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88勸你別逃跑。
「陛下怎麼能那樣。」
「這可如何是好。」
「陛下醉酒侮辱諸侯,後世如何評價陛下,評價我等?」
「那可是朝會啊,咱們東吳……」
「少不得背負罵名,但眼下最為要緊的是安撫藩王,不要起爭端才是。」
「還得請丞相拿主意。」
百官在殿外候著,丞相,禮武等人正守在「正陽宮」。
鬍子期沒形象的橫在龍床上:「別碰朕,朕根本沒醉,沒醉~」
「陛下啊,」守在床邊試圖給她喂醒酒湯的皇后急哭了。
朝會上,陛下大罵了諸侯來使不算,掀了御案,親手毀了朝會。
野心勃勃的諸侯和來使們如何看待東吳,看待新帝?
是瘋了嗎?
皇后看著醉的不省人事還在鬧騰的人,轉身出了寢宮。
「丞相。」
「父親。」
身為國丈的禮武急忙躬身以示尊敬。
皇后哽咽:「聽聞鎮王和齊王要連夜離京,他們一個佔據關外以南,一個佔據塞北,若是讓這兩位藩王帶著誤會離開,漠北真要攻打,東吳到時可如何是好?」
丞相拱拱手:「娘娘說的是,老臣這就讓禮部的官員前去勸解,務必勸住兩位藩王。」
皇后再度哽咽:「全仰仗諸位大臣了。」
「娘娘保重鳳體,」禮武也不敢過多關切,詢問,「陛下如何了?」
「醒酒湯都還沒服下,」皇后口氣里忍不住的怨氣。
丞相藉機告退。
「老大人,等一等。」
在裡面伺候的平安追出來。
「被抓的那幾個人可交代了什麼?」平安聲音低低的,顯得又細又冷。
丞相:「正要去看。公公一起?」
平安笑:「幾個作亂的賊人,何須老大人操勞?」
丞相的視線慢慢掃向寢宮:「公公去看看就知道了。」
天牢里,丞相和平安互相謙讓了一番,丞相屈尊先進了窗戶只有兩個巴掌大的天牢。
「李侍衛?」平安故作驚訝,立刻看向丞相。
丞相揣著手:「是李牧發現的這幾人。可審了?」
刑部侍郎回話:「還沒審。」
人抓起來了卻不審,理由是什麼,丞相知道,平安也知道。
不過沒審就好,平安鬆口氣:「他們假扮成了太監,又被禁衛軍發現,這案子就交給禁軍審,雜家親自督辦,丞相以為如何?」
「甚好,」丞相沒有任何意見,不過追問了一句,「李牧雖發現了這些不軌之人,但險些驚擾朝會,還是該罰。」
平安皮笑肉不笑:「就罰他等著陛下的賞賜吧。」
聞言,只是被抓進來,沒有上手鐐腳銬的李牧朝二人行禮躬身:「卑職只求能回去繼續當值。」
這個平安可說了不算,但又不能把李牧怎麼樣,說了幾句排場話帶那七人走了。
丞相望著那些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李牧拍著身上的灰塵:「丞相不查?」
看了他一眼,丞相不答。
李牧正正衣袍:「陛下那邊如何了?」
鬍子期怎麼醉酒,怎麼辱罵痛打藩王,丞相簡單說了遍。
李牧想,如果自己當時在場,用什麼方法阻止這些喪心病狂的行為呢?她可真是豁的出去,是不想要人設值了嗎。
丞相帶著幾分好奇,審問:「你怎麼知曉那幾人?」
李牧不答反問:「藩王那邊如何了?」
丞相深深掃望這他:「李侍衛送老夫一程吧。」
*
「那幾個人呢?」
鬍子期一找到機會酒就全醒了。
平安對她的種種怪異習以為常的低聲回稟:「奴才已經將人轉到宮裡,親自審問。」
媽的。
好奴才。
鬍子期感動,使勁兒拍了拍平安的肩:「詳細說說。」
得知是李牧壞了自己好事,鬍子期攥拳:「沒抓起來審?」
平安:「奴才找個由頭將他抓起來?」
那豈不是要驚動丞相。
鬍子期咬牙:「先看著他。諸侯那邊如何?」
*
「我一定要殺了那乳臭未乾的小子!」
「小心隔牆有耳。」
已經回到四方館的矮冬瓜鎮王「哈」的聲,一拳砸在案上,臉上被酒壺砸紅的額頭還腫著。
齊王哀嘆:「你我能不能活著回藩地還是未知……」
鎮王的怒氣又湧上來,滿口牙咬的咯咯響:「姬定怎敢。」
「本王也想不通,難不成是打算將來使都扣下,好以此做要挾?」齊王被自己的推斷嚇了一跳。
兩人的視線碰了碰,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讓鎮王拍桌大喊:「來人,讓那哈察閉嘴,在喊本世子便於東吳聯軍,打到他漠北去。」
「世子當真這樣說?」前來勸解的禮部官員柴耀,喜不自禁。
「世子親口所言,」世子隨從不不耐煩道,「你們也不必在此守著了,擾了我家世子休息。」
「是是是,」柴耀順手把一個摺子遞過去,「這是禮部為老鎮王準備的賀禮,還望世子過目。」
「我會呈給世子,」那隨從倨傲的將摺子收了,在一旁看了全程的哈察,一臉陰森的不等柴耀上前示好就帶著人走了。
柴耀才不會跟在這位漠北親王這兒找不自在,出了四方館,上去同僚對其他親王勸慰的如何。
他們正聊著,柴耀餘光看到一個頗為熟悉的高挑身影。
「哎,那不是李牧嗎。李兄——」
李牧不緊不慢的離開,沒搭理柴耀。
定文帝登基,諸侯來使們不遠千里前來東吳朝賀,卻被當眾羞辱,憤怒的諸侯和來使,會怎麼做?
倒是這座皇城,風聲鶴唳的空前敏感緊張。
禁軍把四方館團團圍住,宵禁也提前了一個時辰,相信民眾很快就能知道他們的天子幹了什麼混賬事。
李牧就是來打探的,剛走至人少的地方編號87的系統蹦出來,屏幕上收錄的正是鎮王世子和齊王密謀的畫面。
「這下不會無聊了。」
*
皇宮。
鬍子期滿臉後遺症的躺在龍床上:「不見。」
「陛下!」
平安弓腰立在床邊,聲音里透著焦急:「丞相他們一夜未眠,就等陛下酒醒呢……」
「說了不見,」鬍子期打斷平安,滿臉的厭煩,「你這奴才是耳聾了,還是朕使喚不得你了?」
「奴才該死,」平安跪地的姿勢都帶著恐慌。
系統:【OOC警告。】
整個寢宮都安靜到詭異,也沒人看她,鬍子期直接翻個白眼兒,心想人設為什麼還不崩。
她也懶得裝模作樣了,歪在龍床上傳旨:「朕的酒已經醒了,深覺愧疚,現已反省。眾位愛卿先拿個章程出來,在指責朕。」
御史隔著門已經聽到旨意的御史大罵:「昏聵之甚,泥團不足盡之也,」
啥意思?
君王都罵,你丫太囂張了。
鬍子期裝作沒聽見,一連多天窩在正陽宮,不上朝,也不理事。別問她在幹嘛,問就是在反省,問就是頭疼。
太監們都清閑的聚在一起嬉笑:
「那位懷御史,罵咱們陛下糊塗,上的摺子都有幾十封了。」
「陛下酒醉的也忒厲害了,藩王們不知道肯不肯吃這個虧。」
「唉,那鎮王是個矮冬瓜不假,但人家佔據關外三省,兵強馬壯的,真打起來咱們東吳……」
「給雜家掌他們的嘴。」
平安陰冷的聲音把幾個聚在宮道上的太監嚇的爭著朝地上跪。
「打。」
平安一聲令下,小鴿子二話不說擼了袖子就把一個太監的臉扇的不像樣。
除了在陛下跟前,平安的臉一直都吊這,這倒不是他升任了掌印太監,是一直都是如此。
這會兒他回到住處,一腳踢翻足浴盆,也就小鴿子敢問問。
「看看吧,」平安把踹在懷裡的摺子丟到案上。
摺子的內容長篇累牘,小鴿子沒看完,平安已經冷笑著開口道:「那許多個官員,幾天來折騰來折騰去,就上這種摺子叫我拿給陛下看。」
這道摺子有好幾天了,上面的內容變來變去都是要公主去漠北和親,要給鎮王齊王加封進爵,要定文帝召見來使道歉,這次更是指責沒陛下沒太子,要不然讓太子去道歉安撫,面子上不至於這麼下不來台。總之。百官對前朝後宮都不滿意。
鬍子期一看摺子就砸了平安一臉。
「這可怎麼是好?」小鴿子頭皮發麻,感覺該一致對外的時候,朝廷卻鬧內訌。皇上不急要急死太監了。
平安有些累的撐著額頭:「我去見丞相,你去陛下跟前伺候這。」
百官愁的頭都要掉了,鬍子期在寢宮裡練字,一筆篆書寫的漂亮極了。
「拿去給朕表上。」
「哎,」小鴿子捧著紙等墨跡干透,聽到陛下問,「你祖宗呢。」
「哎喲,」小鴿子由衷的笑罵,「誰在陛下亂嚼舌根子了?我非得撕爛他嘴不可。掌印去見丞相了,還是那摺子的事。陛下您,您……」
「問朕怎麼想的?」鬍子期甩甩練字練的有些酸的手腕兒,忽地一笑,「你去傳旨,讓藩王和來使初十啟程離京。」
「……」
小鴿子覺得自己捅婁子了。
平安看到聖旨想把小鴿子抽死的心都有。
小鴿子快哭了:「怎麼辦啊,明兒就是初十。」
「你這蠢貨,」不知道陛下擎等著在下這道旨嗎?
平安已經不想罵他了,看向眉頭深皺的丞相:「老大人拿個主意吧。」
丞相嘆息:「這道聖旨就不該出正陽宮的門。」
啪——
平安回手給小鴿子一耳光:「老大人的話聽懂了?」
小鴿子把被打偏的臉正回來:「……聽懂了。」
「罷了,」丞相又是一聲哀嘆,召集了百官去正陽宮。
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一是無詔不能入內,二是不能大聲喧嘩。但事出有因,這會兒百官排列在正陽宮門前,大聲宣讀先帝留下的傳位詔書。
詔書的內容可想而知。
沒想到這些人還把死人搬出來壓她,鬍子期一拳砸在御案上:「都退下。」
她甩袖進了寢宮翻箱倒櫃。
系統:【你幹嘛?】
鬍子期:「我出去透口氣。」
透口氣需要繫上披風,推開窗戶爬上去?
【你騙鬼呢?你不會是想逃跑吧?】
系統把屏幕甩出來:【看看這可憐的人設值。】
23這個字數不光可憐,還隨時都有可能玩完!
但鬍子期一條腿已經跨在窗戶上:「我換個地方透口氣不行?」
媽的,反正不能讓那群大臣輕易得逞,要不然以後動不動就這樣,這個國啥時候能滅?她的心好痛。
系統:【88勸你別逃跑。】
她不聽,抓著窗欞一個使勁兒。
「哎喲——」
鬍子期捂著頭差點給閃過來的人影撞回去。
「陛下。」
李牧趕在她開口前道:「要臣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