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給盤古改命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都當了十幾年的人類。
即便是「繼承」了這方世界的天道權柄，但他卻並不是那種沒有自己思維能力的天道，自然需要選擇一個自己覺得比較舒心的存在方式。
開天神斧握在手中，陸淵這才明白了，這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斧子，其中到底蘊含了如何恐怖的威能。
與其說這是一柄斧頭，不如說這是洪荒世界的「力」、「金」、「毀滅」......等一切破壞性極強的法則的結合體的具象化。
開天神斧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是因為這些法則被盤古凝練地非常結實，結實到沒有一點逸散在外界。
意識到這一點后，陸淵才突然想到，為什麼之前自己覺得這個世界怪怪的，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世界。
實際上這一點他應該早就有所了解了：所有的天道規則，都被封印在了盤古身體中，需要通過盤古來慢慢完善這個世界的規則。
因為清濁二氣凌駕於任何規則之上，如果不對它們進行保護，它們會被清濁二氣直接轉化，那這方世界就成了只有清濁二氣存在的「死界」，永遠都不可能誕生生命了。
只有當清濁二氣完全交融，趨於平衡，處在陰陽調和的均衡狀態下，才不會對那些相對脆弱的天道規則造成損傷。
而這時，盤古攜帶著天道規則出世，通過呼吸、流淚等種種行為，將體內的天道規則慢慢填充在這方空白的世界中。
簡而言之，盤古，就是整個洪荒世界天道規則的化身。
這時天道的贈予，但這同樣也是一種悲哀的使命。
作為規則化身，當這方世界的天道規則被填滿的時候，也就是他體內的天道規則喪失完全的時候，同樣，也是他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在神話傳說中，「記載」了盤古「垂死化身，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所感，化為黎甿。」
不管這個在陸淵他們世界的神話傳說是不是和他現在所在的這個真實的洪荒世界走向相符合，盤古的命運似乎都已經被註定了。
天道無情，盤古存在的意義，即是補全天道法則，不管盤古是不是它的「第一個孩子」。
而如果這方世界的天道不是陸淵，而是一個無情無欲、甚至沒有自身意識的天道的話，盤古的未來，大概就是遵循自己的使命，成為這方世界的一部分。
生於天，死於天。
而現在，陸淵這個天道，他有情。
從某種意義上說，盤古確實就是他的孩子，親生的到不能再親的那種。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自己的孩子就這樣死去。
「呼——」
轟隆轟隆——
盤古坐在地上，看著突然變大出現在自己的陸淵，眼中沒有任何害怕，只是感到親切，還有好奇。
他鼻翼無意識的呼氣，噴吐出的是一團團的雷電，這些雷電從他鼻翼間噴吐而出后，很快消失在天地之間。
陸淵仔細一感受，就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多出了許多躍動的「東西」，他知道，這就是象徵著「雷」的天道法則。
不僅僅只有「雷」，盤古只是出生這麼一會兒，洪荒世界中就多出了許多微小的天道法則來：象徵著「水」的天道法則逸散在空氣中，讓陸淵感覺到這片乾涸到極致的陸地上多出了一些濕意，不用想，這一定是盤古的汗液；象徵著「木」的天道法則悄然融入濁氣凝聚成的大地，等待「土」之道則的降臨，就要迸發出蓬勃生機，這是盤古無意間脫落的毛髮；象徵著「火」的天道法則一路往上升騰，與逸散的「水」之道則互相攻擊、互相交融......
感受到空蕩蕩的洪荒世界突然多出了這麼多「元素」，陸淵先是一喜，旋即立馬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將開天神斧往邊上一放，來到盤古身邊。
盤古歪著頭看向他，「呵呵」憨笑著。
儘管現在融入洪荒世界的各式道則並不多，但以陸淵此刻的權柄，加上盤古對他完全不設防的狀態，依然讓他一眼就看出了盤古體內的狀態：果然，只是這麼一小會兒功夫，盤古體內原本完整無缺的天道法則就流失了一絲。
哪怕這一絲對應到盤古的整個身體時渺小到甚至比一滴水和一片大洋之間的差距還大，但要知道，這水是每時每刻都在往外蒸發，卻沒有往裡補充的。
最簡單的物理學，物質總是從濃度高的地方往濃度低的地方擴散。
盤古的體內全是各種天道法則，毫無疑問就是「濃度高」的地方，而外界的洪荒世界就是「濃度低」的地方。
陸淵估算了一下，按現在這種速度，最多最多有個兩萬年的時間，盤古體內的天道法則就會流失殆盡。
當然，如果是往好的方面想，假設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和物理學中的描述相同，當「濃度」達到平衡時，就會停止擴散，那到時候盤古體內確實還會殘留一些道則，實力銳減，但至少性命能保全下來。
但又會殘留多少呢？
要知道，密度，和體積是有直接關係的，盤古這三百米的身軀，對「人類」來說，自然是巨大無比，但對比起方圓不知多少萬萬里的洪荒世界來說，簡直不要太渺小了！
從這個想法出發，盤古最後的結果，最好的也就是，勉強活了下來。
但陸淵敢賭么？
他賭得起么？
先不說各種神話傳說中對盤古命運那統一的口徑，就光說，這天道規則的運動，怎麼可能真的和物理學里的物質的運動完全相同？
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天道法則流失殆盡，盤古身死道消，化為天地的一部分。
但陸淵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
不僅因為他是盤古——洪荒中的頂級大能，還因為他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親口稱呼自己為「父親」的，真正的孩子！
天道無情，他陸淵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