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兄弟的心(中)
三百九十七章兄弟的心(中)
酒席上,血瑪莉的兄弟仍在大笑著喝著酒。人們似乎忘了今天是送別,而不是歡迎。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蕭釋杉這麼一群兄弟能如此開心的聚在一起,如果沒有鬼王等人出現的話。
在鬼王等人出現前,蕭釋杉一直表現的很興奮。他那張始終平靜而沉穩的臉,在這一刻看來居然帶著一點張狂和洒脫。這樣意外的表情,除了蕭釋杉自己外,恐怕也只有一直暗中關注著蕭釋杉的白滿yù才留意到了。
而原本應該配合蕭釋杉計劃的喪狗,此刻早已醉得眯起了眼,不時的打著酒嗝,跟著陳飛飛一杯又一杯的喝著。而其他人,包括林浩在內,都已到了醉的邊緣。惟獨CAT和修羅剎兩人保持著足夠的清醒。
「喪狗,我問你,什麼才叫做兄弟?」陳飛飛似乎真的醉了。他一把拉過喪狗,口齒不清的問道。
「兄弟?兄弟就是***能穿同一條褲子,能替你抗刀的人。」喪狗撥開陳飛飛的手,搖頭晃腦的說道。
陳飛飛哈哈大笑,他大聲道:「這麼說來,我沒為你抗過刀,那我豈不是不是你的兄弟?」他滿嘴酒氣,身子半靠在喪狗身上。一雙眼睛滿是血絲,看樣子已是喝了不少酒。
「放屁!」喪狗蹭的站起身,捏住陳飛飛的肩膀道:「你就是老子的兄弟,誰敢說不是,老子一個砍了他。」說著,他又坐回位置,拿起兩瓶紅酒,分給陳飛飛一瓶,接著道:「兄弟就是我有一口飯吃,你便有半口飯吃的男人。如果你把我當兄弟,就跟我幹了這一瓶!」
說完,他已不等陳飛飛答應,自己先灌了起來。陳飛飛哈哈大笑,豪氣頓聲,道:「放屁一,老子就是你兄弟,這一瓶哪會夠!」說完,同是猛灌起來。
白滿yù看到這有一幕,心中突然有些怪異的感覺。他說不清是難過,還慚愧,亦或是心酸。但他知道,這感覺非常的難受,幾乎令他窒息。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mén猛的被人推開了。
鬼王帶著食老鬼和木藤兩人一臉微笑的走了進來。
所有人在那一剎那似乎都被施了定身術,楞楞的看著這個最意外的人,除了蕭釋杉。
「十三,你始終都保持著作為一個軍師該有的冷靜和沉著,真是讓我佩服!」鬼王從容的從外面一路走來,坐到了蕭釋杉的對面。長長的餐桌隔在兩人中間,就彷彿是兩人之間的仇恨,令他們永遠都沒有握手言和的那一天。
「這是我應該做的!」蕭釋杉淡笑從容,絲毫沒有懼意。
「砰!」鬼王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yīn沉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始終覺的自己將一切都掌握在內的那副神氣模樣。即使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依舊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面對鬼王的話,蕭釋杉卻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只是嘴角微微揚起,像是嘲諷,像是苦笑。
他道:「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話嗎?如果再見到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來,你似乎忘了!」
「記得,你鬼師的話我如何能忘呢!」鬼王諷刺一句,接著道:「這一次你必死!」
「放你MD狗屁!」一聲爆喝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回頭望去,卻見喪狗搖搖晃晃的提著一隻酒瓶子朝著鬼王走來。他邊走邊大道:「誰***敢動我老大,就先殺了我!」
說著,他身體突然前沖,朝著鬼王猛砸而來。但是,他才跑了一半,卻突然感覺身體一陣無力,直接倒在了地上。接著,手一軟,酒瓶子居然已掉在了地上。喪狗滿臉不相信的看和地上的酒瓶,努力的想要站起身,卻再也無法動彈。
「喪狗,你居然串通鬼王殺害老大!」陳飛飛似乎還沒有完全醉倒。他怒罵著將手中的酒瓶丟向喪狗,正中在他腦袋上。只是,他此刻也是渾身無力。酒瓶只在喪狗難道上砸出一個包,並沒有碎。
「喪狗,真的是你?」林浩心痛的問道,眼中已儘是絕望。
「不……不……是我!」喪狗極力搖頭否認,但卻沒人相信。一時間,所有的喝罵聲都朝著喪狗湧來,令他百口莫辯。
這時,蕭釋杉開口了。
「住嘴!」只是一聲不輕不重的斥責,所有人便都安靜了下來。蕭釋杉靠在椅子上,róu了róu太陽xùe,道:「告訴我,到底是誰出賣了我?」
「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鬼王得意的哈哈大笑,他接著道:「虧你一世英明,到頭來還不是落在我手中。什麼鬼師,什麼智慧,在金錢面前,這一切都不過是屁話!」
「白滿yù!」正在鬼王洋洋得意的時候,蕭釋杉突然怒喝一聲,嚇得白滿yù一下從椅子上站起。
「老大,我……」白滿yù有些口吃的看著蕭釋杉。
「給我殺了鬼王!」蕭釋杉命令道。一雙細長的眼睛,透著濃烈的殺意。似乎只要白滿yù一個不答應,便會被這眼神萬箭穿心一般。
「十三啊,十三!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不明白他是我的人嗎?」鬼王失望的看著蕭釋杉。他站起身,拉過白滿yù,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告訴他,我們是合伙人。你既然選擇跟我鬼王合作,那便要有足夠的膽量和魄力。說!」
白滿yù失神的看著蕭釋杉,鬼王的話如重鎚一般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頭。他感受到了來自那些兄弟仇恨而鄙夷的眼光,他忽然陷入了獃滯。
「哼,果然朽木不可雕也!」鬼王冷笑一聲,道:「既然他不肯說,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他,白滿yù早在H市時便已是我的人。我之所以一直讓他跟著你,便是為了今天。還有那個什麼喪狗,也不過是被我利用的棋子。現在,你該明白,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了吧!」
「他說的是真的?」蕭釋杉並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而是用一種確認的眼光看著白滿yù。
這時,白滿yù終於從獃滯中回過神。他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眼鬼王,心中的一股怨氣突然爆漲上來,大聲道:「不錯,是我又怎麼樣?」
「混蛋!」
「吃裡爬外!」
「cào!」
「老子要殺了你!」
「……」
一時間,所有的罵聲都落在了白滿yù頭上。
聽著這些罵聲,白滿yù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幾乎癲狂。他猛的將一隻酒瓶摔碎,阻止了所有人的罵聲。他獰笑道:「罵啊,你們在罵啊!老子就是吃裡爬外了,老子就是做了叛徒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你的原因!」蕭釋杉冰冷的問道,眼中最後一絲確認的目光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種決心。一種殺白滿yù的決心。
「少***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和我說話!」白滿yù快步衝到蕭釋杉跟前,甩手就一巴掌。眾人立刻急著想要上前,但卻因為全身無力,而只能在旁怒罵。
「你要知道原因,應該跟我說『求』這個字。不過,我知道你不會,畢竟你才是血瑪莉的老大嘛!哈哈,老大?老大算個屁!」白滿yù神情癲狂,臉上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猙獰。
他繼續道:「就是因為你是老大,所以我才這麼尊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可是,你給了我什麼?一個賭場的負責人!老子為你流了多少血,到頭來居然只是這麼一個身份。再看看喪狗,同樣的資力,他卻是灣仔的老大,他是血瑪莉鬼矛的堂主。憑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我自認我的忠心不比他少,我的能力不比他弱。如果再論到智慧,他更是拍馬都敢不上我。但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是堂主,而我不是?你告訴我為什麼?」
白滿yù發瘋似的捏著蕭釋杉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問著「為什麼」。但蕭釋杉卻始終一臉平靜,像是在聽著一則不關於自己的故事。
「這便是你的理由?」蕭釋杉問道。
「不錯!」白滿yù冷笑道,「既然我要的你給不了,那我便用自己的雙手來獲得。今天這一出,我可是跟你學的。你到了地獄,我一定會給你燒紙錢的!」
蕭釋杉冷冷的看著白滿yù,心中湧起一股傷感。白滿yù所說的一切他從未思考過。他一直以為,他對待每一個兄弟都是非常公平的。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一碗水永遠端不平。就像人的五指,雖然同在一個手掌,卻永遠都不可能一樣長。
但只可惜,白滿yù只看到了這表面的一層,卻沒有明白蕭釋杉這樣安排的原因。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面,比如喪狗。他雖然頭腦不夠靈活,但卻勇猛異常。灣仔那塊地盤,之所以jiāo給他打理,蕭釋杉其實是想磨練他的xìng格。
而白滿yù,雖然智勇雙全,但卻沒有統帥力,這才是蕭釋杉沒有給他安排堂主的原因。這就好比五根手指,如果一樣長,不僅會讓手掌失去力量,甚至可能連筷子都拿不穩。
「你說話啊,你回答我!」白滿yù見蕭釋杉一直不肯說話,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CAT突然閃身出現在他身前。他還未來的及吃驚,手腕已被CAT捏住,一把將他整個人丟了出去。
白滿yù顧不得渾身的酸痛,立刻從地上爬起。他吃驚的看著CAT,眼中逐漸露出了恐懼。鬼王和木藤兩人此刻也是一臉驚駭,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能行動自如,並沒有中他酒里的毒。而食老鬼雖然也露出了驚訝,但卻是一閃而過。論起在場的人中,誰最了解蕭釋杉,恐怕便只有食老鬼了。