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送費茜茜上樓

「我先去點個吃的。」費茜茜上前打了個招呼。

管雨昭早就吃完了，冰激凌都吃了兩個。等費茜茜回來，管雨昭嘟著嘴瞧著她。

「我還沒吃呢。」費茜茜買了雞塊和沙拉，「你吃飽沒？」

「我早飽了，哼！」

「你又怎麼了？」

「你吃什麼都不會胖，我喝涼水也會胖。」

費茜茜大笑，指著兩個冰激凌杯子說：「主要還是飲食習慣導致的。再說了，你長得結實，才和你們家大龍有夫妻相嘛。」

「是嗎？」管雨昭轉著眼珠子，對「夫妻相」三個字很受用。

「必須的。」

費茜茜忙到那麼晚，也是真餓了，不到十五分鐘把東西都吃完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費茜茜擦擦嘴，又拿出化妝鏡照了照。

「我快給姚老大逼瘋了，還好早上沒給他看見我。」管雨昭托著腮幫子說，「我們不是在招人，特別是銷售和你那個媒體部。」

費茜茜點點頭。

肖友方走了后，給銷售部帶來不小衝擊。剩下的三個人里，一個一個月後就投奔肖友方去了，另一個跳槽走人，剩下最後一個是進公司半年的新人。所以銷售部的工作，一直由沈鄭飛和費茜茜一起兼顧，但他們兩人也各自有一攤活，時間一長可就頂不住了。智科技想招有經驗的銷售經理，費茜茜很清楚這點。至於媒體運營部是新成立的部門，張海說是執行主編，其實目前什麼都是他在做。一個多月了，說好的那個編製還沒招到人，吳采已經找費茜茜問過一次了。

「我之前找到幾個人，要求蠻符合的。第一輪電話面試都過了，我要叫他們來正式面試，但都給姚老大否定了，讓我繼續找新的。我接著又找到幾個，他又給否定了。昨天已經否定第三批了。他又催得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管雨昭哭喪著臉。

費茜茜問：「姚總怎麼會過問面試的事？」

「他本來就是分管這塊，來過問很正常。而且要簽的話，也都必須他點頭，因為薪水開支他說了算。」管雨昭解釋，「但一般他不會過問第二輪面試，除非需要第三輪或者正式發offer。」

「聽起來是有點奇怪，你問過他為什麼不讓那些人來面試嗎？」

「前兩次沒敢問，昨天問了。他大發雷霆，把我罵了一通，說我拎不清狀況，找的人都有問題。」管雨昭大約是想起昨天的事，眼淚跟著就涌了出來，「我找的人哪有問題。只有一個沒有公司經驗，但那人大學畢業后就是自由職業者，自己做公眾號，運營過兩個萬訂的公眾號。你們媒體部說不定就需要啊。」

費茜茜趕快抽出張面巾紙遞給管雨昭。「這事姚總不對，你別聽他的。」

「我哪敢不聽他的。你別看他平時笑嘻嘻的，肚子彎彎道可多了。我告訴你，全公司都有他的眼線。你犯的錯，偷的懶他都一清二楚。他不整你也就算了，整起來可以把你的工資全部扣光。你想想，每個月卡你一兩千，而且都是有理有據，鬧都沒地方鬧。」

「你被他卡過？」

「剛進公司那會有點偷懶，被他教訓了兩次。」

「你還有這種黑歷史。」

「所以後來一直都怕他，後遺症。」

「我一直以為你在他手下幹得挺歡的。」

「姚老大真本事還是有的，跟著他絕對能學東西。」

和管雨昭分別，費茜茜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她還有工作沒做完，勉強打起精神看完新一期的策劃方案。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便在浴缸里放了一盆熱水，躺在熱水裡讓自己放鬆一下。不知怎麼，她又想起管雨昭說的事。管雨昭沒等到周末之類的時間，而是迫不及待地在工作日找她抱怨，顯然是受到極大的壓力。姚省的行為有些不尋常，但這種事管雨昭似乎不太好去找沈鄭飛直接彙報。在麥當勞里費茜茜好言寬慰了一番好友，但她也知道這不能實質性地改變什麼。如果姚省一如既往地否決面試人選，管雨昭還會接著受氣。銷售部和媒體運營部是實打實的缺人，再不招人進來，工作真的難以應付了。費茜茜之前不知道原因，還以為是招不到人。現在看來，是姚省在作怪。

要不要向老沈提一下呢？費茜茜有點猶豫。

第二天晚上，費茜茜和沈鄭飛有應酬，這次是和經銷商一起吃飯。飯後沈鄭飛照常送費茜茜先回家。費茜茜喝了不少酒，臉紅彤彤的靠在後座上休息。今天那位趙經理有點不上路，死活要拉著沈鄭飛喝一杯。費茜茜挺身而出，全給擋了下來。沈鄭飛當時差點翻了臉，總算費茜茜一再打眼色，才沒發生像那次李處長酒局上的事。

沈鄭飛心裡過意不去，開車時一言不發，在肚子里把姓趙的罵得狗血噴頭。到了費茜茜家樓下，費茜茜還在後座上打瞌睡。沈鄭飛下車小心翼翼地去叫她。費茜茜醒了要自己上樓，但走路時頭重腳輕，險些摔倒。沈鄭飛不放心，上前扶著她上樓。費茜茜身體雖然醉了，但頭腦卻不糊塗。眼見沈鄭飛要送自己上樓，她的心立刻「砰砰」跳了起來。好在喝多了，臉本來就紅，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

進了電梯，沈鄭飛問她住哪層。她靠在沈鄭飛肩頭，說話聲像蚊子叫，沈鄭飛勉強聽出是十五樓。到了樓上，費茜茜隨手指了個方向。沈鄭飛扶著她在樓道里走，轉了兩圈才找到家門。到這裡沈鄭飛便止步了，替費茜茜開了門，卻讓她自個進去。

「那你早點休息，我差不多走了。」沈鄭飛說。

「老沈，……」費茜茜倚著門框，一隻手捧著臉頰，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鄭飛笑了笑，說：「今天多謝你了。」

「老沈，你……」費茜茜鼓起勇氣，但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沈鄭飛剛才一路扶著費茜茜上來，她頭髮的香味、身上的酒味，還有不知名的香水味，都瀰漫在沈鄭飛的鼻腔里。沈鄭飛覺得再不走，他說不定就給熏醉了。

「你回吧。」沈鄭飛打算轉身快走。

「老沈，銷售部人手不夠。」費茜茜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是啊，人事那邊好像一直沒消息。」沈鄭飛聽到這話，思路馬上轉到工作上。

「我聽管雨昭說，找到幾個要叫來面試，但姚總都給否了。」費茜茜喝高了沒什麼顧慮，不多想直接把姚省的事提了。

「你有心了。」沈鄭飛點點頭，「明天開圓桌會，我問問老姚吧。工作的事別多想了，今天早點休息。」

沈鄭飛終究是下樓了，他想著費茜茜捂著臉關上門后，門裡頭傳來的哐當聲，心裡忽然生出個念頭，「我是不是該扶她進去」。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開車回家的路上，沈鄭飛思考起用人不夠的問題來。

智科技眼下在幾個方面都缺人。一是研發，自從參與數智所的投建以來，段志高投桃報李，一直在為智科技尋找具有應用前景的產品方向，所以才會有和材料所一起合作的機會。但人工皮膚項目完全牽扯了張格的精力，目前研發部那邊的主要工作，只能由研發部經理王季頂著。王季本身也帶著兩個公司項目，可以說相當吃力；二是銷售，這問題沈鄭飛是深有體會，他和費茜茜這兩個月沒少跑酒局，酒局一多實在是耗費時間和精神，但能像肖友方那樣獨擋一面的人才始終招不到；三是新部門媒體運營，這個部門說起來只有一個編製，但涉及到智方設計的市場推廣。費茜茜的工作重心放在了智科技，張海又不夠老練，要真正把媒體運營部做起來，需要找一個有經驗的老手。

管理層會議上，姚省面對沈鄭飛關於招人事務的詢問，給出了自己理由。

「前一段我們剛招過兩個工程師，初級工程師的人員其實已經足夠。」姚省說完看了看張格，張格點點頭。

他接著說：「我們在研發層面需要的，是有經驗能帶團隊的高級工程師，但這個非常難。市場上人才競爭激烈，我們和大公司要爭奪這些高級人才很有難度。同樣在銷售方面，肖友方那種獨擋一面的大將級別的人才，也是我們緊缺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寧願少招些菜鳥，而是把資源集中起來找一批高級人才，但這個需要時間。我否決了小管的那些面試，就是不想浪費時間在那些菜鳥身上。」

道理是不錯，沈鄭飛也明白，但不可能無限制等下去。

「集中資源招高級人才我沒意見，那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招到他們呢？」沈鄭飛發問。

「我覺得不能只靠自己了，需要找獵頭，為我們有針對性的招人。」姚省也早想好應對，「這事我親自和小管商量一下，讓她來負責和獵頭的對接，兩個月吧，兩個月內要見成效。」

「你們怎麼看？」沈鄭飛問在場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