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條小生命
「秘密！」
蘇莫離：……
那肥圓的大老鼠被冉衣提在半空，驚慌之下，四隻肥腿亂蹬，拚命的掙扎扭動。
蘇莫離眯著挑花眼盯著它細看了一會兒。
「身材肥碩，毛色油量，因常年棲居修士出入之所，修出一絲靈氣。小衣，切莫傷了它的性命！」
冉衣冷冷一笑。「師父，花無心做飯，殺死的各種小動物海了去了，你當初不也吃的很盡興？」
蘇莫離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故作生氣。「那些都是未開智的混沌生靈，本就是六道輪迴里的一道殘魂。殺了也是助它早入輪迴，說不得它下輩子還能投個好胎！」
隨後他如玉一般的指頭，又輕輕點過大老鼠的鼻尖，面上略有不忍。「可這隻已修出靈智，脫離輪迴道。你若害死它，它就只有魂飛魄散一個下場！」
「我什麼時候說要它的命了？」
冉衣瞪了眼蘇莫離，不高興道：「前生，我好歹活了六百年，秘術自然學會不少。其中有一道『生魂逆轉術』一直沒用過，今兒就想讓這老鼠跟狐九試試。」
蘇莫離面色忽冷。
「魔修禁術？」
冉衣看著黑了臉的蘇莫離撇撇嘴，心想，前世今生到底是不同了。前世她成為魔君，登臨魔修至尊殿堂時，天下誰人敢小看她。是以她一直隨心而活，想殺人便殺人，想要什麼買不到就直接搶，少有顧慮。
而今重生，她是天地言靈繼承者的徒弟，正中之正，也不知是被蘇莫離感染，還是自己有意識的收斂，反正確實活得束手束腳。
看了眼大老鼠，她心裡滋味突然有些複雜。
修真界中有一個說法，無論動物、還是昆蟲植被，只要修出了靈智便算妖。是妖，就不能隨意殺害，否則就會連累功德，終將成為仙途迷障。
想著這些，她搖了搖頭順手丟掉大老鼠，從一鼠窩裡掏出一隻剛出生的幼鼠來。她兩指捏著幼鼠的頸部，將它提到蘇莫離面前晃了晃。
「師父，換這隻毫無靈性的如何。這種生命就如你所說的，死了也不過是早些轉世托生，它而今若真死在我手裡，反而少了一世痛苦的輪迴。」
蘇莫離其實在意的並不是老鼠的生死問題，而是她所用的魔修禁術。令他鬱悶的是，這丫頭明顯不懂他的顧慮。他是怕她過多接觸魔修之術，會漸漸恢復前世本性，殺心漸重。
而今只是一隻小小的老鼠，但未來難保不會對別的靈智生命出手……這是他最不樂見，他非聖人卻容不得魔！
冉衣見他一臉陰寒，頓覺沒勁，正想把手裡的老鼠和玉牌都丟了拉倒，那邊蘇莫離卻又淡淡地說了句。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冉衣聽后，瞪大雙眼靜靜看了他一瞬。見他雖然面色不愉，但神情要比之前好上一些，便有些心裡惴惴的問：「你……同意了？」
蘇莫離目露無奈的點點頭，隨後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清脆，猶如珠玉滾落：「其實，為師也挺想看看，狐九跟老鼠換體之後，會是什麼模樣。為師身中詛咒的這些時日，心裡可沒少詛咒它！」
聽他這般一說，冉衣這才放下心裡的小疙瘩。抓著手裡的小老鼠歡喜一笑，面上早沒了之前的扭捏泄氣。
蘇莫離看在眼裡，想在心裡。他們師徒二人相處也有大半年了，這些日子裡發生了許多的事，漸漸地他也摸清了冉衣的性子。
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子，但因前世的經歷所限，除了愛好毛茸茸的可愛動物以外，在性子上基本沒有女人該有的柔情細膩。
單純的如一張白紙，可是這張白紙的背面是黑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白的那一面也染黑了。
蘇莫離心中思慮著這些，那邊冉衣已經把小老鼠和玉牌一起放在一個禁制里。
「師父，把那臭狐狸的血給我一滴！」
她把手伸到蘇莫離面前，面上是淡淡的微笑。
凌霄給的那隻玉瓶里裝了不少血，就算以後蘇莫離需要用裡面的血煉化詛咒，也不需要那麼多。所以她此時拿去用掉一滴，並沒有什麼關係。
凌霄的目的眼下尚不明確，他給的狐狸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雖然蘇莫離已經肯定的對她說過這血是真的，但她還是不放心。施展生魂逆轉術需要逆轉生魂的精血一滴，若是此術不成功，那隻說明那血是假的。
如果狐狸血是假的，蘇莫離自然就不能用。
蘇莫離此時正想著如何引誘小徒兒一心向善的問題，倒也沒有多想。隨後就應她要求，將玉瓶打開把精血給了她一滴。
玉瓶上有禁制，能隔絕寶血的神性外泄。可滴出一滴后，整個綠洲上瞬間被一縷縷柔若輕紗的金色粼光覆蓋。而那一滴精血的四周，更是金光漫漫，神聖異常。狐九是上古九尾玄狐修鍊而成的妖神，血液有此神性不足為奇。
但這動靜，卻也未免太大，幾乎是頃刻間就驚動了西漠里的各種隱藏勢力。
地底迷宮外的黑沙上，憑空出現三具仙氣繚繞的女性仙屍，冰冷的眼眸冷冷注視著綠洲上的金光。
其中一人，眸中噬血光芒隱現。「狐九，若有機會再遇，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南霞光沉落之地，某身高百尺的巨人，張開大口吐出一陣漆黑的魔氣，碧綠的眼眸死死瞪著綠洲。
雷神殿前，藍眸仙屍靜靜凝望著遠處的金光，面色陰沉。
凌霄一臉惶恐地跪在他身後。「主君，屬下是真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這時，一隻漆黑的小渾沌飛到墨淵身前，指著綠洲憤怒無比道：「爹爹，團團跟你說的姦夫就在綠洲上，咱們去把他砸成餡餅好不好，阿娘這是要給你戴綠帽子啊！」
墨淵一把抓住就要衝出去的渾沌，一張俊臉都扭曲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糾結了片刻后，溫柔地撫摸著它的小翅膀：「團團，走……爹爹帶你去喝雷劫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