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呵，不，不要。」顧不得揉一揉被撞的冒火星的額頭，我一把就抱住曇華再次抬起的手，「放了他，放了他！曇華，他不曾害我，我會勸他走的。」

「翩翩！不要求他！」下銀的聲音透著幾分決絕，我一回頭，就見他已抽出腰中的劍，「那就決一死戰吧！妖物！」

我張大了眼睛……

曇華的金色衣袖在眼前一閃而過，陽光反射出萬道金光，晃花了我的眼，眨眼之間，便聽得咣當一聲，下銀的身影便被一股勁風掀飛滾落。

「下銀……」剛喚出一句，腰身便被一隻手臂牢牢摟住，我開始掙扎，拚命做著無用功的掙扎。

下銀羞憤的爬起來，暗罵一聲，舉著劍就衝過來。

曇華一動不動。

劍就在我左側距曇華的肩膀五分毫處停住，下銀面露駭色，皺緊眉憤怒的雙手握劍，暗使功力。卻不料曇華冷哼一聲，伸出二指夾住劍身輕輕一折，那銀光閃閃的利劍就那麼脆生生的斷裂，夾著半截劍的纖指順勢一甩，下銀的身子也同時被掀翻出去，半截劍如電般飛出，滑過下銀的臉頰，在那漂亮的臉蛋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紅印。

「快走！你快走吧下銀！別再傻了，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我開始哭喊。

滾落在地的下銀執拗地再次爬起來。一雙清亮地眼睛此時全是憤恨，「今日就是死，我也不會罷休！」

「你這是何苦呢……」

「翩翩。首發我很開心，看到你為我擔心，我真的很開心……但是我若回去，那樣的日子又有什麼意義，也許死在這裡，你至少會永遠記得我……」下銀唇角一揚，臉頰上地鮮血滴到嘴角，在陽光下閃著苦澀悲愴的光。

「也好。你去死吧。」曇華猛的一伸手臂，指尖嗖地飛出三道金光。

「不要----！」我張開手去抓那隻手臂……沒抓著。PaoShu8~~首發!!驚駭的閉上了眼睛……咦，怎麼沒聽到慘叫聲？大膽的睜開眼，赫然看到天空中橫出一道紅光已截住了曇華的兩道金光，下銀身中一道金光后撲到地上，撲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我一愣。

天空中憑空墜落兩道人影。

落地后，我才清一個是明明，另一個，竟然是上金！

余光中看到龍陌露出憤恨之色，我忙投給他一個不要衝動的眼神。他也只得忍怒垂下眼帘。

「二弟！」上金看到受傷地下銀驚呼一聲，上前去扶下銀，責怪道：「你的傷尚未好，為何要來惹這個妖物？！」

下銀受傷了？怪不得他連曇華一招都接不了。

怎料下銀卻毫不理會上金的好意，一把推開他，「不用你管，你走！」

上金面露難色，「二弟，莫跟我鬥氣了，你知道我是失手傷你。」

「快走！」下銀怒喝一聲。@@首@@發@「你們來了也是送死，要搶人的是我，死也是我一個，你們來幹什麼？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快滾！」

「二弟！我怎麼能不管你死活！我會把你帶走的。」上金硬拉起下銀。一把丟給在一側的明明，然後轉向我們，怒瞪曇華，「曇華公子，我知道是二弟冒犯了你，但是他也是要找自己心愛之人，你怎麼能出手如此之重？欺負一個重傷之人，豈不怕被世人恥笑？」

曇華卻悠悠然的收了袖。順勢攏住我的胸前。如此下，我如同個粽子一般被他抱在懷裡了。

我擔心的望向下銀。那副瘦弱的身板，原來那麼可恨，現在怎麼這麼可憐。

現在，我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曇華已經完全不聽我地。

「我喜歡清靜，二城主卻屢次打擾，留他性命已經是我的限度。」曇華說的風淡風清，「但是你們二人擅闖我蘭蕉殿，恐怕我就不便輕宜放過。」

上金面色一僵，明明的身子也一抖。

下銀推開明明，冷哼一聲：「妖物！他們是為了救我才來，要殺你就殺我！」

曇華不屑一笑，看也不看下銀，卻挑起眼角冷冷盯向明明。

明明瑟縮了下，垂下頭。

「今天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狼狽的逃走！」上金陰邪一笑，雙臂一展，雙手之間迅速運出一團紅光，越來越大，越來越紅。

曇華依然不緊不慢，輕輕將我鬆開，我搖了搖身子，身後被龍陌接住。曇華已站起身，只是這樣靜靜的站著，周身便緩緩旋起一陣風，掀起金色的衣擺，黑髮散開。

「大師哥……」明明突然上前一步，一雙清灧的眸中蘊著怪異的光澤。

上金倏地瞪她一眼，「怎麼？你不捨得了？！」

「既然救得了二師哥，咱們就走吧。」明明乞求道。

曇華淺淺一笑，手指一翻，就見明明腳下周圈迅速鑽出一屋綠意，正以飛快的速度生長著，明明驚厥之下，飛起身想要逃離，卻不斷那綠葉之前齊齊吐出一條條綠條，舞動著伸長著，疾速纏住了她地腳，硬生生將她拉回到原地。

上金正運著功，干瞪著眼不能上前，下銀倒是想衝過去，無奈那一圈綠藤外彷彿設了結界，下銀的手還未觸及到明明便被擋回，眼睜睜明明被活活籠罩在綠藤之中。

上金眼冒紅星，「妖物！！你就受死吧！」說完騰空躍起，胸前的紅團旋轉著向曇華飛過來。

曇華不避不躲，只是華麗麗一個周轉身，同時雙手合一，中指相貼，一個個金珠便從指縫射出，直穿過那紅團中央，打碎了紅團，紅團散成紅霧向四處飄

上金吃了一驚，又是雙掌一抓，十指如勾，上前來就要扣曇華的肩膀，曇華眼睛一眯，臉上露出嫌惡之色，曇華不喜與人碰觸，於是側身一躲，同時一隻手一張，撒出無數朵花瓣，一個個刺入上金地指尖中，上金慘叫一聲，身子向後退出十幾步。

我驚驀地瞪大眼，就見上金十指都滴出血來。

曇華優雅的站定。

「曇華！快殺了這個魔頭！就是他殘害百姓的！」我猛的想起了正事，然後又想起了龍陌，轉頭望去，龍陌早已忍到極限，手指握的啪啪響。

「死丫頭，都是你惹來這場禍事！」上金惱羞成怒，雙眼射出嗜血之光，惡狠狠對我推出一掌。

「大哥！不要！」下銀猛的撲到我身上，上金的一掌功力實實打在他後背，我驚恐萬狀的看著下銀在我眼前吐出血水，流到下巴，眼睛混濁，嘴角含笑。

「下銀……不……」我顫抖著，不可置信。

「二弟！」上金嘶吼一聲，撲過來一把從我懷中把下銀奪過去，抓著他死命地搖，「不準死！下銀！你這個笨蛋不許死！大哥不是故意地！大哥一時衝動……」

「大哥，不要傷害我喜歡的人，還有……不要再煉邪功了，跟明沙回山……」下銀又吐出一口鮮血，奄奄一息。

我地淚決堤而下，抖著身子不知如何是好，怎麼了？下銀要死了嗎？

不，不要……

然後，希冀很快破碎，下銀最後扭頭看我一眼，身子漸漸從上金懷裡滑下來。

「二弟----」

我搖晃的身子被龍陌抱住。

余光中，曇華依然淡靜的站立著，金色的衣擺輕輕的飄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