路愛出糗~
只怪瘋狂不需要理由。
說唱——
我想我最大的能力!
有種天賦叫科技!
震懾對手的威力!
連我自己都不信!
賭我鍾愛的發明!攻克地心的引力,下一季,整理表情,深吸口氣,A,body!
……
程幺幺說唱膾炙人口,咬字和音準完美在線,混著輕快的伴奏中歌曲落下帷幕,引得酒吧里的客人響起喝彩和掌聲。
「棒棒棒!」
「這小妹妹很厲害!」
「可以媲美專業歌手了。」
程幺幺領受吹捧,一臉自豪的蹦下舞台,恍惚中,好像做回到那個活潑可愛的活潑少女。
徐禛翹起的唇角沒有落下過,見程幺幺回來,遞給她一杯果汁。
並由衷的誇讚了一句:「唱的很好聽。」
程幺幺笑的一雙璀璨的眸子亮起來,卻忽略他手裡的果汁,端起一旁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徐禛眯了眯眼,不難發覺,在女孩看似天真無謂的背後,隱藏著多麼深重的痛苦。
那是同時失去喜歡的男孩和最親密的朋友,青春因他們的存在曾經多麼美好,眼下就有多麼灰暗。
「稹哥……」程幺幺打了個酒嗝,一屁股坐下來,身子晃晃悠悠的,差點撞在徐禛額頭。
「慢點。」徐禛耐心的照料,勸她:「少喝一點,雞尾酒好入口,後勁兒很大。」
「沒事兒,我今天……就是要喝醉的。」程幺幺兀自拿起一杯來,徐禛按住她的手,「先吃點東西。」
程幺幺極力搖頭,梳著馬尾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像小孩子一樣撒起嬌來:「稹哥,我要喝嘛……好不好?求你了。」
徐禛:「……」
好可愛。
他正看的失神,女孩兒一張小臉突然湊近,帶著清淡香甜的酒氣,徐徐對他吐出。
「你長的和徐行好像啊……我看見你,就像看見他一樣。」她說了這麼一句,轉瞬,又乖巧的坐回去。
趁他不防,搶過他手裡的紅酒一口喝光,發出『嗝』一聲。
「唔,有點辣。」
徐禛蕩漾星光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問她:「你說什麼?我是誰?」
程幺幺抬起頭,鵝蛋似得臉兒透粉,兩顆黑葡萄似得眸子水汪汪的,迷離之中,攙雜著清明。
「你是稹哥啊,我知道,我還沒喝醉呢。」她小聲的嘀咕,舌頭明擺著要捋不直。
徐禛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側帶了帶。
神色危險:「幺幺,你覺得我和徐行誰更帥?」
程幺幺想也沒想,『嘿嘿』傻笑:「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稹哥更帥!比徐行帥一百倍!」
說著,她豎起一根食指,想了想,又搖頭,補充:「不對,不光是一百倍,應該是一千倍,一萬倍!」
徐禛聽罷吹捧,劍眉一挑,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那我做你男朋友怎麼樣?」(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