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不如狗

守衛見雲九衣裳破爛，灰頭土臉，眼神有些躲閃，懷疑她是出逃的奴隸，讓她出示商會的登記並開始一系列查戶口。

「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主家是哪家？在哪所商會登記？」

額，雲九滿頭黑線，除了名字，其它的問題一個都答不出來，難不成要她說來自中國？

要是知道守衛把她好奇的眼神理解成躲閃，引來這麼大個麻煩，雲九肯定想自戳雙眼，叫你好奇，不管怎麼解釋，守衛就是不相信。

「她是我的隨從，並不是奴隸。」走了大段路，奚無見雲九未跟上來，回頭一看，沒想在這裡被攔住了，只得轉回來開口解釋道。

雲九覺昨奚無這種行為非常欠揍，雖然現在跟她一起走確實有點丟人，但你至少得讓她進了這城門，不看她的面子也得看在獵人的面子上。

「隨從？」守衛有些疑惑的看向雲九，實在是面前的人衣著整潔，一塵不染，這隨從嘛，也太過邋遢了點。

雲九用力點點頭：「是的，是的，我跟我家少爺出來採藥，在山脈裡頭碰上靈獸。」

「碰上靈獸了？」守衛有些驚訝。

不知為嘛，雲九從守衛的話里聽到莫名的興奮和激動，不過為了能儘快過去，把自己碰上烈焰豬的事情稍微誇大，唾沫橫飛的吹起牛來。

守衛聽得有些意猶未盡，感嘆道「你的運氣真好！。」

可不是嗎？這話雲九非常贊同，運氣不好早就在山脈裡頭做肥料了，說了這麼多，現在可以讓我過去了嗎？雲九用眼神示意守衛。

「如果下次再碰上靈獸你一定要來叫我，我每天都會在這門口，我也想見識見識靈獸。」守衛像是沒有察覺雲九的示意，自顧自說道。

看著這張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的臉，雲九想，長得不錯，可惜是個傻子，下次打死她都不去了，碰上叫他，除非腦子有坑，不過現在嘛：「沒問題，下次要是再見到，我一定叫你，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你是幸運的人。」守衛得到答案爽快的道。

終於進來了，雲九呼了口氣，唉，等安穩下來，她一定要把這個世界好好了解了解，不然出行都是困難，走出一段距離后，聽到後面守衛不放心的叮囑道：「下次，你一定要叫我。」

雲九腿一崴，摔倒在地，不得不佩服這人的執著，爬起來拍了拍，惹來奚無無比嫌棄的一眼。

進了鎮上，雲九被裡面的熱鬧吸引，不同於現代都市的繁華，這裡每座建築都透露著滄桑古樸，可以看到很多穿著獸皮背著大刀的游兵在這停留，道路邊上擺了很多的攤位，有藥材，還有黑色石塊，一些大籠子里裝著叫不上名字的獸類，也許是靠近山脈的原因，很多人選擇就近處理自己的收穫。

「收起你那好奇的眼光，還有看好你的東西，你可以丟，但它可不行。」奚無注意到一些游兵對獵人頻頻的眼光提醒雲九。

雲九這才注意到，趕忙把獵人喚到身邊，跟著奚無踏進一個酒館，酒館有兩層，二樓應該是住宿的地方，因為時間尚早的原因，大廳裡面並沒有太多的人，奚無找掌柜開了兩間住房。

掌柜給了兩張木牌，上面有標記的房牌號，只是在給雲九時，明顯有點遲疑，奚無從袖口中拿出一塊半個巴掌大的黃色晶體，掌柜瞬間變了臉，滿意的比了個請的手勢。

原來那黃色的晶體就類似於錢幣，想到這，雲九有些遲疑對奚無道：「可不可以借一個剛才那種給我？」

「嗯？」

「我想去買套衣服，你看我這樣跟著你也丟人是吧！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我把獵人放你這，我絕對不會跑。」似乎怕奚無不信，雲九伸出手指，做了個發誓狀。

雖然看不清奚無的臉，雲九還是能感覺到奚無那像X光視線的眼神，把自己打量了一遍，雲九以為他要說什麼，沒想到竟然轉身上樓了。

「…小氣。」雲九小聲嘀咕，錢在人家口袋，大不了等下再想別的辦法，反正她是不打算繼續這個形象了。

兩間房間緊挨在一起，雲九正準備推門進去，旁邊的奚無把什麼往這邊一扔：「拿去，洗乾淨了，免得給我丟人。」說完便推開房門進去了。

雲九接過一看，是一套嶄新的白色男式衣，樣式簡單，估計是奚無的，但有好過無，推開房門，卧室比較簡樸，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除此之外，還有個大大的桶，是最吸引雲九的，桶的上方有個搖柄，接通著一條長竹筒，搖下就有熱水出來，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也有熱水器，關好門，衣服往床上一扔，開始她的洗澡大計。

獵人趴在地上，桶里不時傳出魔音，它也想洗澡，這麼多天，估計已經長虱子了。

洗了兩桶水，雲九總算滿意了，瞬間覺得自己變瘦了，體重都變輕了，自己這1.68的個子穿上衣袍變成拖地裙，由此推測奚無至少得有1.86以上。

盯著地上髒兮兮的獵人，雲九拉著下擺，下樓找幫工要來木盆和剪刀，怪異的裝扮引來酒館一些人的側目，不過她可不管，關上門給獵人洗了個澡，把拖地的下擺剪下來拿來給獵人擦皮毛。

終於能躺在床上休息了，雖然不夠柔軟，但是讓她這幾天來崩著的神經都放鬆下來，有時候雲九想，這幾天以來是不是都是夢，等睡醒了，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奚無從進門到下午都沒有出來，因為帶著獵人，雲九讓幫工把食物送上來，熱呼呼的麵食加上一些美味的肉類，終於吃上了正常的飯菜。

晚上也沒見奚無出來，雲九吃過晚飯便帶著獵人準備休息，目前他對獵人還有些好奇，不會把她丟下。

睡夢中，偶爾能聽到窗外和樓下游兵的吶喊聲，夜深了，雲九完全陷入睡眠，黑夜中，獵人彷彿察覺到什麼，對著房間某個方位發出警告的低鳴。

「閉上你的嘴，馬上叫醒她。」奚無不知什麼時候進到了房間，雖然滿意獵人的反應，但是更不想引起酒館人的注意。

獵人跟著雲九這麼多年，學的最好的大概就是自知之明，聽到奚無的聲音，立馬撲到床上，給雲九把臉洗了個遍。

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雲九有些蒙，手擦了把臉，看獵人正蹲坐在床上，黑夜中那抹白色異常顯眼：「有事？」

許是在睡夢中被打擾，奚無從這兩個字中聽到不悅。

不過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這隻弱小的靈獸：「現在馬上出發前往蒼鄴城。」

「這麼急，不能等白天嗎？」雲九一怔。

「不能。」

好吧，雲九隻得從被窩裡爬起來，推開窗，外面靜悄悄，奚無祭出神鍋，提著雲九和獵人，一躍而上，坐在神鍋里雲九開始閉目養神。

就在剛才夢裡，雲九又再次看到那年，自己在垃圾堆旁，抱著獵人，在磅礴的大雨中，爺爺撐著把破傘從遠處走來，她還沒來得及跟爺爺說句話，獵人就把她叫醒了。

一路上，雲九有些沉默，可能因為吃飽的原因，獵人也沒有在暈鍋，足足飛行了兩天，途中就吃了些奚無準備的乾糧，第二天的晚上終於來到目的地——蒼鄴城。

黑夜隱罩了整個蒼鄴城，前面是高聳入雲的城門和城牆，奚無只接驅使巫盅鼎越過城門，並不打算停留，雲九覺得有種沉重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氣來。

「蹲下去。」

不用他喊，雲九已經坐下，沉重的壓迫感讓她臉上有了隱隱的汗珠，反觀獵人，什麼事都沒有，只是一直盯著她，眼神里充滿擔心，這點讓她還算欣慰。

巫盅鼎越過城門后，這種壓迫感慢慢的減小，直到完全消失時，雲九他們已經站在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筑前，百米高的大門上刻著「星海學院」四個大字，幾丈寬的校牆雕著奇禽異獸，形態逼真作勢欲出，門口有兩名著灰色長袍，面容慈祥的老者，見到奚無，互相拱手見禮，其中一位道：「小藥師此去甚久，總算回來了。」

「此去雖久，但不無收穫，明日便會去給師尊見禮，勞您們挂念。」面對他們，奚無的語氣中明顯少了幾分疏離。

雲九也上前見了禮，如果猜的沒錯，接下來，她將會在這裡在生活一個月之久，必須得打好關係。

「這位是？」老者見到雲九有些驚訝。

「是我在山脈中撿的一位隨從，接下來會在學院停留一段時間。」

兩名老者有些奇怪，一向不與人來往的奚無竟然撿回個人，卻沒有在多問。

奚無帶著雲九進入學院，黑夜的學院很安靜，周圍看的不是很清晰，只知道自己穿過一片樹林，到閣樓前。

「自己隨便找個地方住下，它跟我走，明天開始，你負責把門前打掃乾淨，還有就是阻擋一切想要進入這棟閣樓的人，院子里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動。」奚無指了指獵人對雲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