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否認
「該給你算的，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你也無需在這裡和我一個勁地叫嚷著。」
安凝芬呷了口茶，輕聲細語道。
「明日我便派丫鬟給你送些銀子來，我瞧你最近手頭也應當是緊的，一件件衣服都穿得如此寒酸。」
話音剛落，趙大娘微微皺眉。
她的一襲紅色羅裙是尋常裝束的，安凝芬平日里也不見得和自己說，現在去了一趟三皇子府再回來，格局果然不是她們能比的。
「我不想聽你說一些空話，說好的銀子記得送來就行，就怕是見不到。」
趙大娘冷哼一聲，不再追究。
兩人之間的面子還是得留著些的。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安凝芬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自己耳邊炸開了莫安溪的聲音。
「妹妹這裡可真是熱鬧。」
莫安溪似笑非笑的，冷冷清清的眸色是見不得半分喜。
「母親之前正是醒了，要我把妹妹叫去，關於族譜的那些事情還是需要妹妹自己去和母親說說。」
「姨母那麼快就醒了？」
安凝芬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沒想到穆芙蓉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候醒了，自己一些事情都還沒有安排好，此番去不就是等著被人拆穿？
「母親說自己的記憶和妹妹講的有些對不上，她也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妹妹對還是自己對，妹妹總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姐姐我的。」
安凝芬再不走就是心虛，她咬咬牙，硬生生地邁開了步子跟上莫安溪。
趙大娘在邊上站著，不知道這兩人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到底是在打什麼啞謎，聽著也覺得是糊塗。
院子。
穆芙蓉醒了已經有些時候，一張臉毫無血色，唯獨是眼睛明。
她微眯著眼看著門外，安凝芬正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來，不用多說，就是因為自己講的那一些胡話眼看著要給人揭穿了。
「還不快些去把人請來？」
穆芙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丫鬟，說出來的話顯得有氣無力。
其中一個丫鬟連忙跑去扶著安凝芬，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子，弄得安凝芬也是踉踉蹌蹌地跟了幾步，臉上染了一些氣惱。
「你這丫鬟是怎麼做事的？」
「安姑娘，夫人已經在催了。」
丫鬟唯唯諾諾地應答說。
安凝芬眉眼之間還是有些不耐煩，和穆芙蓉的視線微微擦過之後就把自己心裏面的那些情緒全都埋藏在了心底。
安凝芬抬步進了裡屋。
不僅僅是穆芙蓉，就連莫三叔和一群大家長也都在裡頭。
一個個人都是滿眼審視地看著安凝芬，眼睛裡面露出了慎重。
「姨母。」
「嗯。」
穆芙蓉氣若遊絲。
「聽錦蓉和她三叔說，你和他們講我之前醒了一次，還提了要把你的名字寫入族譜的事情？」
「這……這不是姨母您親自交代的嗎？」
安凝芬臉上半真半假地露出了幾分吃驚。
「姨母您之前醒過一次，和我說自己已經要命不久矣了，唯一想的就是讓我入了族譜，也能風風光光地嫁給三皇子。」
滿口的謊話信手拈來，安凝芬一點也不怕自己講的那些在什麼時候會被拆穿。
穆芙蓉現在應當已經是迷亂了神智，對於自己說的那些之中的幾分真假，怎麼可能真的逐字逐句地分辨出來。
「我不過是昏迷了一陣子，這腦子卻還是好的。」
穆芙蓉冷笑，似乎是在嘲諷自己以前沒能看清安凝芬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你之前倒是隱晦地和我說自己要入族譜，我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合禮數，你沒準也是隨意地說說罷了，哪知道你這心思還是真的。」
「姨母，之前凝兒和你提起這些確實是抱著玩玩的心思，只是姨母你那會清醒之後忽然來了那麼一句，這才是叫我起了心思。」
安凝芬還是死死地咬著自己之前的說辭，打死也不承認是自己想要入族譜的。
這種事情真正說起來，那肯每個人肯定都會指責她的大逆不道，人穆芙蓉好好的把你當做親生閨女對待，你卻還想要蹬鼻子上臉。
「我到底有沒有醒，問一下身邊的那些丫鬟就知道了。」
穆芙蓉側目，不準備在這件事情上面和安凝芬多浪費嘴皮子。
安凝芬聽聞這句話，惴惴不安的心倒是稍微好了一些。
這些丫鬟都是趙大娘後來換上的，一個個都有把柄握在她們手裡，只要還想自己一條賤命能保住，就不會想不開地在這裡亂說胡話。
幾個丫鬟從外頭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安凝芬的從容，眼底均是冷冷的諷刺。
「回夫人的話，我們姐妹幾個一直都守在夫人身側，不曾見夫人什麼時候醒過，而且安姑娘在夫人昏迷的時候也就是象徵性地來了一兩次罷了。」
丫鬟都如實說了，氣得安凝芬一張臉赤紅一片，似乎是有多少控訴的話想要說出，但最後還是堆成了一股氣壓在心頭。
「你們這些丫鬟都好的很，現在也知道誣陷主人家了。」
「奴婢幾人說的句句屬實，安姑娘自己心裏面是最清楚的。」
丫鬟不卑不亢。
「這件事情都是安姑娘和趙大娘二人的謀划，奴婢幾人本來也不在夫人身邊當差，她們二人就是為了這事情進行的更加順利，才把奴婢幾人調過來的。」
安凝芬差點兩眼一抹黑，昏過去。
趙大娘之前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找來的那些人全都是靠得住的，不存在什麼胳膊肘往外拐的情況。
而且那些人家裡面幾十條人名都被拿捏在手中，一群人如果真的是有壞心思，也要掂量一番輕重。
那些保證的話現在都跟刀子一樣捅在安凝芬心上，弄得她毫無血色。
「這件事是真的？」
穆芙蓉手上的動作微微有了一些遲緩，看著安凝芬，想要求證一個真假。
「一派胡言，你們這些人氣老夫人就算了，可還硬生生地要把你們在老夫人那邊受的不快活加到我身上來，究竟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