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什麼是最痛苦的死法
雖然李婉兒極力要求黑衣人讓她死得痛苦凄厲些,可四個黑衣人低聲商議后,還是決定給她給痛快的,畢竟不知道西門羽什麼時候回來啊。
「唰」地一聲,其中一個矮個子黑衣人抽出一柄劍,「三叔,趕緊地吧,若是公子爺回來了,怕是又要泡湯了,咱們在吉良守了這麼些日子,可別讓人以為我們本事越來越差了。」
說完也不等那叫三叔的回答,上前將劍抵在李婉兒的心前,「李婉兒,對不住了,雖說臨死前的心愿該替你完成的,不過......」
「波」地一聲,長劍刺入李婉兒右邊肩胛骨,還卡住了,「你......你不是一心尋死嗎?幹嘛還避讓?」
矮個兒黑衣人這一劍直指李婉兒心口去的,他既然說了得趕緊殺人,自然是想一劍要了李婉兒的性命,動手就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李婉兒淡定的態度和自請虐殺的要求讓他覺得李婉兒已經認清現實洗乾淨脖子等死了,誰知道臨了居然還避讓了一下。
長劍入骨還卡住了,李婉兒不知道該慶幸自己運氣好沒一劍斃命還是該吐槽自己運氣怎樣都奇特,「這位小哥,你不守信用。」
矮個兒黑衣人回頭看了看那叫三叔的,拔了兩下幾乎將李婉兒拽了過來,估計自己也慌了,「三叔,我......」
那叫三叔的沉聲道,「既然動了手,那便利索點,當心公子爺回來了看見不好。」
肩胛骨的位置卡得太詭異了,矮個兒黑衣人還在拔劍呢,李婉兒痛得終於叫了起來,「大哥,你不是說給人個痛快的嗎?你這是幹嘛呢?」
門外一個閑閑的聲音響起,「娘子,你不是要求讓你死得痛苦些,最好不要立刻落氣,一定讓你痛過一時三刻,死得十分難看才行嗎?看起來,你的要求他們達到了啊。」
痛得眼冒金星的李婉兒第一個念頭是,他不是該想辦法偷跑出門的嗎?
四個黑衣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倚在門邊閑閑地看著屋內五個人的不是西門羽是誰?
矮個兒黑衣人更緊張了,還使勁拔劍呢,「公子爺......」
李婉兒被他帶得跟著轉了一圈,「大哥,我是說讓我死得痛苦些,可沒說讓我死得這般沒尊嚴啊,你......」
西門羽看著臉色慘白的李婉兒,笑著說,「滿足你了,果然挺痛苦的,你該感謝他才是呢。」
轉臉卻冷冷地對矮個兒黑衣人說,「怎麼,當著我的面,還想殺呢?」
矮個兒更緊張了,握著劍的手鬆開也不是,繼續拔也不是,眼巴巴地望著三叔。
三叔咽了口口水,「那個......公子爺......」
「鬆手!」西門羽忽然提聲呵斥道,嚇得矮個兒黑衣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劍尖卡在李婉兒的肩胛骨里,劍柄卻上下晃悠著打了她好幾下。
果然滿足了李婉兒的要求,死得確實挺痛苦的,畫面還十分搞笑。
西門羽忽然收起笑容冷著臉向李婉兒走來,走到她身邊還踢了那矮個兒黑衣人一腳,順便還撥弄了一下李婉兒胸前的劍柄,「是卡得挺穩的,怪不得拔不出來。」
李婉兒痛得白了一張臉,「你怎麼回來了?」
西門羽也不忙著給李婉兒拔劍,「失望了?你這麼明顯的舉動,為什麼我就非得聽你的出去晃呢?明明大家的目標是你,守著你不就行了。當然了,我不迴避一下,他們確實不敢動手。不過,咱們先搞清楚一件事,是我來不是許文俊來,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李婉兒沒空跟他打嘴仗,「快幫我......」
西門羽又彈了兩下劍柄,「得,卡得這麼緊,我怎麼弄啊,先卡著吧。」
「痛痛痛,你再彈兩下,我就廢了。」
「廢了好,反正我養得起,不然你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自作聰明得很呢。」
兩人說話間,四個黑衣人慢慢地往外面蹭,看樣子是想趁西門羽不注意溜之大吉。
「站住!別以為你們蒙了面我不認識你們,你,錢三多,三叔是吧......」
那叫三叔的打著哈哈對西門羽點頭,「公子爺,誤會誤會......那個,小的幾個只是......」
到底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日我如何說的?」西門羽慢悠悠地問。
四個人俱低下頭不說話。
形勢逆轉啊。
「看來我說話還是不好使,真是遺憾啊。這樣吧,你們四個我是記下來了,尤其是你,三寸丁,手法不錯,挺準的,還卡在這裡呢。」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很搞笑的一件事很搞笑的一段話,西門羽說出來一點都不搞笑了,反而有一種冷冷的殺氣。
李婉兒沒見過西門羽的這一面,默默地後退兩步準備換個姿勢吃瓜。
西門羽眼睛賊得很,一把抓住劍柄,「這麼能,跑什麼啊,剛才不是挺勇的嗎?」
李婉兒痛得眼淚都快下來了,「痛痛痛......」
「痛才知道長記性,不是說好了信任我嗎?原來只是逗我開心呢,那就痛著吧。」
李婉兒知道西門羽小氣,沒想到竟然小氣成這樣。
四個黑衣人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也不說話,只低著頭。
只有那叫三寸丁的,也不知這是本名還是外號,微微顫抖著。
西門羽又彈了一下李婉兒的劍柄,「三寸丁,你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麼想的?當日我說的話,你沒聽到?」
三寸丁「嗵」地一聲磕了個頭,聲音裡帶了哭腔,「公子爺,小的......小的......芷蘭姑娘說了......」
「芷蘭說了,你們就聽芷蘭的,很好很好......那你們日後就聽芷蘭的好了。」
李婉兒原本痛得嘴裡還「嘶嘶嘶」地叫著,聽到「芷蘭」這個名字,連痛都顧不得了。
西門羽又彈了一下劍柄,「看熱鬧就好好看,今日不讓你好好看個熱鬧,你還得出幺蛾子。」
他倒好,自己進來尋了好位置坐著,沒事就彈一下李婉兒的劍柄,這會兒倒不心疼李婉兒了。
三寸丁趴在地上,「公子爺饒命啊,小的......」
李婉兒忽然意識到,從今日起,來自嫣然姑娘的威脅消失了,雖然不知道如何消失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西門羽所為。
大概是一直繃緊的神經忽然鬆弛了下來,李婉兒重重地鬆了口氣,或許自己真該相信西門羽啊。
至於許文俊那邊,方才那叫三叔的不是說了嗎,尚書府?尚書府算什麼東西?
那就是說,除了懼怕許文俊的絕世武功,他的家世不值得懼怕?
西門羽一條腿晃來晃去的,看得出他心情很輕鬆,「沒說要你們的性命啊,只是,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既然要聽芷蘭的,那你們就隨芷蘭回去吧。」
三叔偏頭看了看三寸丁,見他還趴在地上呢,捅咕了他一下,遞了一把匕首給他。
三寸丁接過匕首,想也不想,「咔」一下扎自己大腿上,「公子爺......」
雖然李婉兒肩上還插著柄劍,看到三寸丁這般利落的動作,還是給嚇了一跳。
西門羽想彈李婉兒的劍柄沒彈著,「怕什麼,別人刺你都不怕,他扎自己你怕什麼?」
語氣輕鬆,卻不開口讓四人起身。
三寸丁想了想,拔出匕首換了一條腿「咔」又是一下。
雖然匕首比長劍短得多,可李婉兒肩頭這柄劍位置特別好,卡住了,流血並不多,場面看起來是搞笑多於血腥。
三寸丁的不一樣,他扎自己的腿也不挑地方,關鍵是西門羽也沒給他好臉色讓他挑地方。
這會兒拔了的這邊血如泉涌,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若是止不住血,只怕他這條腿得廢了。
西門羽換了一條腿晃悠,也沒開口。
三寸丁「咻」地一聲將匕首拔了出來,「三叔,請代為照拂小弟的妻兒老小......」
一抬手,居然抹了脖子。
大量的血液噴濺出來,整個房間空氣中全是血腥味,三寸丁眼睛看向三叔,「嗵」地一聲倒地了。
上一個在李婉兒面前死掉的是雲兒姑娘,可她的死法一點都不血腥,相反還有點詭異的美感。
三寸丁的死法讓李婉兒胃中翻江倒海,西門羽往後伸長了手又拽了一下李婉兒的劍柄,那股翻江倒海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銳痛,「鬆手鬆手......」
「你若是以為死是件英勇的事,那你現在該好好看看。」
餘下三人也不見悲傷神色,「公子,容小的給丁兄弟收個屍料理後事......」
「料理後事也不需要三個人啊。」西門羽語氣一點都沒變,就好像在說讓一個人出去買東西,剩下的接著玩一樣的。
李婉兒愣了一下,「西門羽......」
殺雞儆猴死一個也就是了,難道這四個人他都要殺?
關鍵是,這幾個人還這麼聽他的話。
三叔磕了個頭,「公子爺,此事是屬下起的頭,原與他二人無關。丁兄弟的身後事和錢三多的身後事......還望公子爺海涵,讓二位兄弟替丁兄弟和錢三多料理後事。」
說著,從三寸丁手上接過匕首,再無多餘的話,反手抹向自己的脖子。
又是一大股鮮血噴濺出來,三叔歪倒在地。
李婉兒被這股濃烈的血腥味熏得搖搖欲墜,西門羽終於心軟了一把,起身將李婉兒按倒在椅子上,「本就不是兇狠之人,為何偏要想這些法子呢?」
轉頭對剩下兩人道,「行了,今日之事暫時到這裡。回去告訴其他人,那日本公子說的話,若是聽進去了,才有說后話的餘地。不管同意不同意,李婉兒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若有人還想變著法地來殺她,那就先從我這裡過去。」
餘下兩人在血泊中磕了兩個頭,「是!」
「行了,將這裡收拾乾淨吧。」
那兩人看來也是慣常殺人的,三兩下便將三寸丁和錢三多的屍體抬走了,順便還將地上的血跡打掃了一下。
除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誰也想不到片刻之前這裡曾有兩人喪命。
西門羽又恢復往日的嬉皮笑臉,「娘子,你這劍刺得可真是巧妙啊,我給你拔出來?」
李婉兒被他彈了這半天劍柄,早就痛得麻木了,這會兒看他一臉壞笑,心中有些發毛,「西門羽,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
「說什麼實話?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你總是不肯相信我啊。先不說別的了,我們先將這劍拔下來再說,難不成你想頂著這柄劍給你娘親看見?睡覺也不方便啊。」
說著還真上手拽李婉兒肩頭的劍。
三寸丁這麼使勁都沒拔下來,西門羽哪裡有力氣拔得下來呢?
他不信啊,左右搖晃著要將劍拔下來,痛得李婉兒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停停停,你想要我命直接說,嗷......」
「還能叫得出來,那就是沒事了。」還使勁搖晃呢。
李婉兒眼前一陣發白一陣發黑,「我若死了,替我侍奉我娘......」
西門羽就差將李婉兒放倒踩在她身上借力使勁拔了,「知道知道,我若弄死你了,我替你侍奉娘親......你別亂動啊,我再晃兩下就能拔出來了......」
「我若死了......」李婉兒聲音越來越小了,西門羽你就是我前世今生的仇家,我不是被三寸丁殺死的,我是被你弄死的......
「大官人殺人的方式倒是奇特啊,若是用這法子殺人,大娘子應該是被痛死的。」
身後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一個高大消瘦的影子印在身前。
行了,李婉兒的期盼成真了。
西門羽站直身體,轉身面對許文俊,「許公子,別來無恙啊?」
他臉上的表情實在太平靜了,平靜得許文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空氣中還有散不去的血腥味,配合著李婉兒蒼白恍惚的臉,怎麼看怎麼像西門羽想動手殺人。
許文俊將西門羽打量了好一番,「經歷了這麼多事,大官人還是想殺大娘子啊?」
西門羽指指李婉兒,「哦,她說想用最痛苦的死法,我在想啊,劍卡在肩胛骨算不算最痛苦的死法。」
許文俊看了一眼已經恍惚的李婉兒,上前一抖劍柄,「叮」地一聲,三寸丁、西門羽折騰了半天都沒拔下來的劍,就被他抖了下來。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啊,沒辦法。
西門羽點頭稱讚道,「還是你比較厲害啊,我弄了半天,險些將她痛死過去。」
李婉兒已經暈過去了,她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算她堅強的了。
「大官人知道許某前來所為何事?」
「知道,你是先殺我再帶李婉兒走,還是先殺我再陷害李婉兒?」
許文俊盯著西門羽看了又看,「劍卡在肩胛骨不算最痛苦的死法,大官人若是想試,許某倒是可以給你展示一下什麼是最痛苦的死法。」
那就是想先殺西門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