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夢有點離譜
「不是囿於過去，並非心血來潮，亦或是空穴來風，我是真的想成為陪著你的人。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劃過眼前的，是那封未送出的情書片段。
亂碼一樣的文字，以那句阻攔一切的「我不想談戀愛」作為結局。
禮物和情書都沒送出「比賽」就結束了，所以不想放棄。
這自然只是對外的借口。
捫心自問一下，這份情感就是喚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想見她，又不敢見她，但願意相逢的地方絕對不是這裡。
東方顯然還沒準備好。
但就這麼把人家擱在一旁也不行啊。
進退兩難的東方微微只好轉過身，只能用瞟的。
甄芷玉的神色看上去十分空洞，她獃獃的站立著，總體而言一副四大皆空的樣子。
東方感覺她好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樣，連情緒都消失了，不由感覺有一種淡淡的刺痛感。
對方完全是不願開口的樣子，但卻是很坦然的注視著東方。
凝視VS瞥，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此時東方的臉幾乎都能做荷包蛋了，都快能發動二擋了。
兩人就這麼站著，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不行，媽媽總是告訴自己要有禮貌。
說起來這夢還真能整活，不論是學校的船新風格還是發生的事，都是能撼動東方內心世界的水平。
真心會搞事情。
無奈之下，本著男士優先的精神，羞紅的東方鳴瑜終於打破了沉寂。
光是清嗓子就花了好久，感覺語言能力被對方屏蔽了。
「那個，怎麼說呢，好久不見吧，額，下面圍了很多人哎。」
說完便低下了頭，他僵硬又快速地揮動手好像在打招呼，支支吾吾地憋出了這句話，二人相隔不算近，聲音卻小的可憐。
明明是想說「好久不見，甚是想念」來著的，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東方啊東方，你這個大慫逼即使在夢裡看到她也還是慫啊！
平時面對陌生人都可以落落大方地交談，但一涉及玉沛靈就整個死機了。
況且更囧的是，甄芷玉還是不想開口的意思。
沉默的心靈傷害過高，東方又不自覺地側過了身。
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依舊沒有散開，他們正在下面對二人指指點點。
自古以來的圍觀傳統流傳已久，即使在夢裡也不會例外。
東方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沒必要把下面人的舉動也模擬出來吧。
真實感簡直拉滿。
目測50到60米的高度之下，東方鳴瑜明顯感受到了來自教導主任的銳利霸氣，那是在傳達新賬老賬一起算的意思吧。。。
還是想辦法快點溜溜球吧，不用快進到那時候了。
東方已經想脫身了。
好在老師還在努力維持下方的秩序，無暇趕來。
看起來崗位人手短缺的現象也是照搬過來了。
心疼教導主任三秒。
下面不時還傳來他的指揮聲。
既然都重逢了，反正這夢應該也快結束了。
還是做點什麼創造一個美好的結局吧。
因此東方再度將注意力轉到眼前。
除了神色，眼前的人顯然是甄芷玉。
像是觸電了一樣，東方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輕輕砸了下嘴？
人群圍觀+獨處高樓=什麼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易見。
絕不可能是高樓愛情故事，那就是甄芷玉因為什麼想不開吧！
喂，別搞成訣別場景啊，就算是夢也差不多該到此為止了！
東方開始抓耳撓腮地焦慮起來，想著組織點挽留之詞。
「我也喜歡你，」還沒得東方開口，那櫻桃小嘴居然搶佔先機，
明明應該是溫情的話，卻毫無感情。
但即便是面無表情的話語，靜候多時的東方也是心頭一熱，他愣在了原地。
「但是，再見了。」
完全沒有給東方反應的餘地。
甄芷玉踏上高樓的邊緣，毫不猶豫地就頭朝下墜落咯。
如果那回應預示著天人永隔，不要也罷。
就算真是夢也不願意看著她離開，東方立刻想到自己能飛，義無反顧地跟了過去。
而且東方也隱隱約約感覺此情此景似乎不是夢了。
「沒時間了，跳下去之後保持平衡。」
神秘的聲音此時也不再遊刃有餘。
一聽此言，他再度用出了空中平板支撐那樣的招式。
快速將身體懸浮起來，也是縱身一躍。
這次飛行是俯衝式的。
下落的重力加上自己有意地向下加速，東方的速度顯然更快。
估計是鍛煉不夠，這次在飛行過程中也能感受到腹部的不適感。
若是平時，鍛煉就差不多結束了，但是為了救美也顧不得什麼疲勞了。
距離在一點點靠近，慢慢地來到了可以接觸到甄芷玉的位置。
東方將兩隻手完全伸展開，要是臂展再長一點就好了。
手夠得到她的肩膀了，再拖起她的腿彎處。
因為覺得是在夢中，東方鳴瑜毫不猶豫地對她施展了公主抱。
接觸的時候，東方的臉色再度被加熱。
他偏過頭幾乎不敢註釋甄芷玉。
不過還是偷瞄了幾眼。
他居然發現甄芷玉的眼眶中，眼淚正打轉著，她的情緒恢復，那股悲傷顯然不是裝出來的。
祝她幸福吧，不論身在何處。
「反正你已命不久長，我也決不會比你多活一天」
東方這一下更加理解了任大小姐當時的心情了。
這個夢的觸感過於真實了，要真換成真實世界，自己是否還會如此果斷還真是有待商榷。
若真是那樣，苦痛估計會伴東方一生。
為了保證穩定性，東方有意控制了下降速度。
若是夢境，那就讓這個場景作為夢的結局吧。
這樣還算唯美。
但故事的最後，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可淚光轉瞬即逝，那張秀美的臉居然朱顏一改，變成了笑容，那上揚的嘴角如寒光乍現，幾乎能凍傷東方。
又是不曾見過的表情。
阿這，不會真是穿越去那裡了吧。
下一刻，甄芷玉的手中幻化出銀色的光輝，銀光隨即向前刺去。
「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打在地上的，不只是溫潤的眼淚，還有紅瑪瑙一樣斑斑駁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