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萬箭穿心

「你回答我！回答我！」沈藝彤聲嘶力竭的質問著，整顆心都在那涼風吹拂之下顫抖，方才對於顧明淵那深深的信任如今變得風雨飄搖。

她錯了？難道她又錯了嗎？

她緊抓著希望，盯著顧明淵，希望從他的嘴裡聽到解釋，聽到事情絕非她想的那般，聽到這不過只是一個誤會，聽到只是陰差陽錯的意外。

可她卻看到，顧明淵的神色越發的冷冽下去，與那夜她看到的那雙眼完全一樣，沒有絲毫的感情，如同利劍一般的凌厲。

「你怎麼知曉的？」

你怎麼知曉的？

這一句話，低沉冰冷的落在沈藝彤的耳朵里，讓她的心狠狠的一震，讓她的希望破碎了去。

沒有一分辯解，沒有一絲解釋，而是問她是怎麼知曉的，那麼，這事便就是板上釘釘了。

那夜，是他！是他！

是他要來她身上尋找東西！

「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那夜是你？你那夜到底想要找什麼？」沈藝彤靜靜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問，希望並不是冷漸離說的那般，並不是她猜的那般，他根本不知道文書之事。

「本王那夜並沒有找到本王想要的東西，自也無需告訴你。」

「那現在呢？現在你知道了那東西在哪了嗎？」沈藝彤直視著顧明淵，緊緊注視他的眼神變化，清楚的更看到他一瞬間思考的同時視線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一個眼神，足夠告訴她，他是知曉的，知曉這個孩子就是鑰匙。

「看來你是知道的，顧明淵，你告訴我實話，你當初接近我，如此費盡心思，最後不惜娶我，是不是都是為了那個東西？」

「是。」顧明淵毫不猶豫的回答，高高在上半點不畏懼什麼，彷彿一切被揭穿也就不過如此。

「那你所有的都是裝出來的咯？你說你心悅我，說你喜歡我，寵著我，所有的一切你都是與我在演戲？既然你明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你為何不一開始索性就……」沈藝彤沒有把話說完，實在說不下去，整個人已然泣不成聲。

她方才還那般相信顧明淵，相信他對自己的一切是演不出來的，可如今，一切就好像是個笑話，不斷的嘲笑著她的自以為是。

她恨，恨顧明淵將她的感情玩弄於鼓掌，既然知曉是他要的是什麼，不如直接就將她關押起來也好，何必要如此折磨。

看著眼前淚如雨下，崩潰的嘶吼的沈藝彤，顧明淵心裡猶如有無數把刀在裡面攪動，心疼至極，恨不得衝上前去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但，他不能。

只有這個一個機會，他若狠不下心來就沒有機會了。

緊緊握著雙手，咬緊牙關，維持著臉色的冷漠，逼著自己說出違心的話來：「若是能如此簡單，本王也不想與你演這麼一出，可本王一開始並不知曉，而且皇上在意你，我怎麼能讓皇上懷疑我知曉其中呢，再加上，娶了你，本王還能有陸將軍這股助力，何樂而不為呢。」

「好一個何樂不為！好一個何樂不為！」沈藝彤笑著，可苦澀卻難以抑制，看著眼前這個前一刻自己還傾心以付，完完全全相信的人變成了如今將自己每一步都算計的人，沈藝彤真是覺得可笑，覺得自己可笑。

打從一開始自己就被算計在其中了，還痴心妄想的以為自己是能夠逃離這些漩渦的，此刻才徹底醒悟過來，她從來就沒有從漩渦里走出一步去，一直都是被人算計把控的棋子。

不過是打了一場長久戰，不過是對她好了些，不過是……她便就相信了眼前這個人，相信他心中有自己，相信所有的深情不負是演不出來的。

而如今，耳光響亮，而且，這耳光不是打在臉上，而是打在心上。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萬箭穿心了，所有的一切都像似一支支利箭不斷的刺在她的心上，將原本的所有全部擊碎。

也徹徹底底明白了趙貴妃最後與她的說那句話，她是在提醒她，可她卻沒有醒悟過來，顧明淵與當年的皇上一樣，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只有她一頭栽了進去，誤以為是所謂的兩情相悅，結果不過是一場陰謀編製的美夢。

趙貴妃希望她與她不一樣，但結果，還是一樣的。

「顧明淵，你真是一隻老狐狸，從頭到尾都在謀算我，將我玩弄於鼓掌之間，玩弄別人的感情，你覺得很有趣是嗎？你別忘了，你要的鑰匙在我身上。」沈藝彤狠厲的一笑，抬起手就要往自己的肚子打去。

沒想到沈藝彤會如此，顧明淵立即從書桌後面躍身而起，在沈藝彤的手要砸在肚子上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另一隻手化作手刀敲在她的後頸，讓她頓時失去了意識。

看著暈倒在自己懷裡眼角還往外滑落著淚珠的沈藝彤，顧明淵抬起手愧疚的擦拭她的淚，他知曉她此刻定然恨極了他，看著她方才的聲嘶力竭，他的心也跟著疼，可別無他法。

「守一，露芝。」深吸一口氣，顧明淵下定決心的喚門外的人來。

「王妃。」一進門看到暈倒的沈藝彤露芝立即上前查看，看著她臉上的淚水，一邊擦拭一邊紅了眼問：「王爺，真的要這樣做嗎？您這樣做太傷王妃的心了，奴婢看著都難受。」

「傷心總會癒合，露芝，彤兒就託付於你了。」顧明淵鄭重的囑咐著將沈藝彤交給露芝。

露芝看著顧明淵眼裡的悲傷不忍和不得不下的決絕，心裡真是替他難受，可她也覺得此事要保住沈藝彤就只能這樣做，也只能一咬牙，狠心下來，攙扶著沈藝彤往外去。

「王爺，一切都安排好了，但若日後王妃知曉了實情只怕……」

「若是本王輸了，沒有必要告訴她實情，讓她恨本王才好，日子才能過下去，若是本王贏了，本王自會去親自告知她，要殺要剮，本王都聽她的。」只是有沒有哪一天就不清楚了，他所有的一切準備都是為了拿到聖旨準備的，而如今放棄了聖旨，贏顯然有些渺茫了。

……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沈藝彤大喊這從夢中驚醒過來，猛的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眼前被她嚇了一跳的露芝。

「王妃怎麼了？做噩夢了嗎？沒事的，那不過就是夢。」露芝一邊安慰著一邊不斷給沈藝彤擦拭額頭的汗珠。

噩夢？

一切只是噩夢嗎？

沈藝彤恍惚的掃視整個房內，這是她的房間。

「我怎麼在房內？」

「王妃忘記了嗎？王妃在守一大哥房裡見到那夜行衣后不知道怎麼了就拿著一隻鞋急沖沖的去了王爺的書房，似乎和王爺吵著什麼，奴婢沒聽清楚，過了一會王爺就喚奴婢進去了，那時王妃您已經昏迷了，王爺讓奴婢把您送回了房來。」

聽著露芝這話，沈藝彤心裡剛剛浮起的一絲希望落空了。

不是夢，一切都是真的，從頭到尾顧明淵都在算計她，僅僅就為了要她生下這個孩子來給他換聖旨！

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抬起手沈藝彤就想要打下去，露芝連忙抓住她的手急道：「王妃這是做什麼？使不得啊！」

「你放開！我絕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絕不會讓他得逞！」沈藝彤掙扎著，既然這個孩子生下就要死，她才不會給顧明淵拿去換聖旨，與其這般，不如早早的了結了她。

「王妃這是在做什麼？」說話間門被推開來，薛神醫領著守一疾風從外走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