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張極其恐怖的臉
在風吹樹葉的簌簌聲中，一條大蛇出現在黑衣人身後，緩緩的挪向黑衣人的腳下。
不對，好像不是蛇。
姜牧擠了擠眼睛，借著樹縫間落下的斑駁月光仔細看去，發現那不是蛇，而是一條會自己移動的手腕粗細的藤蔓。
只是在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太清楚，所以誤認為是一條大蛇。
可那就更奇怪了。
這樹林之前他逃課時也來過，可從來沒有發現有這種藤蔓，這種藤蔓應該只有在深山中才能找到。
難道是最近這幾天誰把它移栽到這裡來的么？
可就算是這樣，那為什麼藤蔓會像大蛇一樣自己蠕動呢？
姜牧目不轉睛地盯著藤蔓看去，發現藤蔓其實也不是蠕動，而是在飛快的生長，只是生長的速度太快，所以感覺是在蠕動。
不多時，藤蔓已經伸到了黑衣男的腳下。
看到這一幕，姜牧說不出的驚奇。而羅謀卻如同視而不見，依舊盯著黑衣人，慵懶地開口道：「不好意思，時間已過，你已經失去任何機會。」
「嗉。」
他話音剛落，只聽見一聲像牧羊的鞭子抽打在空氣中的清響，藤蔓猛然一甩，纏住了黑衣人的雙腳好幾圈。
之後立刻收緊往後拉去，黑衣人的雙腳被藤蔓用力的拉扯，站不穩當下身體朝前撲倒。
抓著白露的手也由此滑落。
姜牧想跑過去，可是他受了傷動彈不得。
白露反應過來，急忙跑向姜牧，一邊扯掉綁在嘴上的布條。
撲在姜牧的懷裡，哭成了一個淚人，「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貪玩。」
若是在以前，姜牧肯定會教訓她一番。
可眼下這樣的情況，白露能從黑衣人手中脫險撿回來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又怎麼會去責備她。
只是抱著白露不停安慰著。
急速收縮的藤蔓繞過了一棵大樹的枝幹，用力一拉，黑衣人被倒吊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
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黑衣人驚恐地嚎叫著。
要不是在深夜，又是在小樹林的邊緣，說不定還真會有人聞聲而來。
「叫吧，你殺豬般的叫聲，讓我感覺更刺激。哈哈哈……」灰西裝男子笑著說道。
被倒吊起來的黑衣人大聲喊道：「你不是羅謀，你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樹上跳下來一個平頭方臉男，黑色的斗篷張開像一隻蝙蝠，落地后朝灰西裝的男子嚴肅地說道：「拜託你以後不要到處冒充我。」
「嘿嘿嘿……」
灰西裝男子痞子一般的笑了笑，說道：「你不爽？那你用我的名字啊，我保證不收費。」
「滾，用你的名字，我怕我會被那些女人的唾沫給淹死。」平頭男說道：「解決了他，我們也該回去了。」
灰西裝男子說道：「我殺了一個，這個留給你。」
姜牧見他們殺人如同談笑，話語間更像是把殺人當做請客吃飯一般輕鬆，心裡不由得震驚無比。只是擔心自己和白露也會被他們殺害，當下拉著白露，忍者胸口劇烈的疼痛，拚命的朝樹林外奔去。
他不確定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斷了幾根，總之疼得他跑起來的速度和走沒多少區別。
以至於他身後黑衣人的一聲慘叫也聽得清清楚楚。
把白露送回宿舍后，已經十二點過。
姜牧回到宿舍樓下，發現大門是虛掩著的，猜想估計是夏侯修見自己這麼晚還沒回來，特意給自己留了門。這種事情，之前他也為了逃課去網吧的夏侯修干過。
回到宿舍，發現夏侯修已經睡著了，也不再洗漱，脫了鞋忍著疼痛緩緩爬到床上。
看到姜牧神經兮兮，一臉緊張的樣子，下鋪的男生輕聲問道：「喂姜牧，你幹嘛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沒。」姜牧應了一聲。
「你學習成績那麼好還這麼努力，讓我們這些學渣怎麼辦啊？咦，聽說我們教室以前有一個女生跳樓自殺了，你一個人在那複習，有沒有看到……恩？」
「沒。」
姜牧沒有心情和他扯淡，應了一聲便躺下了。
下鋪的男生又說了幾句，見姜牧沒有再回答，以為他睡著了便不再多說。
姜牧躺下后卻始終睡不著，摸了摸胸口疼痛的地方，還好肋骨沒斷。
那兩個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白露帶走？
剛剛自己的身前為什麼會出現一道土盾？
還有那個灰西裝男和平頭男羅謀，簡直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天亮后一定要報警。
這事兒不能就這麼聽之任之，在校園裡殺人性質太惡劣了。
TMD胸口太疼了，連呼吸也有點困難。
想著，漸漸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亮，姜牧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報警。
打了個噴嚏之後，擦了擦因為流鼻涕而發癢的鼻頭，把藏在枕芯里的手機找了出來，撥通報警電話。二十分鐘后他的電話也響了，是警局的回撥的，說是他們沒有找到他所說的屍體，他涉嫌報假警讓他立刻過去。
跳下床發現睡了一夜之後，胸口的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現在完全活動自如。
姜牧去后見到了兩名衣著筆挺的警員，一男一女，男的魁梧，女的挺拔。
相互對接了一下后，姜牧便帶著兩名幹警進入小樹林中。
可當他來到昨晚親眼見到殺人的地方時，卻根本沒有看到任何屍體，莫非被那兩個人毀屍滅跡了？
可是再看了看周圍，昨晚的藤蔓也不見了。周圍連打鬥的跡象也一點沒有。
姜牧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自己昨晚不會是做夢的吧。可自己向來沒有夜遊症。
他又在地上尋找了片刻，仍然找不到任何屍體。
女幹警說道：「如果你報了假警，是要承擔相應責任的，希望你配合，和我們回警局一趟。」
女警在說話時，姜牧還在左顧右盼尋找屍體，突然姜牧的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不由得朝前猛然撲倒。
他尋思著是什麼藤蔓之類的東西。看去時，被嚇了一跳。
一個黑乎乎的屍體出現在他眼前。
這個黑乎乎的屍體趴在地上，半截身體藏在草叢裡，難怪不容易發現。
屍體身上，依然是昨晚那件黑色長袖保羅衫。
「這，在這。」
姜牧急促地叫了起來。
兩名幹警聽到姜牧的喊叫，快步跑了過去。
果然，一具死了沒多久的屍體，匍匐在三人眼前。
「太沒有王法了，居然敢再校園裡殺人。」女幹警憤怒的咆哮著。作為一名警員，她是最看不得兇殺案的，恨不得立刻將殺人兇手找出來，就地正法。
姜牧發現男警盯著屍體看了許久，似乎被地上的屍體吸引住了。莫非這屍體能讓人產生幻覺？
不過很快男警員開了口，打消了姜牧心頭的擔憂。「不對，這好像……好像不是人的屍體。」
二人聞言，頓時感覺後背發麻。倒在地上的屍體雖然是趴著的，可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是一個人的屍體。男警員不會是眼花了吧？
如果不是人的屍體，那為什麼要穿著人類的衣服？
這黑衣人是姜牧親眼所見，怎麼會不是人呢？而且他連對方的名字都記住了。
「怎麼可能，你看這黑色的保羅衫，怎麼可能不是人。」女警員說道。
「這肯定不是人。」男警員又看了片刻，確定地說道。
姜牧也不相信眼前這屍體不是人類的。在兩名警員說話的空當里，他已經緩緩的彎下腰，雙手抓住屍體的保羅衫，就要把地上的屍體翻過來。
兩人發現姜牧的舉動，並沒有阻止，反而停住了說話，甚至三人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安靜的看著姜牧，空氣里只有他們的心跳。
三個人，六隻眼，全都死死的盯著地上這具穿著黑色保羅衫的屍體。
這屍體在姜牧用力的拉扯下，一點點的被翻開過來。由於屍體已經僵硬，拉扯時發出嘎吱嘎吱骨骼摩擦的聲響。最後他憋住一口氣，用力狠狠一拉，屍體徹底的被翻了過來。
「啊！」
女警員突然驚叫一聲，抬起手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一張及其恐怖的臉，出現在三個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