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跨越時光的相遇
懸崖下的風颳得臉生疼,獵人的爪摳著她的肩膀像要抓進去。
「砰」的一聲,雲九慶幸自己的好運,剛好掉在伸出的樹叉中間,雙臂被樹枝掛了起來,獵人則落在樹枝上,還好樹枝夠大,不至於掉落下去,沒等她高興過來,下落的衝擊加上樹枝的碰撞,讓她忍不住暈了過去。
刺眼的陽光再次襲來,雲九忍不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以肯定時間不短,現在這個處境離死也只是一步之遙,下面是看不到底的懸崖,上面雖然能見到頂端,但想上去談何容易,自己又被困在樹叉中間,體力也明顯的不支,如果不是這個樹枝幫忙,她現在已經成為崖底的肥料。
想她縱橫盜墓界這麼多年,最年輕的矯矯者,難道要英年早逝了?而且死法貌似也不太好,若干年後也許有人闖入這片叢林,突然發現樹上的乾屍,哦,不對,看隔壁樹上那幾隻大的嚇人的禿鷲,估計乾屍可能也保存不下來,古有佛祖割肉喂鷹,現在她要捨身喂禿鷲,可是她不想啊!
看了眼太陽即將要下山,想要求救也是心又再次燃了起來,雲九想套用某詩人形容下此刻的現狀—
懸崖,峭壁,禿鷲
雲九,獵人,懸空
夕陽西下
救命人在天涯
「救命啊!」,雲九拼盡全身的力氣垂死掙扎,驚得樹上的禿鷲呱呱的叫了幾聲,但並沒有飛走,在它們眼中這是准食物,豈會輕易放棄,一陣時間過後除了風聲再沒有別的,眼見太陽離下山越來越近,絕望襲上心頭,這一刻雲九腦海中浮現她十八年來種種以及讓她最牽挂的爺爺。
頭有些暈了,眼前已經出現幻覺,要不然怎麼會有一條白色緞帶出現在她眼前,用手撥弄了下,竟然是真的,一驚,腦子也清醒不少,費力把眼前的緞帶往手上纏上幾圈,確定不會脫落以後,示意獵人爬上後背。
用力的扯了扯緞帶,雲九隻覺得自己被扯著飛了起來,沒錯!確實是飛的,不過瞬間而已,她已經被甩到地上,頭暈眼花的,長久的懸空和體力透支讓她一下子癱軟在地。
等緩過來才想起她的救命恩人,只見面前的人一身白色長袍裹到腳底,及腰的長發,修長的手指上還抓著緞帶,臉模糊不清,周身散發著禁慾的氣息。
這是人還是鬼,雲九顫抖著嗓音:「大哥,多謝救命之恩,回去以後一定給你燒多多的紙,以後如果有什麼幫忙,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肯定不會推辭。」
「你能做什麼?一點修為都沒有廢物。」溫如暖陽的聲音,吐出的話卻無比刻薄,奚無看著眼前這髒兮兮的少女,除了那雙大眼裡閃著靈動的光,邋遢的宛如流浪者讓人無比嫌棄。
雲九坐在地上有些尷尬,現在她這形象確實沒什麼說服力,亂糟糟的雞窩頭,一身藍色帆布牛仔已經看不出顏色,身上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算了,不過讓她疑惑的是他口中的修為是什麼?
「修為是什麼?還有這裡是哪裡?」雲九不恥下問,從看到那兩隻豬開始,她一直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好不容易碰上個活人,她想確定一下。
奚無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轉身眺望懸崖遠方,聲音略顯低沉:「這裡是月川的夜落山脈,也是所有月川人心心念念想要去往其他大陸的必經之地。」
月川?不是吧!雲九雖然表面強裝鎮定,心裡已是驚濤駭浪,大爺的,她盜的究竟是什麼墓,而且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這個大陸有點老啊!
不知是不是雲九的錯覺,從他那低沉之中竟聽到一抹凄涼,她不是月川人,無法感同身受,沒有見過它的輝煌就無法批判它的衰敗。
眼見他要離開,雲九想要站起身來,不過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別說走,連站起來都是難事。
眼看那身影越走越遠,雲九頹喪的閉著眼躺在地上等待自己稍微恢復體力。
「吃了它。」不知何時那道遠走的身影又轉了回來,手上拿著一顆藥丸一樣的東西。
雲九想也沒想往嘴裡一塞,也許是她的動作取悅了眼前的人,明顯的能聽到他聲音中的愉悅:「不怕是毒藥?」。
雲九裂開嘴笑了笑:「我這樣還值得你用毒藥,太浪費。」因為這顆葯,她能感覺自己的體力正在慢慢恢復,心中再次對這個月川大陸充滿了好奇。
休息了會,雲九見自己恢復的差不多起身抱著獵人,奚無只是看了眼獵人,並未開口,轉身離開。
一路上前面的人不再說話,雲九見氣氛有些沉默便開口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雲九。」
「奚無。」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告訴一個剛認識的人,心裡想了,就說了。
「奚無,奚無。」雲九念了兩遍,想問什麼不過看前方之人沒有開口的打算又不再吭聲。
有了奚無的帶領,一路還算好走,眼見天色即將暗下,雲九有些累了,見奚無並沒有停留的打算,只得跟上。
進入這個叢林這麼多天以來,雲九再次聽到除了奚無以外的人聲,走得越近,雲九甚至能透過一些樹杈縫隙看到遠遠的火光,聲音也越來越大,穿過灌木叢,只見一處平地燃起堆篝火,火堆的邊上圍坐著十幾個穿著獸絨的粗壯漢子,在他們身後,還有兩名約摸十六七歲的少年和一名少女,比起這些漢子,這三人明顯穿著講究,細皮嫩肉,兩個層次的人,中間火堆上烤著的巨大獵物,正散發著香味誘惑著雲九和獵人。
那些人見到奚無明顯都鬆了口氣,其中一名大漢站起身來,神態舉止略顯恭敬,像是這群人的的領隊:「小藥師,你可回來了。」
「抱歉,讓諸位掛心。」奚無點點頭,略帶疏離,隨著他坐下,對面十幾雙眼睛一下全部盯著髒兮兮的雲九,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雲九略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袖。
「坐吧。」還好奚無及時解救,簡單的兩個字,明顯沒有想要介紹的意思。
最先開口的領頭人回過神來,開始把食物分給大家,雲九接過食物,從進入叢林到此時此刻她的心終於平靜下來,眼見大家都有食物,獵人有些著急舔了舔嘴角。
尷尬的看了眼火上的食物,見沒有想要給獵人的意思,便不再開口,直接把自己的食物分了一半給它,獵人這才趴著不再抗議。
「你,就是你,坐開點,影響本小姐胃口了。」正吃著,一道不太友好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雲九發現對面的少女正一臉不愉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