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大結局(十更合一)
神女沒看明白。
她看向旁邊一臉冷峻的韓雲翊:「韓公子,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韓雲翊冷冷地回了三個字:「不打了。」
神女當然也知道這是東臨國不想打了,可是為什麼突然不打了。
她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幫攝政王做了那麼多事,也沒能讓他放棄攻打北樊的主意,現在他自己卻先收手了。
她當然不會認為是東臨國的兵受不了這邊極寒的天氣。
「我知道不打了,但是為何就不打了?」
「不知。」
韓雲翊這樣回答著,心裡卻很堅定,他們不打,他可以逼著他們打。
「那現在怎麼辦?」神女一下沒了主意,到底是去追著他們殺,還是守著陽城。
邊城還要不要奪回來。
「追殺。」
現在那邊已經沒了士氣,一而再退,現在正是最好打的時候。
別人他不管,他要對付的是連渧生,只要弄倒了他,月簡兮才會是他的。
那個男人,該死。
韓雲翊冷冽的眸光越發的陰森,渾身透著寒冷的殺氣。
「會不會是詐,故意引我們上去。」
陽城難拿下,只要他們守著陽城就不怕東臨國來攻城,來得越多,死得越多。
這也是太子的命令,不要出城迎戰。
保不齊是東臨國見沒辦法破城,想出的什麼鬼計。
他們要是追上去那不就中了計。
韓雲翊冷淡地道:「你可以不去。」
事實上,他願意與神女合作,一則是之前她幫助過自己去另一個世界找月簡兮。
二則是因為這樣可以逼連渧生出來,直接對付連渧生。
對付連渧生他根本就用不到北樊國的人。
幻境的人足矣。
只要連渧生出那個京都。
韓雲翊沒等神女說話,徑直走出了大廳。
神女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韓雲翊與連渧生的恩怨,她可管不著。
她只是希望國家安定,既然仗不打了,那就得收復邊城,這事她得跟太子好好聊聊。
想到太子,神女勾了勾唇笑得嬌媚。
還得多虧東臨國和南兆國這一仗,終於讓太子回到了北樊回到了她身邊。
神女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再次笑了。
許羨一晚未眠,想著沈諾燕回到南兆國的攝政王府,已然安然無恙。
有時他甚至會很奢侈的希望,她刺傷了自己,心裡會有那麼一絲難過,會回過來看看他還活著與否。但是他知道,這是奢望。
心裡就算再明白也還是會有那麼一絲企盼。
只是如果她走了,他就連這點企盼都沒有了,他該如何活下去。
許羨沒睡好,連渧生也沒有睡好,不過他卻享受了一晚,為他懲罰月簡兮的隱瞞,折騰了她一宿。
第二天精神抖擻地去找許羨,雖然決定停戰,但後續還有很多事要結果。
許羨精神並不好,坐在那裡時常發獃。
連渧生見他這樣便道:「與月鳳翔接觸的事,由你去。」
給他點事做,省得他胡思亂想。
「仗是你不打的,爛攤子卻要我收拾,我才不去。」許羨端起茶喝了一口,眉宇間倒是平淡了許多。
「你與他是舊識。」連渧生可不怕他不去。
「你女人與他更熟。」
「兮兒要忙著準備沈諾燕的事,沒有空。」連渧生一臉理所當然。
許羨真想一口茶給他噴過去,好個連渧生,倒是知道他軟肋在哪。
許羨氣過後又平靜下來,幽幽地問:「什麼時候會把她送走。」
「會儘快的,這個月內吧,你確定要放她走?這一走就真的是兩隔,縱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追得回來了。」
連渧生明白兩個世界的隔絕,當初他想把月簡兮帶回來,卻怎麼使力都沒有用。
那種無助深深地印在他的心裡,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許羨眸光低沉地看著杯口的邊沿,無可奈何地道:「這是我不能決定的事。」
他當然不想放她走,他想永遠把她刪在自己身邊。
保守著這個秘密永遠不讓她知道。
哪怕她恨自己一輩子,也這樣天天相處****能見的活下去。
可是他知道這不可能,姐姐不會允許他這麼做,康王府,皇帝那裡都遲早也會知道,紙包不住火,她遲早會知道。
她是那麼性格執著的女子,絕不可能接受自己,就把他恨成那樣,當他是怪物禽獸,從不殺人的人拿起刀捅用他半點沒有猶豫。
沒人能明白他的悲愴,也許是他上世造了太多的罪孽,所以這一世要得到如此大的懲罰。
如是她能接受這種崎型的愛該有多愛。
「不如讓兮兒跟她坦白,看看她的反應?」連渧生覺得這樣不試一下就放棄,有點可惜。
沈諾燕看起來不像那麼剛烈的女人。
她也曾經那麼喜歡蘇美男,如果知道許羨就是蘇美男,她未必就不能接受。
許羨搖頭:「不要賭,我知道這種痛苦,她承受不了的。」
他是如何掙扎如何痛苦,如何想盡一切辦法卻斷了這份愛的,他太清楚其中艱辛了。
沈諾燕看著什麼都敢做,但是卻絕不是那種不顧倫理胡來的人。
若是知道她自己下情毒要睡的……,還睡成功了,她第一個恨的絕對是她自己,要麼瘋要麼自殺。
他怎麼能將她害成那樣,不如讓她去另一個世界好好地活。
這是她希望的,他便成全她。
連渧生嗯了一聲,別人的感情,他也不想多去干涉。
何況他是個最不喜歡管別人閑事的人。
「你去與月鳳翔談判,我帶著兮兒回京都。」
許羨無可奈何,到最後這收爛攤子的事還是交給了他。
不過有什麼辦法呢,連渧生是少主,是他表哥。
連渧生回到邊城郡守府,月簡兮迫不及待的問他:「怎麼樣了,與許公子說好了嗎?」
「嗯,剩下的交給他。」
月簡兮有些意外:「他都答應了?」
許羨看起來是這麼好說話的人么,還是他倆關係好到了這種地步?
「看在沈諾燕的份上,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月簡兮聽了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愛自己的妹妹是什麼樣的心理,難道就真這麼難以自拔么?」
明知道是妹妹,難道就真不能及時抽身?
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個現代人的觀念比較更注重血緣倫理,反正愛自己哥哥和自己哥哥發生關係這種事,她是真做不來。
做了也會覺得自己渾身是罪孽。
有時她會想,若哪天有人告訴她連渧生是她親哥哥,她肯定會瘋的。
所以她才不敢告訴沈諾燕,連想都沒想過要告訴她。
「感情這事,誰又能說得清。」
十年來沒有當過妹妹,只當心愛的女人來愛的人,突然讓他捨棄,接受她是妹妹的事實,誰能受得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回京都吧。」
月簡兮也不想去想這麼複雜的感情,算來算去也怪不得誰,只怪,造化弄人。
一聽說這仗不打了,月簡兮和連渧生的車駕被邊城百姓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月簡兮看著人山人海的陣勢,有些無奈:「這樣子怎麼出城。」
外頭的百姓是來感謝他們能停戰的,趕又趕不得。
連渧生對此也無辦法,只道:「等他們感謝完就會散的,只是耽擱些時間。」
他攬過月簡兮的腰,附耳道:「要不我們來做點別的。」
月簡兮嘴抽,她到現在腰還是酸的呢,這兩天的懲罰對她太嚴重了。
「別鬧,我這小日子沒來,還不知道是不是懷上了,要是懷上了這樣對孩子可不好。」?連渧生本來只是跟她調調情,聽她這麼一說,臉色凝重起來:「有多久沒來了?」
「好幾日了。」
因為兩人很久沒有激情,連渧生恢復傷情之後,就沒個節制,這麼頻繁,懷上倒是很有可能的。
連渧生立馬激動起來,撫著她的肚子高興地道:「這次一定是女兒。」
月簡兮好笑道:「你就這麼喜歡女兒。」
「兒女成雙就圓滿了,女兒與爹親。」
「要是生個女兒,還是與我親,你怎麼辦。」月簡兮挑眉問。
這貨還沒確定懷孕呢,他就在那裡想著找個幫手了。
活像她和小柿子欺負了他似的。
可憐的小柿子跟著一路來,就沒跟娘親粘著過多久的時間,這不,現在就被扔到了後面的馬車裡。
還好她家小柿子不是一般的小奶娃,要不非得把他恨死不可。
連渧生眉頭微蹙,不至於這麼慘吧,生個女兒也跟他不親,那可不行。
女兒一定跟兮兒長得像,就像她身子小的時候,辣么可愛,怎麼可能跟他不親。
「那我對她好點,寵她一點,總會與我親的。」
「切,那你咋不對小柿子好點,讓他跟你親近親近。」
「男孩養那麼嬌做甚。」
連渧生一臉嫌棄,想起小柿子在月簡兮懷裡撒嬌的樣子就不爽,就跟他搶女人似的。
月簡兮還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偷笑了一聲。
「娘親。」這時外面響起了小柿子的聲音。
月簡兮趕緊掀簾把他給抱了進來:「外面風大,怎麼出來了?」
月簡兮握住他的小手,被風吹得有些涼,不過幸好他底子好,沒有多凍著。
「這些人要什麼時候走,我好無聊。」小柿子打了個小呵欠,把頭靠在月簡兮肩膀上,斜睨了一眼自己的親爹,見他臉色黑沉,冽嘴一笑。
哼,又想把他趕走,他才不要,娘親的懷抱才溫暖。
「大約還得半個時辰,等禮送完了就會走了。」月簡兮笑道:「百姓也是一片好意。」
「那就等等吧,只是我覺得老是有道很冷的光一直盯著我們這邊,兒子有點煩他。」小柿子噘了噘嘴,眉宇間露出一絲不悅。
連渧生警覺地問:「你感覺到誰盯著我們?」
人多嘈雜,連渧生也一直關注著外面,但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兒子是不會亂說話的,連渧生這一點很清楚。
他的感知力似乎比常人要好,從他感知到那隻小銀狐就是月簡兮開始,他就對這個兒子的天份給了滿分。
「像是上次帶娘親來的那個叔叔的。」小柿子哼哼兩聲:「就那個冷大叔,想搶娘親的那個。」
月簡兮瞪大了眼:「你說韓雲翊?不可能吧,這裡可是我們地盤,我們的軍隊都在這裡,他來是送死的么?」
韓雲翊雖然冷不愛說話,腦子卻是很聰明的,否則也不可能當得起幻境的主人。
他武功再厲害也敵不過千軍萬馬。
連渧生可不這麼想,現在場面混亂,隊伍又被百姓們攔著了,最是好下手的機會。
看來,他是沖著自己來的。
「你和小柿子呆裡面,我去看看。」
連渧生說完便要下馬車,月簡兮趕緊拉住他:「別去,別跟他打起來,這裡這麼多百姓,隨時會傷及無辜。」
連渧生猶豫了一下,現在月光之門不能打開,而且要盡量少讓他打開。
所以勢必不能造殺孽。
以前別人的生死對連渧生來說是毫無緊要的事,但現在他卻只想人生不想人死。
因為死一個人,打開月光之門的機率就加了一層。
「他只怕不會死心。」連渧生也覺得韓雲翊這個人該解決了,否則老有這麼個人惦記著自己妻子,讓他心神不安。
「你去的話,肯定要開殺戒,還是我去。」月簡兮拉著他,眼神異常地堅定。
她也很清楚,韓雲翊很麻煩,如果他只是單純的愛戀自己也就罷了,可是他還想動手得到。
這就誓必得解決。
總不能永遠留著這個隱患。
韓雲翊對連渧生的殺意太大了。
「不行,你絕對不能去。」連渧生反抓緊她,臉色沉冷,不容拒絕。
月簡兮拍了拍他的手:「讓我去,他這是沖著我來的,必須要讓他死心。」
「月簡兮,不許胡鬧,就算讓他死心也由不得你去。」連渧生是真的生氣了,萬一韓雲翊直接將她抓走了,他後悔也沒有用。
他什麼事都能縱著她,這一件絕對不行。
月簡兮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臉:「傻瓜,我有后招,我保證韓雲翊抓不走我。」
連渧生的擔憂,她很清楚。
不過,她也不是個門兒不清的人,對付韓雲翊,她早留了後手。
俗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對韓雲翊的執著,她早就防著了。
他的愛確實是到了非要不可的地步,他也真的待她很好,但是卻太過自私,多半的他更愛的是他自己。
「什麼后招?」連渧生語氣不善地問:「你能確定后招對他有用?我不會讓你去冒這樣的險。」
「我用腦袋保證有用。」月簡兮舉起雙手發誓。
「我要你腦袋有何用!」連渧生哭笑不得地瞪著她。
月簡兮湊過頭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連渧生微愣:「真的?」
「真的,我是大夫,而且是神大夫,你莫非對我醫術不信任?」
連渧生緊緊地睥著她,考慮著她的的話可不可信,他該不該冒這趟險,讓她去。
最後他道:「我跟你一道去,我在外面。」
「你去不是更刺激他么。」本來能談好,可能連談的機會都沒有。
「別忘了,我是半獸人。」連渧生將小柿子交給小肆:「照顧好小柿子。」
月簡兮不解:「什麼意思。」
「我隱身。」
月簡兮驚大了眼,他家男人還有如此驚人的絕技。
若在現代,他這鐵定是他們組織的特級精英。
連渧生看她這副呆樣覺得好笑,俯首親了親她的嘴唇:「走吧,要是知道你說謊,仔細你的皮。」
月簡兮屁屁上的皮已經開始疼了起來。
可一定要成啊,不成的話,連渧生肯定會真揍她屁屁。
連渧生將她抱下馬車,對前來感謝的百姓點了點頭:「大家都散了吧,本王與愛妃有些事還未處理,得先離開一會。」
百姓自然不敢攔著,他們在不在沒關係,反正他們是來表示感謝的,禮物送到就好。
都是些尋常水果蔬菜雞蛋啥的。
主要是為了感謝月簡兮,聽說她神武無比,打馬衝進血淋淋的戰場,英勇無畏地阻止了大戰。
月簡兮走遠了,都能聽到百姓在那呼喊著:「感謝王妃,感謝王妃宅心仁厚……」
她嘆了口氣:「若雖他們知道,因為我今天的阻止,可能十年會受更大的災難,到時候他們會不會吐沫星子把我淹死。」
「別想那麼多,那是以後的事。」
「也對,我現在想這些是矯情了,反正戰也停了。」
白白浪費了兩國這麼多人力物力精力,讓連渧生白忙活了一場,多年的謀划就此停止,她怎麼也不能再不知好歹還在那裡擔心來擔心去了。
連渧生握緊了她的手,將她抱進懷裡,用披風包住她,往人少的湖邊走去。
到了一個角落裡,連渧生隱了身跟在月簡兮的後頭。
韓雲翊就算髮現他跟著,也無法出手。
月簡兮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動靜,韓雲翊也沒讓她等多久。
不到半刻鐘,一道修長的身影從月簡兮身前滑過,落在了她身前的柳樹旁。
湖邊寒風有些冷冽,月簡兮拉了拉自己的粉白披風,淡笑道:「你果然在這裡,沒想到我們做不成朋友,反倒變成了敵對雙方了。」
韓雲翊狹長的眸子緊緊地睥著她:「我們永遠不是敵對。」
「你幫別的國家打我的國家,還不是敵對?殺的可是我夫君的兵。」
韓雲翊俊美的容顏染上寒霜,「你是我的,他沒資格。」
月簡兮搖頭:「我從來就不是你的,比起他,你更沒資格,他能為我放棄一切,你做不到。」
月簡兮最初對韓雲翊是有愧疚的,他的愛很執著。
但是看到許羨對沈諾燕,她便知道,自己對韓雲翊不必有虧欠,他愛她,她不能回報,就一定要虧欠嗎。
他可以為她做很多事,但都是為了得到她,哪怕是犧牲自己的壽命去找她,也是想得到她,而不是讓她過得幸福。
反而許羨呢,他明明可以把沈諾燕困在身邊,可他還是怕她知道了真相會受不住,怕傷害她而情願把她送到一個他無法觸及的地方去。
她對連渧生的感情,韓雲翊並不是不知道,可他卻一意孤行,哪怕是傷害她最愛的人也要得到她。
不管她的意願,也不管她是不是能承受。
這種愛太自私了。
或者根本不能稱之為愛,只是他想要霸佔的一件物品。
「我也可以。」韓雲翊心被扎得痛,她這麼直白的說他比不上他,可是他從來沒給過機會,他也可以為她做一切。
「是嗎,那你可以放過我嗎,放過我最愛的人嗎?你能讓我幸福的生活嗎?」月簡兮抬著小臉不咸不淡地問。
她的聲音清柔,帶著江南女子的軟糯,但卻有些壓迫。
「跟我在一起你才會幸福。」韓雲翊嘴唇緊抿,眸光里透著不甘心。
月簡兮笑了笑:「那是你認為的幸福,說白了,你就是要我跟你在一起,不管我會不會以淚洗面,一輩子都不快樂。」
「不是!你跟我在一起,我會用盡全力讓你快樂。」
「韓雲翊,你別搞笑了,我有俊美寵我的夫君,有聰明乖巧的兒子,我被你弄得被迫離開他們,我會快樂?」
「你沒給過我機會,怎麼知道跟我不會快樂,小時候你跟我在一塊玩很開心,笑得很開心。」
「小孩子跟誰玩都會開心,跟你說這麼多也沒用,那我問你,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韓雲翊沒有半點猶豫地答道:「你。」
「要我的身子還是心?」
「身心都要。」
「那你就死了這條心,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把我的夫君殺了,讓我無依無靠走投無路,我也不可能把心給你,身子你可以拿去,反正你知道的,我是人體可以分離的。」
「你說什麼?」韓雲翊劍眉微蹙,不明白她的話。
一滴柳葉上的露水落下來滴進他的脖了里,他也絲毫不知。
「就算你殺了我夫君,搶到了我,你也只能得到身子,我的靈魂隨時可以離開這具軀體,你永遠別想得到。」
月簡兮的聲音不大不小,沒有半點兇狠,反而像呢喃低語,可是卻震得韓雲翊往後退了一步。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但我不喜歡破壞我幸福的人,在我眼裡,你現在的行為已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韓雲翊雙拳緊握:「你竟把我的心如此賤踏。」
「是啊,就這樣把你賤踏,你那所謂的真心拿去喂狗吧,你不過是個自私自利,搶奪別人妻子的無恥之徒,長得人模狗樣的,內心卻自私無比,你這樣做,丟的不只是香島的臉面,也奪你們韓家祖上的臉……你們祖上那個韓澈祖師爺,也都知道要如何對待喜歡的人,你連他一根汗毛都絲不上。」
月簡兮冷屑地勾了勾唇露出不恥:「幻境真是越來越落敗,遲早毀你手裡。」
韓雲翊白皙的臉蛋被氣得脹紅:「你!」
他到底是沒跟別人吵過架,月簡兮又是他心裡喜歡的女子,想動手卻還死撐著。
他哪裡能想到月簡兮會這樣絲毫不顧半點情分,將他罵個狗血淋頭。
明明,他去那個世界找她的時候,她是很感動的。
他做得還不夠嗎?
「你什麼你,你這樣的無非就是為了自己不顧他人,你還以為你那是什麼感天動地的真心?捧給我我也不要。」
月簡兮眸光里的冷屑越來越盛,看著韓雲翊的眼神像都透著鄙視。
韓雲翊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種屈辱,大聲冷喝:「你閉嘴!你……你……」
你了半天,突然一口血從他胸口噴了出來,月簡兮眸光一凜,單手朝著他的胸口沖了過去,韓雲翊只覺胸口燒得沸騰,額頭大滴的汗珠掉了下來。
月簡兮另一隻手伸到他頸后,用力一劈,韓雲翊便帶著哀怨的目光倒下了。
月簡兮想去扶,連渧生現身出來搶先抓住了他。
蹲守在暗處的幻境的人齊刷刷跑了出來,帶著一臉的肅殺。
「把我們少主放了。」
月簡兮笑了笑:「別著急,我不會傷害他,香島的人應該在路上了,我會交給香島的把他帶回去。」
「憑何信你?」韓雲翊的隨從清冷地問道。
「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我是誰你們應該清楚。」月簡兮說完轉身對連渧生道:「老公,我們走。」
連渧生睃了她一眼,沒想到還真被她成功了。
月簡兮心裡直感嘆,其實韓雲翊對她確實是真心的,否則也不會被她幾句話就刺激成這樣。
他的身子就算是全部注入了血液,重新得到了能量,但到底還是虛的。
韓雲翊又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的人,何況罵自己的對象還是自己最愛的人。
但是他再真心,她也沒發回應。
何況他並不會愛人。
也許將來他懂得愛的時候,會願意為一個女人捨棄自己的真正的一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知道喜歡就要得到。
幻境的人要追,鬼域的出來攔著,他們卻是不敢動手了。
韓雲翊在對方手裡,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連渧生帶著月簡兮回到了郡守府,因為韓雲翊抓到了,只能再郡守府里等香島的人來。
得知韓雲翊與神女合作的時候,月簡兮早就去信給了香島。
連渧生將韓雲翊交給驚晨,自己又去接兒子。
月簡兮累得不想動,就在府里等。
等了半天沒見連渧生回來,她又出了屋子去門口看看。
瞧見許羨也從他的院子里出來,她主動打招呼問:「上哪兒去。」
「見你三哥,你要一起嗎?」許羨回答得不咸不淡。
「三哥也在陽城?」
「嗯,陽城最為關鍵他身為太子自然在。」
月簡兮倒是想去見見三哥,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所謂的細作,也想讓他知道,她一直都把他當親哥哥,無論兩人有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只怕是不能去。
她家那個醋罈子小心眼的,若沒經過他同意就去見了三哥,準會揍她屁屁。
「我不去了,你幫我帶句話給他,無論如何我都當他是三哥,唯一的親哥哥。」
許羨挑眉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徑自走了。
月簡兮看得出來,許羨心情並不好,原本意氣風發風流得意的一個公子哥兒,現在變得有些沉悶。
也不知道他這輩子還能不能愛上其他人。
現在想想,沈諾燕還是比他好一些,至少有個全新的開始。
現在她反而有些同情許羨了。
月簡兮重重地嘆了口氣,世間難道就真的沒有兩全法嗎。
許公子與月鳳翔約在了陽城外的南天關,那是一處廢掉的城牆,四周毫無遮擋,一片蒼茫。
日頭正懸上空,灑下來,把許公了的身影照得明亮。
他站在城牆頭,遠遠地看見月鳳翔騎著一匹棗紅的寶馬過來,同樣的人,現在遇到卻有了不同的心境。
以前他是武當師兄,他是師弟,兩人勾結在一起也做過不少違背師意的事。
那時候交心是真的,哪怕是現在,他依然把他師弟。
但是他很清楚,兩人再也不能回到以前的親密無間,毫無隔閡了。
月鳳翔將馬停住,縱身飛上了城樓,他一身天青色的錦袍,並沒有因為身為了太子而打扮得過多的華貴。
人還是那個人,只是都變了。
「師兄。」月鳳翔站定便主動打了招呼。
許羨笑了笑:「一場大戰,我倆倒是沒有過過招。」
「我肯定不是師兄的對手。」月鳳翔看著前方光怪陸離的沙地,想起以前與許羨在師門學武的日子,每一次他都鬥不過蘇美男。
蘇美男也從來不會對他放水。
也就是這樣,他才能把武學煉到最高的境界。
他很清楚,蘇美男雖然帶著面具,但到底對他沒有虛情假意。
「那就看你用不用心了,真用心到份上,我也未必是你對方,就比如這次大戰,還不定誰輸誰贏。」
月鳳翔搖了搖頭:「就場大戰打下去,你我都不可能贏。」
死亡無數,民不聊生,就算贏了,也是踏著無數人的屍體上去的。
那種位子,坐著他也會閑屁股疼。
「你還是這麼宅心仁厚。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你還是狠下了心。」
月鳳翔沉默了片刻:「師兄換了張臉,我倒是一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我倒是覺得現在更美了些。」許羨幽幽地道。
月鳳翔便笑了:「師兄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不管是蘇美男,還是東臨國的許公子,他都身份不低,也沒有大的煩惱。
卻要帶兵發動戰爭,他不覺得他是好戰的份子也不覺得他有稱霸的野心。
反而是連渧生倒有可能。
「有時候殺人是為了救人。」
拿下北樊能救多少的人啊,天下百姓,他的娘親,還有他的……妹妹。
「那為何又停戰了?」
「呵……南兆國的攝政王是個只愛美人不管天下的人,他家女人一句話,他就停了,我獨木難撐,不得不停。」
月鳳翔臉色微霽:「是二妹妹不讓打的?」
「不是她還有誰,阻了一次又阻止第二次,女人就是煩。」
「攝政王倒是對她挺好。」
「何止好,簡直就是寵妻狂魔,月簡兮打個屁他都會覺得是香的。」
月鳳翔聽了沉默下來,看著遠方,二妹妹過得很好,那就好,不知道會不會怪他的隱瞞。
也許會誤會他吧,像所有人都誤會的那樣。
他想問,到底沒問出來。
「你呢,輸得也不冤,誰讓你一開始就是個兄長的身份,背上這層關係,哪能來什麼愛情。」
有的也是痛苦萬分的掙扎和最後殘忍的放手。
「連渧生能為了她放棄籌劃多年的野心,而你卻因為你的百姓,你的太子之位站在了她的對立面,這一點你就輸了,真的輸得不冤。」
許羨的話讓月鳳翔臉色有些難看。
「你如何知道……」
知道我喜歡二妹妹的。
「你既然不是他親哥哥,還對她那麼好,傻子都看得出來是什麼原因。」
曾經他還一度以為月鳳翔與他一樣,愛上了自己妹妹。
不過他比自己幸運多了,這個女人與他毫無血緣關係。
「二妹妹也知道了?」
「留下那麼明顯的證據,誰能不清楚,不過你沒機會了,死心吧。」?「本也沒想過得到什麼,若不是因為這場戰爭,我不會回北樊。」
留在南兆國,留在月府,在朝廷里爬得高一些的位子,做二妹妹的後盾,看著她幸福就好。
哪天連渧生喜新厭舊欺負她了,自己也能幫襯一二。
但人算總江如天算,他還是回到了這個不想回的國度,接受了不願接的重擔。
還得娶不願娶的人。
「事已成定局,再後悔也沒有用,我們來談談正事。」
「嗯。」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月鳳翔做了這麼多年的南兆國人,哪會想與南兆國打仗,能退兵停戰,他十分的樂意。
何況,邊城也會歸還給他們。
但是唯一的條件卻是要他們派人守著雪城的那道關口。
月鳳翔聽過後知道其中厲害,便定下了守在北樊不再離開的決心。
那是二妹妹最擔心的,那麼,他就為她解憂。
雖不能得到,但至少喜歡過一場,這感覺也很好。
月簡兮他們又在郡守府住了下來,韓雲翊的傷不算太重,但也能讓他昏迷不醒。
沒過兩天,香島派來的人終於來了。
月簡兮一看,嘴都抽了:「怎麼派你來了,香島沒人了么?」
來人笑眯眯地跳到她跟前高興地抱住她:「兮姐姐,好久不見,好生想念,我一個人來的這裡,我厲害吧。」
月簡兮摸了摸她的頭:「厲害厲害,你一個人出來二伯我爹他們也放心?」
君西嬈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人天真得跟張白紙似的。
能平安到邊城的郡守府,簡直就是奇迹。
「我帶了香島最聰明的姑娘。」君西嬈拉著自己身後的侍女,笑得跟撿了寶似的:「她可聰明了,什麼都會,看得我目瞪口呆,這裡跟香島可是不一樣,太複雜了。」
「那是自然,香島是個與世無爭的地方,不過為什麼香島會帶你來?」
月簡兮隱約感覺到不對。
香島有的是人才,有的是辦事的人,怎麼會把西嬈派出來。
君西嬈嘆了口氣:「兮姐姐,香島現在就只有我有空,而且雲翊哥哥不敢對我怎麼樣,所以我最合適呀。」
「香島發生了什麼?」月簡兮緊張地問。
怎麼信里她爹都沒有跟她提過。
「香島周邊水位一直在漲,不用半年香島大部分地方都得被淹了,現在正在找遷移的地方。」
君西嬈把香島的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璀璨之鏡被動過兩次能量之後,已經失去能量一般,不再能控制住香島周邊的水位,島一直在下陷,水位在上漲。
香島那麼多的人,一下要遷回大陸根本不可能。
何況,那些島民到了大陸也不可能適應。
所以香島就決定在附近的島嶼裡面尋找可以生存的地方。
倒還真是被找到了,離原來的香島有些遠,但是還真能生存,不過登上去的時候,才知道這片島早被海那邊的一個國家給佔了。
他們派了兵駐紮在那裡,但是卻沒有建設那塊島。
可香島現在正急需地方遷移,經過一翻折騰,交了幾次手之後,才坐下來談判,香島不差錢嘛,就想跟他們買了那塊島。
哪知道那個國家也不差錢,雖然對香島的金銀珠寶感興趣,卻覺得不夠。
「兮姐姐,你不知道那個國家的人皮膚好黑,就一口牙白,有月亮的夜晚估計都找不著他們人。」君西嬈一臉感嘆。
「那他們想要什麼?金銀珠寶不要,難不成要絕世秘笈。」
最壞的別是看中了璀璨之鏡。
「那倒不是,他們要人!他們長得黑啊,第一次看見我們這麼白凈的人,喜歡得不得了,就想弄人去他們國家。」
君西嬈撇了撇嘴:「香島的居民怎麼可能歸順到他們國家呢,叔叔伯伯我爹他們全都不願意。」
「那肯定不行,香島不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